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在性格上可能有一点……就像白粟文所说的,暴君,也知道这会给人带来不适。你们很宽容地包容了我的这一点缺点,但是既然要追求公平公正,就不能单单让你们包容我。”
“最艰难最紧张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我们不得不度过一段无聊的、漫长的困守时光,长期只听我一个人的声音做事,我想恐怕你们早晚都有暴起掀翻我这位暴君的时候,所以不如这样,我们轮流来当宿舍的主导者。”
白粟文举起手,弱弱地问:“额……你要我们像你一样决定接下来大家该干什么吗?”
“对,也不对。”安幸道,“对,是指的确是要我们大家轮流决定干什么,不对的点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做错决定影响大家生存对不对?”
白粟文点头如捣蒜。
陈楠希倒是听到一半就反应过来了。
安幸对陈楠希点点头,继续道:“其实你不必担心这个。如果真的发生重大的变故,难道我们之前不是三个人一起商量事情的吗?我说的主导,主要是指,嗯,氛围,主题,节奏,你懂我的意思吗?过去十天,你们都在我的节奏中,我喜欢整理物资,也喜欢未雨绸缪,所以你们在我的带领下,过着紧张的生活,当然,这是很有必要的,不这么做,我们可能活不了多久。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事已经很少了,能涉及到生死存亡的事情就更少了,总是让你们来适应我的节奏,对你们不公平,所以,接下来,你们也要想想,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陈楠希也接话道:“是的,我们需要一点目标,一些具体的事务。不然光凭一份对未来的期望什么的,我们肯定撑不下去。”
“对,所以,我们可以轮流来安排我们困守生活的主题。过去十天,就当是正好轮到我。过去十天的主题我给我们的生活定的是生存,要整理物资,要想方设法提高我们的生存率,加固我们的宿舍,讨论怎么应对停水停电,防止丧尸找到我们。这个主题已经完成得不错了。那接下来轮到你们,你们会给我们的困守生活定什么主题呢?”
“原来是这个意思。”白粟文觉得自己渐渐跟上安幸的思路了。
她摸了摸下巴,忽然道:“那我也有意见要提。我觉得像今天这种开诚布公、敞开心扉,最重要的是,还发鸭脖的会还可以多开几次。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人,不管谁来当主导者,都不可能把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总会有小摩擦存在,有的时候一些心结藏在心里,是不好说出来的。所以就需要像今天这种强制的坦白局,不能记仇,不能抱偏见,不能吵架,提出问题共同讨论。这样即使出了问题,也有机会像今天这样来解决。”
“这样,安幸主导的时间正好是整十天,那我们接下来每个人都当十天的主导者,十天一轮换。”陈楠希提出。
白粟文激动道:“然后正好每十天就可以开一次今天这样的会,就像安幸说的,总结过去的得失,避免接下来的矛盾。”
“最重要的是——”
两个人齐声开口,望向安幸:“还有鸭脖!”
安幸望着桌上自己吃到一半的鸭脖,不禁露出了笑容。
安幸点头道:“是这个意思。这样,不管中间那十天经历了什么,日子又过得有多紧张,至少我们有个盼头,每十天又可以轻松一下,心里憋着不舒服的事也总能等到机会讲。”
陈楠希点头:“是的,现在被困在宿舍,省吃俭用是我们的应有之义,但是像今天这样,有吃有喝,畅所欲言的茶话会,我们也可以多来几次。毕竟打工人都还有周末呢,这就是我们在宿舍里省吃俭用日常的周末。”
“既然是周末,我们其实还可以想点乐子。抑郁了一周,周末了,总要有点乐子轻松一下。”白粟文道。
安幸举起手里的鸭脖,面无表情地配合道:“喏,今晚的乐子。”
白粟文和陈楠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确实是大乐子。”
笑完,陈楠希问:“那我们接下来轮到谁?”
安幸道:“按照床号来吧。我后面是白粟文,后面是你。”
“那从明天起,就由粟文当我们的主导者了。长官大人,您对接下来的宿舍事务有什么吩咐啊?”陈楠希眉眼弯弯地望着白粟文。
“好像确实有要提前一天安排一下的必要哦。”白粟文一呆,脸红红地挠了挠头。
她想了想,轻咳一声,认真道:“这样吧,嗯,我是这样想的,现在不是停电嘛,食物不管怎么算,一直都还是只有那些,我们就还是照旧吧。还有之前安幸安排的一些饮食啊,给门缝里的布条浇水啊,接水防止停水啊这些的安排,肯定都是最佳的了,我们都不能去动,毕竟主题再怎么换,总不能把架子给换了是吧。”
安幸和陈楠希两人都点点头。
“虽然架子不能动,但是我觉得,现在停了电,手机电脑灯光什么的,全部都没了,大家也都没什么娱乐了,然后我们还得忍着饿过日子,日子就很难熬嘛。所以!稍等我一下!”白粟文精神略振奋,从书叠成的小矮凳上起身,跑到了自己床下桌的一堆物品中一顿翻。
然后她美滋滋地回来了。
“当当当!本主管决定祭出我的终极时间杀器!节能减排,省碳省水省电省地盘之绝佳娱乐物品,爸爸妈妈的脑力健康好帮手!扑!克!牌!”
白粟文把一副扑克牌往桌上一拍,大马金刀地扬手宣布:“我宣布,从明天开始,我们888宿舍的生活主题就一个:打牌!打牌!还是打牌!”
第25章 第12-16天
888宿舍的第一次茶话会以大家重新整理一遍剩余的物资为结尾,圆满结束。
这一晚,虽然大家的胃肠都还空虚着,但是三人都睡了个好觉。
时间来到变异的第十二天。
今天轮到安幸做饭。
早上安幸给三人各自发了一袋瓜子仁,然后提前宣布了今天的伙食:
“早饭200克瓜子仁,中午150克瓜子仁,搭配一根火腿肠,晚饭150克瓜子仁,搭配一个鹌鹑蛋。”
安幸解释道:“我昨晚仔细思考了一下,按理说我们食用的食物的量虽然不算多,但是也不能算特别少,平时吃饭大概也就是这么多的净重量,而且我们都不怎么耗能,但是我们三个都觉得饿的厉害,思来想去,可能还是因为食物结构太单一了,没有油盐,就容易觉得饿,所以我们以后每天还是要加一点有油有盐的食物,不用多,一点点缀就行。不吃盐会力气,我们尽量不要让自己生病。”
白粟文恍然:“怪不得我昨天觉得自己有点没力气,我还以为是饿的呢。”
“就是饿的,只是饿的是盐。”陈楠希抿嘴笑道。
“对对。”
今天的主食物虽然是听起来就很没饱腹感的瓜子仁,但是后面有了火腿肠和鹌鹑蛋这两个香饽饽钓着,三人吃着没多少嚼头的瓜子仁也觉得一天值得期待起来。
吃过早饭,安幸将一天一个的橘子发下去,三人就在第二任主管白粟文的热情呼唤下,聚在昨晚开会的临时小桌前打起了牌。
白粟文兴致勃勃地将牌发下去,有些遗憾地感叹:“要是另外那位也在就好了,虽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有她在,我们的玩法就更多了。”
“四个六。”安幸不予置评,默默在桌上排出四张牌。
白粟文大惊:“安幸你怎么上来就放炸弹!不要,过!对了你确定你知道斗地主的规则吧?”
陈楠希愁眉苦脸地摇头。
“哦,这叫炸弹啊。”安幸恍然,然后一本正经道:“可能是牌比较好。我知道规则,就是玩得少。对了我要出顺子了,78910JQKA,要不要?”
“不要!”白粟文和陈楠希都愤怒地放下牌。
“三带一。”
“我有。”
“我也有。”
“我也还有。”
“……”
一个上午下来,安幸手气好到把白粟文和陈楠希给打自闭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粟文狠狠地嚼着瓜子仁,对着安幸念念有词:“你这个可恶的横行霸道的地主,我们农民一定会把你干翻的!我不管,我下午要开挂了。”
安幸和陈楠希都凑过来问她要开什么挂。
“哦,我知道了,就是赌神那种电影里的出老千对不对?”陈楠希两眼发光地看着白粟文,“想不到你还会这手!”
白粟文眼角垂下两条黑线:“我家也没这种江湖渊源好不好。我说的开挂是指记牌啦。你们忘了我图像记忆很好的,我可以记牌的。”
陈楠希讶然:“啊,那你之前都没有记牌的吗?”
“我记牌了,那你们就没得玩了嘛。虽然斗地主里面记牌作用没有麻将那么大,但是也很开挂的。而且玩嘛,最重要的就是各有输赢,没有悬念还有什么好玩的。而且记牌很费脑子的,不仅要记,也要算的嘛,太辛苦了,我就是记住了大部分牌也会算不过来的。不过我怀疑安幸这家伙偷偷开了运气挂,我决定以毒攻毒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