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下人们将一块块刻了几个字的木头片交到他们手里时,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玩意儿没有一点美感可言,做工粗糙,根本拿不出手,太磕碜了。
继而,大家又想起了张茂学说过,有余食肆的充值卡只有二十张,便又让下人们又火速赶到了城西买卡。
剩余的十七张卡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卖光了。
那些来得晚的人一听说卡卖光了,皆是一脸沮丧,有的甚至还忐忑不安。
“老板,下次什么时间有卡卖啊?”有人问道。
夏鱼想了想:“不一定,反正近期是没有新卡了。”
夏鱼不打算放卡这么快,毕竟第一批才刚卖完,物以稀为贵,人的好奇心要越吊着才越容易上钩。
问话的人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舔了舔嘴角,盯着柜台上的卤味,道:“老板,给我来一斤卤肉,一坛果酒。”
没给主子买到东西,那他也不能白跑一趟城西。
送走一批客人后,夏鱼将零散的银两包在手帕里,准备拿去城中的钱行换成银票。
门外,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飘洒着,街头已然是银装素裹,一片刺目的洁白。
轻飘的雪花随风落在夏鱼的脖子里,让她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这里的冬季实在不好过,就算穿着棉衣和棉鞋,也挡不住无缝不入的寒风,随便一动弹,衣服里的热气就消散的无影。
她撑起油纸伞,在街头寻了辆马车,搭了车便直奔城中的钱行。
这样的天走路去实在是不方便。
今天因为下雪,街上的人格外得少,夏鱼换完银票从钱行出来,街上也不过三两个行人匆匆走过而已。
她搓了搓冻得冻僵的手,正要转身离去,余光却瞥见一个穿着桃红色裙袄的曼妙身影,挽着一个身材魁梧男子的手臂走进了一家酒楼。
“慧云?”夏鱼不禁脱口而出。
她认识慧云是因为那日在衙门时候见过。
慧云在衙门外哭喊着叫池旭阳的名字,在内受审的池旭阳听到她的声音时就像是发了疯,对身旁的衙役又踢又咬。
这还没几天呢,慧云怎么就跟别的男人手挽手了?
夏鱼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脚不听她的话啊,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跟着进了酒楼。
慧云桃红的裙摆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夏鱼站在楼梯口往上看了一眼,二楼全是雅间。
她唤来小二,道:“给我找一间挨着刚才那对男女的房间。”
小二打量了她一眼,一副我懂的表情,给她找了一间空房,压低了声音道:“夫人,这间隔音绝对不好,保证您能听清隔壁的动静。”
敢情这是把她当成来抓人的了。
夏鱼尴尬地给小二塞了几个铜板表示感谢,然后把门关上。
她扫了一眼这间屋子的布局,和平常的雅间没什么不同,一张桌子,几张凳子。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靠近隔壁屋子的这面墙。
墙上及耳的高度已经变得黑黄肮脏,夏鱼可以想象得到,这估计是被人趴着听墙根多了,留下的印迹。
她甚至怀疑,这家酒楼是不是就靠着这样体贴入微的捉.奸服务才有生意的。
还没等她感叹完步,她突然注意到,墙根处的花盆后有一个洞眼。
服务还挺全套的,夏鱼刚要吐槽两句,隔壁的动静便清清楚楚地进入了耳朵。
“老爷,慧云身子弱,喝不得酒,我这两日新学了个曲子,不如我唱给你听呀。”娇滴滴的声音听起来宛如黄鹂鸟般清脆。
“哎,先喝了再唱!不然你和池旭阳干那件事传出去,你可也是要坐牢的!”雄厚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满。
池旭阳?夏鱼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听他们这两句话的意思,池旭阳和慧云似乎还做了什么不好的勾当?
慧云的声音没有再响起,浑厚的声音又道:“怎么,不给面子?你之前的男人是怎么死的,用不用我给你描述一遍?”
“哪有,人家喝就是了。”慧云的声音再次响起。
慧云之前的男人?难不成是被慧云和池旭阳一起给害死的?
夏鱼心里有了几分的怀疑,她悄悄移到花盆后的洞眼处,想看看那个男子到底是谁,怎么会发现慧云和池旭阳干的丑事?
对面的洞眼似是被蒙了一层纱,屋里的人物看起来朦朦胧胧,洞前也同样摆着一盆花草,将视线切割成几部分。
不过,夏鱼还是能看到慧云在一个蓄着短胡的中年男子腿上坐着。
这个中年男子夏鱼没有印象,毕竟她才来东阳城没几个月,连城中有多少户人都没弄清呢。
男子的手不安分的在慧云身上游来游去,时不时地闭着眼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慧云神色不甘,她的手指在男子的酒杯中轻轻滑过,夏鱼清楚的看见,有一粒浅粉色的小药丸划入杯中。
慧云敛了神色,换上一副娇羞模样,眼角洇着媚态,一手轻抚着男子的眼睛,一手将杯子放在他的嘴边:“慧云喝了,老爷您也喝。”
男子一点没有犹豫,任由慧云将酒水送入口中。
不多时,男子的眼神迷离,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起来,手上的动作更加粗鲁,口中还不住地轻呼着:“慧云、慧云,你好美啊,不要离开我,我要把你娶回家......”
“男人都是一个样。”慧云也不管那个男子能不能听见,轻嗤一笑,也不反抗,任由男子随意放纵。
夏鱼蹲在洞眼处,大气不敢出,眼前上演着真人搏斗片,她的脑子却是飞速地转动着。
那日慧云在府衙外那么撕心裂肺地喊着池旭阳的名字,估计就是怕池旭阳一不小心就把他们之前干得事说漏了吧。
但她不明白的是,池旭阳怎么就能对慧云用情那么深?深到不嫌弃她之前是个青楼女子,甚至为了她杀人杀子?
夏鱼没有心思继续看真人搏斗,她在房间坐着等了一会儿。
那边的嗯啊声音渐渐消散,男子的声音响起:“不愧是徊春楼曾经的花魁,技术就是不一样,可比我家那个死肉一般的快活多了。”
慧云媚惑的声音道:“老爷您满意就好,慧云甘愿这辈子跟随您,任由您随叫随到。”
男子的愉悦道:“好!明日我便让人把我家隔壁的院子盘下,专门给你住!”
夏鱼啧啧摇了摇头,这人胆子也忒大了,直接把人养在眼底下。
“那我之前男人的死......”
“你都是我的人了,那件事我自然不会告诉旁人,反正池旭阳也要问斩了,不会有旁人知道是你们联手杀了他的。”
夏鱼瞳孔一震,果然,人是慧云和池旭阳联手杀的。
之后便是些雪花雪月的情话,夏鱼没在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心里烦躁不堪,知道了这件事,她到底要不要报官?但是报官她又没有证据啊。
这个中年男子虽然是目击证人,但瞧着眼下的情景,他肯定会帮着慧云隐瞒真相,而慧云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罪状。
夏鱼坐在屋子里冷得发颤,直到隔壁的人离去,她才跟着出了酒楼。
算了,这件事还是告诉白庆吧,让他留意着慧云的动静,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第75章 糖葫芦
回去的路上, 夏鱼见一个老翁提着一筐红艳艳的晚山楂,蹲在路边瑟瑟发抖。
她突然想起以前答应过洪小亮,要做糖葫芦给他和洪小秀吃, 便将老翁的一筐晚山楂都买了下来。
这些山楂果可以做成糖葫芦, 不仅颜色好看,味道酸甜可口, 还能消食开胃呢。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夏鱼忙带着一筐山楂回了食肆。
食肆里,张茂学和荀虎还有一个公子点了一桌子的酒菜,吃得正在兴头上。
夏鱼一进门便听到张茂学的声音:“颖老弟,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家食肆做的菜,味道可是一绝!”
被唤为颖老弟的颖公子吃着葱爆羊肉,不住地点头:“是不错, 张二哥你真是会找地方享受, 怪不得人都说你最会吃呢。”
张茂学坐在过道的位置,抬头正要再夸两句, 一眼便看见提着山楂果的夏鱼掀门而入。
他眼睛突的一亮,立刻打起招呼:“老板, 你回来啦?我正好找你你有事。”
夏鱼笑着问道:“什么事呀?”
“就上次说的那个什么酱板鸭,下个月十号我祖母要办赏梅会,还劳烦您再做八十八只酱板鸭。”
张茂学现在很受张老夫人器重, 这次的赏梅会都全权交给他来打理了。
“没问题。”又有生意上门, 夏鱼自然是欢喜地应下。
张茂学探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山楂果,激动道:“老板,最近又要上什么新菜了吗?”
夏鱼这才意识到,自己最近忙着找铺面的事, 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菜单了。
想起昨晚说的九宫格,夏鱼笑道:“再过几天吧,到时候有九宫格涮羊肉火锅。”
“九宫格火锅,那是什么?”荀虎爱猎奇,对什么新鲜事物都很感兴趣。
颖公子也一脸兴致勃勃地盯着夏鱼,对这个九宫格火锅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