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海摇头,实在无法理解自己的小舅。
他再也待不下去,夺门而出。
一直把车开出去好远,那股子憋闷感才缓缓消散了点。
小舅到底为什么对小笛这么差?
他自己难道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乌海觉得小舅简直像是疯了。
可是仔细一想,他自己在此之前,好像也是这么疯。
乌海心中的愧疚如海潮般一浪接一浪地涌了出来。
乌海揉揉额角,把车停在广场停车位里,压下心中躁闷,下意识地打开了Z站的视频APP。
找到关注的up主,点开她的过往投稿视频。
乌海发现,自己那两条被置顶的长评底下,多出了很多回复。
【哇,up主以前还有这样的粉丝。】
【这什么老干部风格的观众啊,这么长的长评,打卡合影~(*^▽^*)】
【让我挤挤,我也要合影,咔擦咔擦。】
【置顶了,好奇,楼主你认识笛子吗?】
【@Darksea,快出来回答一下,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toki笛子啊?笛子都没露过脸,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吗?太好奇了!】
看着这些评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小笛的事情,乌海的心绪缓缓地平复下来。
至少,在这个世界,有这么多人在关心着小笛。
乌海翘了翘唇角,很想在那些问他身份的评论底下回复一句:我是她哥。
可是,乌海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在这个小笛重视的领域,他不会轻举妄动。
但是乌海希望,能有一天,他可以让小笛在所有人面前,正大光明地承认他的身份。
乌海抿了抿唇,点开时笛的两支新视频,重新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要坚持,每个视频底下,都留下他八百字长评的身影。
让小笛的粉丝,都记住他。
这样一来,小笛也就不会再无视他吧?
-
而另一边,时笛在筹划着直播的事情。
她投稿视频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够开通直播,跟别人直接地互动,但直播的主题,时笛也想了很久。
时笛想做一些对别人有帮助的事情,而不仅仅是打开语音聊天,她不擅长聊天。
直到有一次,时笛在一个家装论坛看到有人抱怨,说他拜托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名校设计师,花重金买来设计初稿,却被一个初中文凭的建筑师傅给嘲笑了。
“恁这墙面,装出来也就花哨个一年,第二年就废咯!”
那个楼主一开始哪里会信,但是好在也多长了个心眼,把设计图发到了论坛上来问。
时笛稍微看了一眼,就知道,原设计为了追求好看,选用墙纸隔断,面对着淋浴间,水汽不可避免会逐渐侵蚀,最后的结果,就如那个建筑师傅说的一样,不到一年,就会毁于一旦,只能重新再装。
可是到那时,要么就是年复一年地换墙纸,并且忍受墙纸被水汽浸湿后,长达数月的墙壁流水、墙纸脱落,要么就是干脆把这个隔断拆除,但拆除后,房间的整体结构都会被破坏,不仅难看,还很不方便。
要说起来,这就是一个基础性的错误,但那个重金请来的设计师,显然并没有帮用户考虑到基础的需求。
那个楼主发现事情不对之后,连续怒骂了好几层,但网上发泄情绪并没有用,他最终还是得去跟那个难说话的设计师打交道,毕竟前期投入了这么多钱,对方是不可能退的,要是再另外请一个设计师来修改,成本也不会低。
时笛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做一些这样的事。
她在自己的Z站动态里发了通知,请观众如果有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怎么判断好坏的设计图,可以通过私信提供给她,她统一在直播里讲解,如果设计图里有不好的地方,她就当场跟所属者沟通,实时修改,而且全部免费。
白占便宜的事,报名的当然很多,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不很信任这个新人up主的,并没有上传自己购买的设计图,只是问了一些相关问题。
短短几天,时笛就收到了大量的私信,但其中摘出来有合适内容的,只有十几条。
时笛整理了一下,初步看了一遍,把这些设计图分门别类保存好,打算明天打印出来用。
整理的工作,也是挺累人的。
时笛伸了个懒腰,打算休息了。
她睡前习惯喝一小杯水,免得夜里渴醒。
时笛把喝光的玻璃杯搁置在桌上,躺进被子里,没过多久,就觉得眼皮沉沉,比平时入睡得更快。
半个小时后,房门松动,门扉被缓缓推开。
傅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猫似的脚步熟稔而轻松。
他已经很适应在黑暗里穿过时笛的房间,来到她的床榻前。
但这是第一次,他大着胆子,离得这么近。
浅浅月光下,时笛纤长卷翘的睫毛分毫毕现。
傅翎单膝跪在了床的里侧,另一条腿仍然踩在地上,整个人缓缓地侵压下来,用手臂撑在了时笛的头顶上方,高大的身影,将微曲着腿侧躺着的时笛包裹覆盖着,显得纤薄娇小。
傅翎的呼吸,扑打在时笛的颈窝里,湿热的温度一下子漫了起来,在近在咫尺的两人之间蒸腾升温。
傅翎定了半晌,忽然伸出舌尖,快速地舔了一下时笛的下巴尖。
时笛睡得沉,毫无反应。
傅翎狠狠地咽了一下喉结,咕咚一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炙热的呼吸间,显得很吵闹。
他微微启唇,更炙热的呼吸喷洒出来,扑打在时笛的唇缝之间。
“骗你的话,会很惨?”
“可是有什么,能比被你抛弃更坏呢。”
“我已经,没有办法变得更惨了。”
轻似梦呓的话音落下,傅翎忽然发狠地低头,衔住时笛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让傅翎头脑一片空白,本就未完全恢复记忆的脑海更加混乱不堪,几乎是循着本能,含咬啜吸,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力道就已经大得差点把沉睡的时笛都弄醒。
傅翎撒开嘴,克制不住地大声喘气。
仿佛心跳从来没有这么过速一般,激烈地呼吸着空气。
稍微平复一些后,傅翎再次伸出舌尖,挑开了时笛的唇瓣。
时笛在沉睡中,也渐渐觉得呼吸不畅。
两腮在月光下,掩去了斑痕瑕疵,只能看见因为缺氧而晕开的嫣红。
傅翎已经完全侵入了她的口腔,欺压的力道,让时笛颈后的枕头陷下去深深的凹痕。
他在她的嘴里寸步不离,喉结再次滚动,又是响亮的“咕咚”一声。
……
好半晌,傅翎终于站起了身。
月光下,他看着熟睡的女人,眼神有些酒醉般的怔然。
“老婆。晚安吻。”
傅翎转身朝门口走去,顺便换走了桌上那个玻璃杯。
第27章 二合一~
第二天早上起来, 时笛觉得嘴唇有点麻麻的。
舌头也有点痛,好像被用力吸过,吸到缺水的感觉。
时笛伸出手指碰了碰, 果然有点微肿。
难道昨晚吃了什么很咸的东西, 半夜干得缺水了?
时笛用力想了想,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她伸了个懒腰,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照例揉着眼睛查收星星。
时笛眨眨眼,算了算星星数,略惊喜。
“两颗!傅翎突然正常了, 发生了什么?今天多了两颗星星呢。”
系统滋滋了两声,表示无解,只能再次重复道。
“日常任务的星星掉落数量是根据天命之子的身心健康程度决定的。”
也就是说,他开心舒适了, 星星就多, 他要是不舒服郁卒了,星星就少。
至于他具体是为了什么高兴, 又是为了什么不高兴,不会有详细说明解释。
所以时笛在这之前才对着傅翎的心猜猜猜, 可惜猜不出来。
现在傅翎又莫名其妙自己好了。
不知道是为啥,但总归是好事。
时笛浑身轻松,起身洗漱。
走到浴室, 时笛才吓了一跳。
她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 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真的,麻麻肿肿的,口腔内部也感觉有点怪。
好像有什么东西搅到过最里面似的。
-
飞机上。
时安沁穿着一身洁白的小仙裙,临窗坐着, 表情却与她这一身恬淡打扮不相符,略微暴躁地纠结在一起。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烫金的奖牌,上面刻字:芭蕾舞国际赛事,三等奖。
看上去,似乎是一个荣誉的奖项。
但对于时安沁来说,却是堪比屈辱。
只要是艺术圈内的,谁都知道,这个国际赛事举办了很多年了,今年项目刚好轮到芭蕾舞,而它有一个不须言说的惯例,那就是第一名含金量最高,二等奖分设两位,含金量第二,至于三等奖,只要是参赛的人,有一半能拿到,只比安慰奖好一点点!
时安沁从一开始就是瞄着一等奖去的。
哪怕是在最动摇、最没有自信的时候,她也只是在心里怀疑过自己发挥失常,可能会拿到二等奖,并在心里暗暗挑剔另外一个可能拿二等奖的外国对手,认为对方长相不好看,不配和自己一同站在奖台上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