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写信了?我在作画。”福康安否认的干脆,但神色明显不自然,任凭保庆再怎么追问,他都没道出实情。
直忙活了三个晚上,福康安终于长舒一口气,绘出满意的画作。
次日他休班,亲自将图纸送至古韵斋中,请掌柜的找位手巧的老师傅,按照图纸来打造首饰。
商定好哪个部位该用什么宝石之后,福康安又特地叮嘱,“银子不是问题,定要用上好的珠宝来打造,切莫再留份儿,我要的是独一无二。”
傅中堂家的三少爷亲自来访,掌柜的自是尽全力满足他的要求,只因他清楚,富察家的人都出手阔绰,做得好兴许还有额外的赏银呐!
“三爷请放心,小的必定尽快办妥,让老师傅放下手中的活儿,先为您打造。不过就算赶工,最快也得三日,还请三爷耐心等候,待此物做好,小的定会及时送到您府上去。”
掌柜的说到做到,立即请师傅开工,三日后如约将首饰奉上,请福康安过目。
古韵斋的手艺,福康安信得过,否则也不会专程找他们打造,如此精致之物,料想她应该会喜欢。
满意的福康安当即付了帐,又打发了赏银,而后将此物装进信封内,去找他妹妹。
得知兄长的来意,湘晴趁机讲条件,“我可以帮你,不过总得许我些好处吧?”
就猜她不会干脆应答,福康安嫌弃挑眉,眸带防备,“你想要什么好处?”
“嗯……”难得三哥有央她的时候,湘晴可得好好把握,若是随便提要求,岂不浪费?
“我还没想好,先欠着,等我想到再说,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否则我就请额娘做主。”
这丫头,就会拿母亲压他,福康安自认是个讲信用之人,说到做到,断不会食言。
两兄妹商定好之后,湘晴便找了个借口出府一趟。
今日天阴有风,苏音早已醒来,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不愿起身,又窝在锦被里,惬意的睡了个回笼觉,直至巳时才醒。
梳洗过后,才用罢朝食的她忽闻下人来报,说是忠勇公府的二姑娘前来拜访。
湘晴的到来令苏音很是意外,上回在忠勇公寿宴上,湘晴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并未问及她的住处,今日竟能找到她家来,八成是福康安跟她说的吧?
尽管她不承认,可福康安已经单方面确定她就是寺庙里的那个少年,眼下他并无拆穿她的意思,那苏音也就不怕湘晴知道她的住处。
来者是客,苏音倒也没问那么仔细,让人备下茶果,好生招待着。
轻捋着系在腰间的香囊流苏,湘晴满意笑赞,“姐姐送我的香囊真好闻,那里面放的是什么呀?我问过府中的丫鬟嬷嬷们,她们都不晓得这香的制法。”
苏音甚感惭愧,摇了摇指,“实则我也不清楚,那香丸是我表哥给的,许是他自个儿调制的,你若喜欢,我让人去问问,他那儿应该还有。”
一听说是旁人的,湘晴忙道不必劳烦,毕竟不熟,她哪好意思管男子要东西。
苏音只道无妨,遂着人去朗清院那边问一声。
没多会子,丫鬟过来回话,说表少爷不在房中,去了王增家。
苏音甚感抱歉,湘晴无谓笑笑,“我只是随口一说,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湘晴既然提了,想必很是喜欢,于是苏音向她承诺,等得了香丸再给她送过去。
“那就有劳姐姐了。”又坐了两刻钟,湘晴起身告辞,只因她是偷溜出来的,不敢耽误太久。
临走前,湘晴将一封信递给她,特地嘱咐等她走后再看。
苏音眸露诧色,不明白她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为何要写信呢?
送走湘晴之后,苏音这才回房打开信封,捏住信封时,她能明显感觉到里头有硬物,遂往桌上一倒,映入眼帘的是一枚胸针。
依旧是银制小鹿,但之前的那枚鹿角镶嵌的是颗颗小珍珠,而这一枚的鹿角则是用牛血红珊瑚所制,鹿眼用的是黄玉,造型相似,所用的宝石却大不相同,着色大胆且新颖,不由让人眼前一亮!
湘晴怎会突然送她胸针呢?惊喜的苏音打开信纸一看,才发现自个儿理解有误,但见上书:
谁家红妆扮少年,囊中藏珠结恩怨,
误惹蜂蝶衔沉水,又有新鹿飞襟边。
这几行字笔势雄奇劲健,一如鸾翔凤翥,流转腾挪间断连辗转,姿态横生,并非姑娘家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男子之手,莫非……湘晴只是送信人,写信者另有其人?
知道她的胸针沉入水中的只有福康安,也就是说,这胸针是福康安所赠?
意识到这种可能,苏音越发懵然,不明白他此举何意。
青枝见状已然明了,“福三爷肯定晓得您在乎那枚胸针,这才找了类似的小鹿胸针送给您,他可真有心呐!”
可胸针是莹安主仆二人弄丢的,与福康安无关,他没必要赔偿啊!
此物虽精致,但苏音总觉得自己没理由收下,毕竟她与福康安并不相熟,然而湘晴已经离开,她该如何归还呢?
她让青枝去还,青枝对福康安印象极佳,私心里希望主子留下此物,遂借口道:“那可是忠勇公府啊!奴婢害怕,不敢去。”
那总不能让她自个儿去吧!若是上门去找福康安,岂不惹人怀疑?
苦思冥想的苏音歪着小脸趴在桌上,手捏着胸针仔细的盯着瞧,既惊喜又惆怅,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朗清院中,彦齐去看望王大娘,带了许多补品和菜肴,在王增家用罢午膳才回来,刚到屋便听远桥说,苏音想要香丸。
彦齐随即吩咐远桥,“制香的料我已备齐,她不是想学吗?你去跟她说,午后我正好得空,可以教她制香丸。”
远桥如实传话,苏音闲来无事,午后便去往彦齐屋里,随他一道儿学制香。
既是初学,便得学些简单的,“上回熏衣用的是清梨香,你要学那个吗?”
原本苏音是要学清梨香的,不过今儿个她又改了主意,“你放在我香囊里的是什么香?今日湘晴来找我,她说很喜欢那里头的香丸,我答应过要送给她,就先学那个吧!”
湘晴这名字很是耳熟,彦齐依稀记得苏音似乎与他提过一次,说她是福康安的妹妹,
“你是说上元节那晚,与福康安同行的那个小女孩?她怎会晓得你的住处?”
“大约是福康安跟她说的吧!”苏音说起福康安时神色如常,彦齐自她面上看不出特殊的情绪。
那日的事,彦齐一直没提,总感觉刻意去问似乎不合适,今日苏音提及,他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试探着问了句,
“祖母寿宴那日,福康安跟你说了什么?”
手捏着干花瓣的苏音闻言,诧异抬眸,“哎?当时你也在场吗?怎的我没瞧见你?”
彦齐如实道:“路过,远远瞄了一眼,本想过去替你解围,可我看他已经离开,我还得招待宾客,就没再拐弯。”
那也就是说,他不晓得先前发生之事咯!说起此事苏音便觉遗憾,
“你是不晓得我有多倒霉,那日我走得好好的,就碰见了庄亲王府的莹安县主……
后来福康安帮我解了围,他也没说别的,只说会帮我保守秘密。”
至此,彦齐方知苏音那日竟遭遇困境,被人欺负,夺走胸针,偏他没能及时赶到,反倒让福康安有了接近苏音的机会。
“这事儿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以往苏音最爱与他闲聊,身边所发生之事,不论大小,皆会说与他听,然而已经过去三四日,这件事他竟毫不知情。
“一提起那枚胸针我便难受,是以没多言,”今日彦齐问了一句,她才顺口说出来。
她是真的不想提胸针吗?又或者说,有关于福康安的一切,她会下意识回避?究竟她和福康安之间,还有多少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思及此,彦齐莫名惶恐,明知自己不该过问太多,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
“那湘晴来找你所为何事?只是为香丸,还是福康安授意?”
苏音对彦齐并无防备,只要是他问话,她都会认真回答,遂将湘晴给她带胸针的事说了出来。
掩在桌下的手指缓缓蜷起,紧扣着膝盖,彦齐的心间掀起无声涛浪。
若说先前可能是他胡思乱想,那么这一刻,彦齐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若然福康安对苏音无心,绝不会送东西给她。福康安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他若仍旧无动于衷,只怕就没机会了!
好在苏音话里话外都没有要收下的意思,于是彦齐顺水推舟,向她提议,
“湘晴不是要香丸吗?等把香丸制出来,你给她送去,顺道儿将胸针还给福康安。”
苏音亦觉不该收,正为此事而惆怅呢!彦齐的提议似乎是最好的法子,于是她便听从了他的建议,先专心学制香。
三日后,苏音终于制出满意的香丸,遂将香丸与胸针一同带着,去往忠勇公府找湘晴。
第十六章
湘晴早就跟府门口的人交代过,是以守卫并未为难苏音她们,还差了小厮领她们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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