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还对竹语的话心存疑虑,可事实摆在眼前,二人肢体相触,可不就是亲亲热热,卿卿我我?!
且章文彬的话是何意?
他们居然已经进展到这一步?章文彬居然已经在王府外,准备替她购置屋宅,金屋藏娇了么?!
巨大的背叛感,像巨浪般朝宋楚平扑来,将他裹挟着,生生拍进深海中!
宋楚平直感混身一股凉意,脸色已然变得苍白,眸中既惊又怒,右手死死攥住了左手指尖的扳指,直到拇指被掐得感受不到知觉。
温萦柔丝毫不知有人正在偷窥,她正对章文彬的所作所为,感激万千。
她从随身的荷包中,寻出了制给章文彬的手绢,将其递了上去,颔首诚恳道,“公子帮了萦柔许多,萦柔感激万分,无以为报。”
“此乃萦柔闲时做的手绢,马上就要过年了,希望给公子一个好彩头,望公子莫要嫌弃。”
章文彬未曾想到能收到心上人的礼。欢喜得不知如何才好,他素来稳重,如今却红了红莲,憨厚地挠了挠头,才将手帕双手接过。
这手帕裹着丝她身上的清香,落在了章文彬掌中。那是一方青色的丝帕,帕便用针线精细地锁了边,还围着绣面缝了圈青云纹的纹理,绣面上缝一只栩栩如生,纤毫毕露的登天白鹤,帕角绣着万事胜意四个娟秀的小字。
章文彬用指尖摩挲一下那四个字,珍重地叠好放入了靠近胸口的暗袋中。
“劳姑娘费心了,在下定然,好好珍视。”
那方手帕终于刺痛了宋楚平的眼。
她漏夜做的绣工,居然不是绣给他的,而是绣给章文彬的。
她给自己写万事如意,给章文彬绣的字样却是万事胜意?
这是何意?莫非是在暗指,他在她心中比不上章文彬么?
宋楚平的心脏骤疼,双手不知不觉全都攥成了拳头,犹如晴天霹雳,脑中一片空白,怔然地看着二人道别分离。
卫钟哪儿瞧见过宋楚平被这般辜负?在旁义愤填膺,咬牙切齿道,“王爷,章公子定然是受那婢女迷惑,才行出此荒谬行径。”
“小的这就去命人将她捆了去,将她沉湖!”
“不必。”宋楚平出言,叫住了卫钟的脚步。
卫钟一时不知他这是何意,他心中替宋楚平抱不平。
她往日瞧着一副温良的模样,未曾想内里居然是个如此轻浮的!二爷对她如此好,她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还在外头沾花惹草,如此放荡孟浪!
莫非二爷还要饶了她不成?!
他在原地缓了许久,才轻喘了口气,望着那片再也瞧不见半个人影的竹林,抑道情绪淡漠,“你去查查,章文彬暗恋多年的女子,到底是谁。”
“再去查,他们如此碰面已经都多久了。”
待卫钟领命而去,四下无人之时,宋楚平将阖下的眼皮慢慢掀起,攥起拳头,往前面上轻锤了一拳。
墙面无损,墙面后的竹林内,上百根竹子,似是感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波动,齐齐切口断裂,轰然倒塌,覆在了之前二人待过的竹林处。
真相很快就查出来了。卫钟才去了三刻钟,就回到了主院中来拱手禀报。
“回爷的话,小的去让仆人们打探了一番,查到在未有假千金一事之前,以往但凡有于五姑娘的宴席,章公子一定次次到场,从不缺席。于五姑娘擅诗画,他还默默收集了许多于五姑娘的墨宝。想来……章公子钟意的女子,必然非温萦柔莫属了。”
“跟在温萦柔身侧的秋叶说,自从上月起,理应在耳房中随伺的温萦柔,遇着吴公子与章公子上门之后,总会寻些借口,回小院中一趟。少说也有□□次如此了。”
“上次在茶室,章公子洒湿了衣襟,乃是温萦柔伺候着章公子换下的外衣。后来,她便向周围的仆婢们,打探过章公子的为人,想来,因是那次开始交集的。”
卫钟越说越气,“她竟敢就在摄政王府,在爷眼皮子底下,犯下如此丑事!合该千刀万剐!爷,小的这就……”
“滚出去。”
宋楚平端坐在官帽椅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英武的面庞隐在氤氲的气体后面,让人瞧不出神情。
卫钟还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抿紧了唇线,跨出了门外。
宋楚平呼气,将茶面吹出的微微波澜,像极了他心中正翻滚的暗涌。
他猜的果然没错。
章文彬不是孟浪之人,绝无可能因为一个婢女生得绝色,便一见倾心,行出如此不妥的之举。
那边只有一个可能,温萦柔便是章文彬等了六年的女子。
细想了想,温萦柔以往乃是永春侯府的贵女,章文彬是伯爵府意气风发的公子,二人理应有过交集。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想来是因为当时的“于五”,身有同永定侯府梁鸿云的订婚,所以章文彬爱而不得,所以才拒绝了家中的议亲,想痴等着温萦柔成亲之后,再自作打算。
章文彬如今好不容易,寻着了在京中销声匿迹的于五,这才一时被情爱昏了头脑,与温萦柔私会在了竹林之中。
宋楚平以往一直觉得,与吴浮、章文彬三人中,就数章文彬最苦。
他一直未婚嫁,是因政务缠身,又一直未能寻找能让他动心之人;吴浮则应是在欢场沉浮,看淡情爱;独独张文兵,孤着一颗心,等着个永远得不到的女子。
痴情男儿,孤寥自伤。连偶尔的喝酒放肆,眸中都带了股吹不散抹不掉的深愁。
可方才,他居然第一次发现,章文彬眼中那股深愁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希冀与欢欣。
好兄弟寻着苦觅的意中人,宋楚平本该为他感到高兴的。
可为何,偏偏是她?
满京城的贵女,没有三千也有八百,为何那么多婀娜妖娆的不选,偏偏是温萦柔?
且方才在竹林中看着,温萦柔绣了手帕,又不抗拒章文彬的碰触,她俨然也是对章文彬有意的!
回想起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无一都是他以强权逼人,她不过是因着身份不好拒绝,这才在他面前虚与委蛇而已。
他冲她笑时,她低头。
他牵她手时,她轻挣。
他抱她时,她抿唇。
他亲她时,她闭紧了舌腔。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强人所难。
站在门外的温萦柔,丝毫不知房内的宋楚平如此催心刨肝,悲不自胜。
她只是有些奇怪,为何守在门口的卫钟,瞧她的眼神充满憎恶,甚至坚持要进门回禀过宋楚平之后,才允准她入内。
她以往去青竹园内的任何地方,都来去自如,从未需要任何通传。
今日倒是奇了怪,可是她见卫钟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执意如此,她便也只好做罢。
卫钟进去禀告,等待了许久,才听得门内传来了一低沉的男声,“唤进来吧。”
温萦柔自认为对他已极其熟悉,可今日这语调,却是从未听到过的。
她抿了抿唇,敛了心神跨入门内。
“二爷万福。”她先是福了福身,然后将几碟子糕点放在了身前。
“萦柔放才觉得头昏脑胀,在房中歇了一阵,来得晚了些,请爷勿怪。”
宋楚平听了她口中这些借口,心中又是钝痛一下,想必她以前便是编造着这些借口,旁若无人地去会情郎。
是他迟钝未曾察觉,只觉得她身体有恙,还屡次三番唤太医来诊察。
他到底想听她一句真话,乍然紧攥住了她的手腕,定定地盯着她,“温萦柔,爷对你如何?”
他从未如此连名带姓唤过她,也从未用如此炙热如炬、又隐含波涛的眼神看过她。
温萦柔心生了些慌张,握着碟子的手,被他攥着横在了半空中,她眸光闪烁几下,终究稳住了心神,“爷对萦柔自然是极好的。爷赏罚分明,不仅是奴婢,摄政王府上下,皆对爷感恩戴德。”
“赏罚分明?你仅是觉得,爷对你好,是对你的恩赏?”
宋楚平轻笑一声,松开了她的手腕,佯装淡漠轻浮,挑眉试探道,“那爷干脆便再赏你件殊荣。”
“爷待会儿便让人拿着你的户籍文书,去官府落了我宋家的妾籍,今晚就同你圆房,如何?”
温萦柔的肌肤吹弹可破,他松手的瞬间,手腕上便出现了隐约的红印,可宋楚平的话太过让人震惊,她顾不上疼痛,浑身就开始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若真圆房,那她岂不是要被圈死在这王府中一生?紧接着就是被主母欺辱,同一堆姨娘打擂台?甚至手中端茶递水的活儿,迈出青竹园的机会都鲜少会有,只会在她那院中的方寸之间,夜夜盼着他的宠爱,被围困到死?
上一次,她知他是试探,愿意说违心话来洗清她救老太太的蹊跷。这一次,她知道他认了真,只要松了口,便再去回鹘的余地。
她害怕了,脸色灰白,紧抿着唇线,眼中充满了无助与挣扎,再也说不出话来。
宋楚平还有什么不明白了,一腔怒火直窜天灵盖,他遽然站起身来,跨下椅阶,抬起右手,掐住她的下巴,眯着眼周,眸底满是深沉,晦暗不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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