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家的私兵虽然牢牢握在许姿手里,但铸造兵器的权力则由许家父子三人掌握,听说这是许家上代家主留下的“制衡之术”。
有意思的是,根据裴云潇几日来从许姿口中试探到的星星点点的信息来推断,许姿与许家父子三人都达成过“合作”。而这父子三人无一不认为他们有“苍奴”在手可以威胁许姿,从而要从她手中谋夺私兵的掌控权。
许家主远在京城,手里却抓着柘州这个最大的盐市;许牧和许荣兄弟俩,为了家族继承权,也在不遗余力地在争夺地盘;至于许姿,似乎也是在三方之间周旋,寻求机会暗中扩充势力范围。
许府就仿佛是个小型的江湖,一家子四个人各怀心思,彼此相斗,比京城的权斗还要精彩。
眼下,如果想要一举端掉何、许两家盘踞江南的这股势力,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内部瓦解。以许家一家子这岌岌可危的塑料亲情,裴云潇坚信,只需要释放出几个疑点,就足以致其崩塌。
在裴云潇看来,许姿心思深沉,不能与虎谋皮,许牧又是个十足十的疯子。那么最好的切入点,就是远在京城的许家主,和正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许荣。
厘清了关键,裴云潇心中大致有了一个计划,她立刻动笔写好了两封分别给裴瑫和皇帝的密信,让锦年带出,飞鸽送往京城。
很快,锦和也带回了好消息。
第24章 反击开始
“二公子,属下已查明,柘州城中,许家宿敌不少,但势力最大的就是秦府。据说两家当年为了争夺山上那座庄园的土地归属而发生了械斗。最终许家成功,建起了现在的庄园。”
“两年前,两家再次因为土地兼并一事发生冲突,许姿就是那个时候力挽狂澜,拿到了许家私兵的指挥权。自从许家与何家联姻之后,秦家就算彻底落败了。”
“秦府?”裴云潇眉头轻挑:“跟京城林国公夫人秦氏是什么关系?”
“正是国公夫人的娘家,秦家家主的长子在洛州任刺史,亦是权掌一方的重臣。”
裴云潇倏地一笑:“原来是老熟人,巧合到家了!难怪我出京时祖父特意叫我去和林国公世子吃了一顿饭,林国公和祖父可是有多年交情啊!”
“看样子,祖父此次为了围剿何家的势力真花费了不少心思。锦和,拿我的令牌去见秦家主,告诉他,就说是祖父许诺的,只要不动盐、铁,柘州可以由他说了算。”裴云潇果断道。
“是。”
三日后的傍晚,许姿又一次召裴云潇到屋中陪她用饭。
不知怎地,许姿似乎心情不好,饭桌上不停地喝着酒。
“我给了义郎这么长时间,难道义郎还没想好吗?”许姿坐在桌边,脸蛋微红,用一根筷子轻轻戳着裴云潇的脸颊,戳出一个又一个小窝。
“许小姐,我家中还有病弱老母,难以割舍。我与兄长只是出门行商,还要……早日归家。”裴云潇低着头,一脸惶恐。
“这有什么。”许姿放下筷子:“把令堂接来,与令兄在柘州做生意,还有我许府罩着,不是更好?”
裴云潇微闭了闭眼。
如果她真是贾义,面对这样一个姿容绝色,又如此慷慨大方的富婆姐姐,说不定立马拜倒在许姿的石榴裙下。
怎奈何,她性别女,爱好男。
“许小姐,我……”裴云潇还想继续说着托词,却被许姿忽然站起来的动作吓得噤了声。
她下意识就向后躲去,毕竟许家人又疯又会武功,她怕许姿突然发起疯来小命不保。
许姿弯下腰,逼近几步,一双美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觉得,我漂亮吗?”
裴云潇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许小姐容貌倾城,国色天香……”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许姿瘪起朱唇,玉手提起裴云潇的前襟,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倾身贴了上去。
“我……”裴云潇欲哭无泪,她没法解释啊!
“我知道了!”许姿一把抱住裴云潇的腰身,将头埋在裴云潇的胸前:“义郎定是嫌我不如你貌美,又比你年纪大,配不上你。”
“别、别……”裴云潇两手抵住许姿的头,不让她碰到自己的胸部。
可许姿习武之人,力道极大,一下就拨开了裴云潇的手,将头倚过去,还磨蹭了几下。
“义郎果然与那些臭男人不一样,他们都又臭又硬,而你又香又软……”
“!”裴云潇后背窜起一身冷汗,慌乱地掰着许姿的双肩:“许小姐,你醉了,你……”
“我没醉。义郎,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说着,许姿踮起脚尖,红唇朝裴云潇的面颊袭来。
“哐当”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从外面撞开,一个丫环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
许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沉下来,她一把放开裴云潇,身形一动。下一秒,衣袖飞扬,一个重重的耳光落下,丫环应声倒地。
“不知死活的贱.人!谁准你进来的!”
丫环嘴角瞬间浮肿起一个巴掌印,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动弹。
许姿愈发气极,抽出随身的鞭子就要抽过去。
裴云潇好不容易逃脱许姿的桎梏,见状立时瞪大眼睛,顾不得别的,上前拦道:“许小姐,且慢!”
许姿带着怒色的双眼扫过来,裴云潇眼神一躲,阻拦的动作却没有变:“小姐的身边人一向规矩有礼,不如先问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再处罚不迟。”
许姿定定地盯着她,盯到裴云潇心里发毛,终于转向那丫环:“既然义郎替你求情,你就说吧。”
丫环赶紧爬起来跪好,忍着哭腔道:“京中传回消息,家主突发暴病,密令二公子入京。”
许姿眼神一凛:“家主派的人呢?”
“已…已被扣下了,未曾见过二公子。”
许姿握鞭的手渐渐捏紧,指节点点泛白,足以证明她此刻心中掀起的惊涛巨浪。
终于,她平复了心中的情绪,周身的气场恢复冷冽。
“你做的很好,等我拿到大权,不会亏待于你的。”说罢,许姿脸上露出万般狠意,手中的鞭子猛然扬起,像一条蜿蜒的巨蛇,抽向地上的丫环。
鞭子破空发出巨响,那丫环身子应声歪倒于地,一道自头顶到下颌的血痕将她的脸分作两半,她双目圆睁,再无一丝动静。
裴云潇被这场景震得后退几步,用手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许姿却好整以暇地缓缓收起长鞭,走到她面前:“义郎,这只是第一次。你要记住,我的男人,眼里只能有我一人。”
“不然的话,下一次,就不是一条命了”
说完,许姿跨门而去。
裴云潇攀着门框,一点点挪到丫环的跟前蹲下,颤抖着伸出食指,去叹她的鼻息。
——死不瞑目
一瞬间,裴云潇瘫软在地,眼泪“哗”地流了满面。
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还是以这种惨绝的方式。
她怎么忘了,许姿是多么狠毒的人!在她眼里,除了她自己,别人的命皆是草芥!
许姿、许牧……如他们这般的所有人,都从没把人当人看!
“二弟!”唐桁奔进屋中,就看到裴云潇满脸泪水的跪在一具尸体的面前。
他心中一骇,急忙过去扶住她摇摇欲坠地身躯,口中关切地询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裴云潇强压着浑身的恐惧,但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哽咽着道:“许姿、许姿杀了她,就为了我,我说了一句话……”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我要她尽快说给许姿听,才能把许姿引离柘州,到京城去……”
“二弟!二弟!”唐桁轻轻摇晃着裴云潇的肩膀:“你在说什么?她是许姿的仆从,杀她的人是许姿,怎么能是你的错?”
“你写信给京城,让他们扣住许家主,用这个把许姿引走,方便我们在柘州行事,你何错之有?你只要记住,许家罪大恶极,告破私盐大案,完成你的宏愿,才是对江南枉死、流离的百姓最好的慰藉!”
唐桁的安抚渐渐起了作用,裴云潇在他的帮助下缓缓站起身,慢慢恢复平静。
“大哥,许姿走了?”
“是,马不停蹄地出城了。她想要许家的权力想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唐桁道。
裴云潇扬起一丝决然:“那就让她有去无回吧。”
“许荣那里怎么样了?”
最近这几天,裴云潇在许府中运筹帷幄,锦年、锦和与唐桁都在外活动。尤其是唐桁,裴云潇要他在许荣常出没的地方频频露脸,凭借着财大气粗,挥金如土吸引许荣的注意。
刚娶了何氏女,又吞下了六州县的盐市,许荣正是走路带风的时候。此时他更希望招纳更多的盟友与他一起扳倒许牧。
“他已经派人试探过我了,明天中午,他邀我到酒楼一叙,二弟就可以出现了。”唐桁说道。
他们费尽心思的引走许姿,为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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