他在梦里想起来,他已经背叛了前妻,娶了身后的恶鬼,他还随意处置了前妻的结婚项链,他和前妻共同的女儿,把那项链剪碎了拍在恶鬼的脸上,仿佛宣告他和前妻的婚姻彻底消亡。
难怪前妻会不认识他。
是他自作自受了。
噩梦醒转,时彦秋一转头,又看见枕边宋华娟那张面皮耷拉下来的脸,吓得转身就吐。
他呕吐不止,天旋地转,大半夜被送进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是脊髓炎引发的急性眩晕症。
眩晕症就是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都会觉得脑袋晕得不行,时彦秋反应算严重的,吐得胃里酸水都快不剩。
但眩晕症只是表症,真正麻烦的是他脊柱上的问题,还得开刀。
医生说了,这个手术不难,风险是有的,但是一般人术后都没什么问题,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时彦秋本来吓得半死,闻言也就宽了心,安心地躺在病床上吃吃喝喝,反倒以生病为借口,干脆不管公司的事了,好像要是他不管,这事儿就能赖过去似的。
其实,时彦秋想的也没错。
以前他但凡有什么不想干的,就直接赖,到最后不管是他妈还是他弟弟,总会有人帮他收拾烂摊子。
但是这次不会再有人帮他了。
时老太太被打击得颓靡不振,宋华娟一直就是个没主意的,时安沁决定自救。
她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以前,时安沁都是靠吸别人气运获得成功的,后来吸不到了,她也尝试过很多其它的努力,可就凭她漆黑一团的气运,那些努力最终都只能打了水漂。
时安沁觉得这怪不了她。
她努力过了,可运气不好,怎能怪她?
既然自己努力的路子走不通,时安沁也不想再在这个方面折腾了。
她还是打算重新开始想办法,吸取别人的气运。
她周围现在都没有气运优质的女性,时安沁就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时彦秋现在每天在医院病房吃香喝辣,他还要求住高级病房,几千块钱一晚,像在住高级酒店。
时安沁看在眼中,心里就生起一种不忿。
凭什么别人都在焦头烂额,这个把所有问题搞出来的人却好像万事大吉?
他时彦秋命就这么好?
命好?
时安沁心中动了动。
她心底那个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声音,似乎能实时感应到她的想法,再次出现:“我得警告你,你的金手指跟你的海王属性有冲突,所以只能吸取同性的气运,你吸不到男性的气运的。”
“凭什么?”时安沁咬牙切齿,她本就不是什么柔弱的性格,此刻为了争抢嘴边的那一两口肉,更加凶狠,“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每次吸取的气运,不也被你们抽成了一部分,来供养你们吗?只要我能吸到气运,你管我吸的是谁的!”
时安沁不再理会那个声音,出门买了一篮子水果,去看望时彦秋。
在时彦秋的床边,她近乎恶毒地盯着他,然后仔细回忆自己之前吸取时笛气运时的感觉,再次使用了金手指。
有一种抽丝般的感觉,从时安沁的掌心传出。
时安沁一阵兴奋,成了,她成功了,果然,她不应该被拘泥在那个鬼声音定下的条条框框里,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做到!
她生下来就跟寻常的人不同,本就是不甘于平凡的,凭什么时笛那种什么超能力都没有的人还能过得这么好,而她却反而越来越差?
时安沁再次看了眼浑然不知自己的气运被抽走的时彦秋,强忍住喜色,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她在心底呼唤那个声音,要求对方赶紧把自己刚刚吸取到的气运变现,首先要修复她曾经的外貌。
脑海中静默了半晌,那个声音说:“不行,你吸来的这个气运,根本用不了。”
“……你说什么?”时安沁怔怔问。
“听不懂吗?这就好像,你拿了型号不匹配的电池来,强行要启动电器,怎么可能启动得了!别做梦了。”
用不了?!
那她不是白忙了?
时安沁气愤不已,在心中怒道:“那你把我吸来的气运还回去,我根本用不了!”
“不行,你既然都已经上交了,那当然是由我们处置。”那个声音突然变成了重复的双人音,发出了享受的桀桀怪笑声,仿佛在吸收着什么很好闻的气味,“不错,这个人的气运虽然不够强大,但是很丰盛,我们的能量又有新的补充了。”
时安沁狂怒不止,她根本用不上气运,却反而便宜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鬼!
没有人关心时彦秋。
他做完手术,却发现了高炎症反应,医生给他用上了各种药物,最后还是落下了偏瘫。
时彦秋依旧躺在病床上,这次却什么也动不了了。
医生让他配合理疗,配合针灸,后续会再给他出手术方案,尽全力给他医治好,让他宽心。
转身出门,医生们却忍不住讨论起来。
“哪个病人的后遗症都没有他这么严重的。”
“真是奇了怪了,这人好像特别倒霉似的。”
时安沁躲在角落,听见医生们走过时的讨论,手颤抖不止。
时彦秋已经跟时笛断绝关系了,现在,时彦秋只是时安沁一个人的父亲。
如果时彦秋真的从此偏瘫,照顾他的责任,一定是落在时安沁的身上。
时安沁再一次感到了灭顶的恐惧。
以前,她吸取时笛母亲的气运,害得时笛母亲病重早亡。
现在,她吸取自己父亲的气运,害得从小把她养大的父亲半身不遂。
时安沁滑坐在地,这一次是真正的心如死灰。
没有人料理的时家企业很快破产被收购。
他们拿着仅剩的这点钱,也撑不了多久。
很快,一家人就只能卖了大房子给时彦秋看病,生活用钱全靠以前打理留下的几支基金收益维持。
第59章 独家发表
求婚成功, 傅翎和时笛两人好得恨不得连走路都黏在一处。
在床上的时候更是,只不过傅翎现在的特殊情况,只能擦擦火, 就如隔靴搔痒, 解决不了什么根本问题。
时笛一开始觉得好玩,故意捉弄了他几次, 后来看他忍得实在痛苦,也就歇了心思,安安分分地躺着。
在傅翎又一次喘着气不满足地靠过来的时候,时笛赶紧跟他聊起了正事, 转移转移注意力。
“在你把系统给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跟我共享了一部分你额外知道的信息?”
时笛后面想想,觉得很不对劲。
系统说,它是傅翎的意志分化出来的工具, 复制了一小部分傅翎所知道的事实, 共享给她。
可是当时在她的眼前出现的,是一幅幅真实鲜活的图画, 而且还包括未来没发生的事。
如果那是傅翎给她共享的额外信息,傅翎又是怎么知道的?
傅翎还没平息, 在被子里紧紧地贴着她,一边低头在她肩上啄吻,一边费力地思考着回答:“是。我花了很多年才意识到, 反抗世界意识的第一步, 是要认识它。”
“经过几次较量,我摸索出了它的行为规律,并且可以由此预测一些事情。那之后,我应对起来轻松了很多……嗯, 还想摸摸。”
“不,你不想。”时笛转过身用双手双脚推开他,一晚上没完了。
主要是每次她光摸了,也不能干点别的什么,时间久了她也不满意。
傅翎侧躺在枕上,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但时笛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容易心软了,直接转过身,闭眼睡觉。
预知。
她也想要有这个能力。
傅翎已经跟她共享了这个基础,她只需要达到和傅翎同样的等级,应该就可以使用预知了。
时笛很担心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她总觉得,这个世界意识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们。
而且现在傅翎还受着辖制,一举一动,一悲一喜都在“世界”的掌控之中。
时笛有一种被监视着的感觉。
仿佛她每一次跟傅翎的亲吻,傅翎在她耳边吐露的每一句爱语,都被暗中窥伺。
窥伺着,等到他们最幸福、最放松的时候,再给他们狠狠一击。
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可以被随意拿捏的“角色”。
时笛把这个担忧藏在心底,这种令人不愉快的猜想,她没有跟傅翎说。
她也知道,傅翎肯定也同样在心里有着类似的隐患,只是没有告诉她。
所以傅翎现在才会反而显得比以前束手束脚,很多事都主动克制着自己。有时候傅翎看着时笛的眼神,沉溺得让时笛觉得有点不安。
时笛有时候好像能直接从傅翎的眼神里读出他从未开口的想法。
——如果现在的生活就这么维持下去,只要能够维系现在的安稳,傅翎甚至会选择稍微让步,继续被世界控制。
但他们能安稳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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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之余,时笛也在不断地提高自己的专业素养。她毕竟只是本科毕业,跟那些大师的差距还有很远很远。
在学习的时候,时笛认识了一批年轻的设计师,她就起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