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的百姓无论是瞧病还是吃饭都是付铜钱的，像燕如歌这样随手便能拿出五两银子的可很是少见，那伙计看的眼睛都直了，接过了那银子一脸讨好地笑着引着她去了里屋。
“姑娘您看，这便是那位神医，既然姑娘您要瞧病，小的我也不打扰您了，有吩咐您尽管叫。”说完，那伙计便又转身出了内屋。
巧巧“呸”了一声，在心底骂了句，而后又转头看向了那神医。
只见那神医闭着眼，时不时的捋捋胡子，听到燕如歌她们进来竟是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那模样很是猖狂。
燕如歌对着身后的二人点了点头，而后便上前坐了下去，一旁的素锦开口道“神医，您快给我家小姐瞧瞧病吧，我家小姐这些日子整日都在干呕，我们瞧着都难受。”
闻言，那神医这才悠悠的睁开眼，能进来找他看病的自然都是付了不少银子，他虽然得装着倨傲，却也是不敢怠慢的。
原是他想开口说话，可看到燕如歌的那张脸时他微微愣了愣，直到巧巧敲了敲桌子他这才反应过来。
“你便把手伸出来，我替你把把脉。”他闭着眼摇了摇头道，眼睛却时不时的偷偷睁开瞟上燕如歌一眼。
见燕如歌伸出了手，他缓缓搭在了她的手腕儿上，装模作样的号了号脉，他的那只手便又不安分的摸了摸燕如歌的手背。
巧巧同素锦见燕如歌死死地咬着牙，脸上的表情却仍是笑着的，有些同情的看了那神医一眼。让她家小姐发怒倒还好，可让她家小姐露出了这幅表情的人，下场都很惨。
“神医，我这是怎么了？”燕如歌说着抽回了手，又捂着胸口吐了吐，素锦连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背。
那神医又伸手捋了捋胡子，嘴里喃喃道“干呕，难受……姑娘，依你的症状和脉象来看，这是有喜了啊。”
“有喜？”燕如歌有些疑惑地问了句，而后故作欣喜的道“神医，你说的可是真的？”
瞧着她的这幅反应，那神医更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道“自然是错不了，姑娘你的胎象很是平稳，腹中的胎儿很是健康，至于这呕吐都是正常的，不必担忧，叫他们给你开两幅……”
“你才怀孕了呢！姑奶奶我还未成亲，怎么可能怀孕？”见他说的头头是道，燕如歌终于是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话。
听燕如歌这么说，那神医顿时也慌了神色，刚想开口便被燕如歌揪住了胡子，而后又重重的一脚踹了出去。
堂内现下还有不少来瞧病的人，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退。
燕如歌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倒在地上哀嚎的“神医”，不屑的笑了笑，道“你这种江湖骗子还在这里自称神医，可真是让我笑掉大牙，诸位你们可擦亮眼睛，这家店里的药买不得。”
此言一出，原本在堂内排着队的百姓立马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还有不少人作势要出去，店里的几个伙计见势，立即便慌了神儿。
“姑娘，说话是要凭礼凭矩的，你这么诬陷我们放心我去衙门告你。”那聚药堂堂主放下了手里的算盘，将手背到了身后理直气壮的道。
还未等燕如歌发话，巧巧便先开口了“我呸，这个庸医出言侮辱我家小姐清白，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凭礼凭矩？”
听后，那堂主转过身低头看了一眼仍在地上躺着的神医，那神医被他这么一看立即吓得缩了缩脑袋，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论理，那堂主自然是比不过燕如歌的，只是那堂主瞧着燕如歌只是个小丫头片子，想来掀不起什么波澜，便朝着身后的几个伙计招了招手，让他们把这燕如歌轰出去。
“姑娘，您请吧，哎呦——！”那人的话还没说话，便被燕如歌狠狠地捏住了下巴，而后一脚直接踹出了门外，周围几人见势相视了一眼，而后便一齐上前要轰她出去，下场自然也是同那人一样。
“诸位，你们可听好了，这聚药堂可是家黑店，你们若是不听我的劝上了当，那可怨不了别人。”燕如歌缓缓走出了门外，高升在街上道了句，惹得不少路过的人都停下了步子朝着她这边看。
那堂主还想反驳，便听见已经有不少上了当的百姓附和，他们原先也有不少人来聚药堂讲过理，只是都被赶了出去。
百姓的呼声越来越高，有不少人提出让这聚药堂堂主还他们银子，那堂主见势只好关了门，缩在家里不敢出来。
燕如歌对着素锦同巧巧低声吩咐了句，而后便转身去了对门的馄饨铺。
“诸位不要急，我家燕大小姐吩咐了，凡是在这聚药堂上过当的，都可以去燕府领一串铜钱，报我家小姐的名字便是。”
跟她说完，在场的百姓全都愣了愣，自上次搭建粥台一事后，燕如歌在京城里可谓是人人皆知，当即便有不少人夸赞这燕如歌心善，巧巧素锦听着众人嘴上说的心里头也高兴，过了许久他们这才都散了去。
第83章 眼线
回到燕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只是燕府门外却仍有不少百姓围着，刚进府门便有人通传说是二夫人唤她过去。
燕如歌也不打算从内院搬出去了，松竹苑便一直空着，王氏现下所住的便正是松竹苑。
见她过来，王氏笑着让人给她搬了张椅子，而后这才开口问“如歌，今日府里头来了不少百姓领银子，可是你的意思？”
“正是，二娘不必担忧，这些银子如歌之后都会补上。”
“倒也不是在意这些，也罢，便依你说的做。”顿了顿，她又道“我瞧着你院儿里头就两个丫鬟，到了冬日里要干的杂活儿很是多，两个丫鬟也不够用，二娘替你选了两个丫头，你便带回去使唤着。”
说罢，立即便有两个下人模样的丫鬟走了出来。
“这个是冬梅，这个是春桃，她们两个都很是伶俐，留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听后，燕如歌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王世自然放心了，有了这两个眼线在她身边，来日对付自己时可就方便多了。
不过王氏才刚进府，燕贺来又偏爱她些，她也不好拒绝，只能应了下来，带着那二人回了内院。
内院儿大得很，甭说是两个丫鬟，就是再来五个也住得下，燕如歌给她们二人挑了两间还算好的屋子让她们二人住了下，便又回了自己屋里。
素锦同巧巧见她领着两个丫头回来一时有些好奇，推着门道了她一旁问了问，燕如歌也没瞒着，将那会子王氏说的都说给了二人。
一听是王氏派来的，二人也立即明白了王氏打的是什么算盘，只是素锦便不乐意了，闷闷的道了句“小姐，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们居心叵测，你为何还要给她们那么好的屋子住，我跟巧巧都住不上那么好的屋子。”
“笨。”巧巧看向了她，无奈的道了一句，而后又继续开口“你想啊，二夫人派这两个丫鬟过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那两个丫鬟寻咋们小姐的错处，若是小姐再叫那两个丫鬟住间破屋子，传出去岂不是要说小姐小家子气？”
“这也便罢了，若是二夫人跑到老爷跟前抱怨，那最后受罪的还是咱们小姐。”
素锦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听到了院里的动静便又转身出了屋看了眼。
燕如歌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素锦也同巧巧这般心思细腻那便是极好的了。
虽然那两个丫鬟进了内院儿，可燕如歌平日里的贴身杂活还是巧巧同素锦做着，那两个丫鬟也是个聪明人，明白燕如歌已经知道了她们的来意，平日里也不好好干活儿，最多就是装模作样地擦擦桌子，脏活累活儿一下都不碰。
燕如歌虽知道，却也懒得搭理她们，每日也甚少与她们搭话，只是呆在房里看书，偶尔去一趟杨市院儿里。
听巧巧说每次她一出内院春桃同冬梅便会跟着一同出去，想来是去了松竹苑。
她翻着手上姜老头给她的那本书，时不时地抬头看上一眼在一旁摆放杂物的冬梅，眉毛不悦的皱了皱。
她看书时不许别人打扰春桃同冬梅都是不知道的，偏偏她又不能冲着她们二人发火，实在是憋屈。
“冬梅，你过来。”燕如歌放下了手中的书，转头看向了她。
要说王氏给她的这两个丫鬟还属冬梅聪明些，平日里知道在她身旁找差事盯着她，春桃平日里便是待在屋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小姐，有什么事儿吩咐？”冬梅擦了擦手，这才到了她一旁。
燕如歌上下打量了打量她的穿着，而后转了转眼珠子。
这冬梅穿的倒跟别的下人不一样，不是什么花样儿单一的素色衣裳，瞧起来穿的比她还要花哨。
除此之外，她每日佩戴的首饰也有不少，虽然比不上她，可在这些丫鬟中已经算是多的了，尤其是她今日手上戴着的那一对儿金镯子，很是小巧精致着呢。
她早已经派巧巧去打听过了，这两个人是随着王氏一同入府的，并非是后来新招的丫鬟，看来她的这些个首饰也全都是王氏赐的了，如此一想，王氏倒很是器重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