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真是麻烦。
一个个的。
好吃好喝不好吗,非得想一些乱七八杂的事情。
叶风悄悄扫了陆星禾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
常年混迹于风月场所,叶风自觉对女人一向有办法。
怎么到了陆星禾这里,就毫无办法了呢。
这小姑娘,明明似一只白白软软的小白兔,却生生将人撩拨地乱糟糟。
思绪难平,叶风坐立难安,只得走往后台走去。
不由自主地去找陆星画诉苦,这是他根本没想到的。
“叶风,你来啦!”
云锦书先看到叶风,兴奋地对他招手。
陆星画微微眯了眯眼,一把按住云锦书那兴奋摆动的双臂,心里老大不痛快。
“云锦书,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不要对所有人都如此热情。”
云锦书:“……”
“你管我!”云锦书白陆星画一眼,觉得他异常聒噪。
“对人友好热情是一个娱乐经纪人对基本修养。”
“什么修养不修养,以后不许你对他这么笑。”
云锦书:“……”
近日对陆星画真的很啰嗦。
“叶风,找我什么事?”
云锦书不理陆星画的不悦,笑盈盈站在叶风面前。
要是世间的男子都如叶风这般潇洒快意又得体从容就好了。
这样相处才没有压力。
不像陆星画,就会仗势欺人,说话做事一点分寸都无,总是惹人生气。
“叶风,你……”
云锦书话还未说完,陆星画即抢先跨步挡在她的身前。
“你怎么知道他来找你的。”
而后又转过身去,黑着脸,朝叶风挑了挑眉。
“找我何事?”
云锦书眉头一皱。
呵,叶风会来找你?真是自作多情。
“叶风,你找谁?”
陆星画于云锦书不约而同,将最问题抛给叶风。
叶风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都还一肚子问题无处化解,这夫妻俩倒好,两口子拌嘴还要把自己牵扯进来。
“我找太子殿下。”
他对云锦书露出一个清润笑容,“是男人间的话题,女人不宜多听”。
陆星画骄傲极了,对着云锦书挺了挺胸,抛了一个极为自得的眼神。
那意思仿佛在说“看到没,我是被需要的”。
叶风无奈叹笑。
一向目中无人的太子,在某些人面前竟然也会如此幼稚?
“找我何事?”
他十分大度地扬脸看向叶风,心里大概已知一二。
两人行至偏僻无人处,这才停了下来。
想了想,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令陆星画皱了皱眉,可心中却也有几分快活。
叶风不是一向清高不羁吗,竟也有向自己求助的一日。
呵。
“可是为禾禾的事情伤神?”
话一张口,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而后生处几分气愤的感觉来。
他对自己妹妹做了龌龊之事,惹得妹妹不开心,然后还有脸找自己来寻求帮助?
!!!
自己看起来很好相与对样子的吗!!!
“喂,叶风,你少惹禾禾生气。”口气一秒转变。
叶风摊摊手,眸色深沉无比。
他一向比陆星画克制,纵然心底早已凌乱不堪,可说出的话却是“我不想禾禾心中有所芥蒂,禾禾那么娇弱,应当无忧无虑才是”。
他说得一本正经,陆星画却听得十分有气。
对禾禾有想法就是对禾禾有想法,偏偏要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他最看不惯叶风这一点。
非要仔仔细细杀杀他的傲气不可。
第一百六十八回 风是轮流转
他说得一本正经,陆星画却听得十分有气。
对禾禾有想法就是对禾禾有想法,偏偏要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他最看不惯叶风这一点,同那些内阁如出一辙。
一副道貌岸然、义愤填膺为他人着想的样子。
非要仔仔细细杀杀他的傲气不可。
“禾禾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的妹妹我自然了解,小小新鲜感过去,再有其他新鲜玩意儿哄着便就好了。”
他说得扬眉吐气,将此前丢在叶风处的面子一句一句地,悉数重新拾了起来。
自己堂堂太子,谁叫他以前总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果然,叶风脸色微变,某种那标志性的温润之光亦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可奈何的急切感。
连陆星画都说“过几日便好了”,自是过几日便好了。
陆星画之言,他没有理由不相信。
可他眼中的得意之色分明又在暗示他:“求我啊,求我就帮你。”
叶风不傻,只是觉得陆星画幼稚。
可现如今,自己竟然也要向幼稚的陆星画讨教起情感问题来了。
当真可笑。
“陆星画,你当真以为禾禾她过几日便会无事了?”
“那是自然,禾禾她自小便这样。有了好玩的,便会爱不释手,可一旦有了更好玩的,那好玩的便放置一边置之不理了。”
怎样,不服气吗!
叶风:“……”
陆星画轻哼一声。
想求我就拿出点样子来嘛,本殿下又不是街上的无业游民,哪有功夫在你这些无聊事上耽误许多功夫。
两人身高几乎相当,这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一个清雅俊逸,一个矜贵狂拽,谁都没有先低头的意思。
电光石火之间,叶风忽然翘起嘴角笑了笑。
“陆星画,我那有一幅《富春山居图》,有兴趣观赏一二吗?”
“好哇,垂涎已久,十分向往。”
本来还紧张敌对的两个人,忽然间气场全变,变得“睦邻友好”起来。
就这样,《富春山居图》又完璧归赵,重新回到陆星画手中。
谁也没想到,这幅国宝级的山水名画,竟然成为陆星画与叶风之间切磋“感情”的工具画。
工具画?
“叶风,我早就说过,在你的事情处理好之前,少来招惹禾禾。”
“我知道……”
叶风默默点头。
陆星画话虽说得简单粗暴,道理却非常正确。
无名无份,浪荡人间,又怎能与禾禾一个安稳未来?
何况……还有与他们陆家的种种恩怨。
既未了断,何以奢想其他事端。
“其实呢,你也不必太过气馁。”
陆星画拍了拍叶风的肩膀。
“你若真不想禾禾为难的话,便协我一起抗敌,击退那蛮夷之国,大丈夫建功立业,其他事便水到渠成了。”
语气颇为勉强。
大有“我是为你好,这种好事原本轮不到你头上”的那种慷慨之感。
叶风低头看了看按在自己肩上的那双手。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后退一步,一把将那双手从肩膀上打下去,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没看出来,陆星画不甚着调的外表下,经还有如此善于筹谋的好心思?
扮猪吃虎,大抵就是这般意思了。
忽又想起初见他时。
他本就是如此暴戾腹黑,令人闻风丧胆。
因见多了他混不吝的时候,熟悉起来,竟把他的本性给忘了。
“我承认,我是张的俊俏,可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用这般痴迷的眼光盯着我看,怪叫人难为情的。”
陆星画抽了抽鼻子,故意曲解叶风的意思。
“呵。”
叶风轻笑一声,竟不知说什么好。
陆家灭了自己满门,如今竟要求自己协助他一起抗敌?
一股复杂的、许久未曾出现过的情绪骤然翻涌上来,叶风只是静立原地,默默看着陆星画,目光幽深而寒凉。
陆星画含笑眯了眯眼。
“叶风,我知你心中所虑。”
陆星画上前一步。
……
“况且,想必你也已经打探清楚,当年叶府被查抄,皆因那夷人背后栽赃陷害,污你父亲通敌叛国,将你叶府置之死地。如今有机会报仇雪恨,焉能不提枪上马、直冲敌营呢。”
叶风:“……”
“自然,若你仍无法放下此心结,何不趁此机会与禾禾一了百了,又何苦再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呢。你一向嫌禾禾娇气麻烦,如今禾禾有了新的玩伴,岂不皆大欢喜。”
头一次,叶风在陆星画面前败下阵来。
听他侃侃而谈,他的嘴角抽了又抽,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而且,那夷国早就请求与我朝和亲,若是此次出兵夷国失败,禾禾嫁往那荒凉之地,怕是在所难免哇。”
说罢,陆星画更是有模有样地叹了叹气。
“唉,可怜禾禾一向体弱,不知到了那出能否受得了,能否被人善待。”
呵,让自己妹妹去和亲,没门!
自己出兵,哪有不胜之理。
那夷国算什么,跳梁小丑一个罢了。
陆星画心里想着,嘴上说着,眼睛看着叶风那张似乎从未沾染过烦恼的脸。
凭什么只有自己为情所困。
求之不得的心情,他也得体验体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