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说过,对容止瑛,我可是太了解了。”
男人一手还在那台缝纫机上摩挲,却抬起头深深望向她。
“心怡果然是小看你了。”
“关她什么事!”花稚这一会儿连听好几次柳心怡的名字,开始不爽了。
“对了,我再说一个东西,你们老板要是愿意按我的意思来,这房子就是他的了,想怎么怀旧都行。要是不愿意,我也该回家去了。”
她说着,出房间走到客厅那台电视边。
“喏,这台电视,是那位阿姨特意买给容止瑛看的,当时花了一千五,相当于现在的十五万。”
“容止瑛当场拍手笑得开心,却没告诉这位阿姨,他自己家的电视都已经是彩色的了,当时售价一万多,相当于现在的一百多万。”
“他天天晾着家里的彩电跑到这里来看黑白的,为的就是和阿姨一起度过吃完晚饭后的那一小段时光。”
她话才说完,客厅突然响起一阵轻微有规律的“格拉”声。
转头一看,是男人把手放在那电视上,手臂颤抖把那电视也带得在柜子上微微地抖。
男人依然笑着,笑里却明显带上了一丝勉强。
“别说了,你开个价吧!”他说。
花稚见他这反应,突然愣住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恐怕这人并不是什么容止瑛的下属。
联想起男人从进门到现在的一些列反应,再回想书中描写。
“同为叱咤商业风云圈的人,容止瑛和柳世新就像是两个极端。柳世新满脸强悍、霸道和老奸巨猾,而不到三十岁的容止瑛却总是以温和清新的形象示人,笑意温柔。”
艹!这他妈不会是本人吧!
不对啊,书中原主从来没有跟容止瑛碰过面,难道到她这儿就见面了?
花稚想也不想,走过去抬起了男人的下巴。
男人看着她,跟见了鬼一样。
看到他下巴上那道已经很浅的疤,花稚心里惭愧了,总觉得用人家的心结去坑人家的钱不好。
但一想到这人是柳心怡的未婚夫,心里的不舒服就被她强制转换成了理所当然。
“一千五百万,不还价。”
“可以”,男人立马接话,“抱歉我得先走一步,我的秘书会联系您的。”
“啊?”花稚顿时就成了吃人参果没尝到味道的猪八戒同志。
她多想把人拉住重新细看一下传闻中的男主长什么样,人却捂着太阳穴走了。
而与此同时,小哥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卖出旧翻新房屋一套,原价300.0000,卖出价1500.0000,翻倍后价格6.0000.0000,财富值增加:6.1800.0000,财富值总额:7.6800.0000,恭喜宿主,请再接再厉。”
7亿了?
花稚被小哥的声音给炸懵了。
第41章 审判
花稚头靠在沙发背上, 对着屏幕上的小哥长吁了一口气。
小哥问她又在发什么神经,她摊手摊脚吐槽:“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小哥嘴角一抽:“凡尔赛女王,你忘了在垃圾堆里受到的毒打了吗?”
花稚嘿嘿一笑, 起身伸了个懒腰, 回柳家去也。
到了柳家,柳心怡正哭得脸色蜡白, 质问柳世新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花稚一头雾水,这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这时,柳世新走了过来,殷勤地牵着她的手, 说对不起她,要开记者会为她正名之类的。
花稚依然听不懂,她这几天满脑子都是一千五百万的事,根本没留意网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等她回到房间一翻新闻, 才知道柳心怡这几天过得有点凄惨。
先是放记者进天华私中的事被曝了出来, 惹得整个豪门商圈过来讨伐。
随后就是王子御拆穿她的谎言并当面对她表示失望。
最后,陆缘果然发挥了她痴情狗腿的特质, 真的跑去找穆喜,把穆家给彻底得罪, 害得柳宴鲛和柳心怡同时被拖累。
花稚一翻白眼,心说活该!
穆家是什么样的家庭,也敢去招惹?
书中对穆家只是轻轻一提, 但只要语文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都能感受到这个神秘家族碾压式的强大。
商圈的顶端都想巴结的去处,穆家又是那里面的顶端。
军功在身,权势不可估量,却放低姿态, 以一个小家族的身份,守着几家学校,几个工厂,如芸芸众生一样生活着。
只有在某些不知轻重的人想对付它或的时候,才会猛然发觉,从萌生伤害这家人的想法开始,厄运就已经如影随形。
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花稚欣然答应跟柳世新去记者会。
看着一脸无措的柳宴鲛和满身委屈的柳心怡,她终于感觉松了口气。
天理昭彰,正道堂堂,为什么因为自己心里的一点小猜疑就把人往死里整?
对于真假千金这件事,她已经放低姿态跟柳心怡摊牌过很多次。
“我不会留在柳家,我不稀罕。”
“我不想和你争财产。”
“柳家是你的。”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也第一时间搬出柳家了,为什么还是不放过?
妈妈原本大病初愈,又被生生气到心梗,妹妹那么丁点大,被迫流落街头。
她就更不用说,原本就备受欺负,几度被柳心怡害得声名狼藉,还差点不能以最干净的姿态面对压寨小哥。
不过好在,作恶者终究受到了报应。
陆缘以一己之力把陆家弄垮,曾经耀武扬威的陆家千金现在因为付不起学费被赶出天华私中,接下来,她将会面对无尽的嘲讽和悔恨。
嫁给柳宴鲛这个愿望也化为了更加虚无缥缈的泡影。
柳宴鲛让柳家蒙羞,媒体大呼柳家岌岌可危,恐怕后继无人,柳世新在商圈的威严也受到重创,下届金融会长的宝座恐怕要易主。
但更让这美男蛇焦头烂额的还在后面。
书中所说,柳宴鲛纨绔子弟,不爱事业不爱钱,更不爱女人,却对两样东西爱到偏执。
第一是画画,虽然画得奇丑无比。
第二,便是穆喜。
书中多处写到他为了穆喜陷入癫狂,其中深情还感动了不少读者,说只有在喜老师面前,柳宴鲛才像个人。
可陆缘闹场这事一出,穆大小姐一个不爽,柳宴鲛的追妻之路便拉长了不知道多少倍,今后有的是他哭的日子!
至于柳心怡,名声受损,盛世白莲花本性暴露,丢掉了既往在朋友圈中所有的光环。
现在全网都在diss她,幸灾乐祸的嘲笑声源源不断,就连她的未婚夫家都被连带diss了。
好事者甚至创造出了“卖绿帽梗”,隔空喊话叫容家改行卖绿帽,恐怕会比搞纺织业挣得多。
气得已经退位让贤的容家老爷子当即昏倒入院,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要孙子解除婚约。
柳世新这儿更不用说,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立马就把柳心怡送到国外去。
曾经的团宠,从同学老师,到哥哥,到爸爸,各类叔伯,未来的老公、公公、婆婆全都宠她宠到没边。
可现在所有人都对她失望了。
不对,其中很多人还是挺乐意见到这种事发生的。
毕竟所谓的叔伯和同学,其实更是竞争对手,当初宠她爱她,把她吹嘘成别人家的小孩,更多是出于对柳家财力和权力的忌惮。
现在她自己不争气,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趁这个机会,出出平日里的恶气。
于是反噬更加严重。
当初把你吹任何得多高,现在就恨不得把你直接踩下十八层地狱。
发布会上,花稚翘着二郎腿,左边翘累了换右边。
小哥冷眼看她:“看不出来,你大大咧咧的,还会玩宫斗。”
花稚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谁稀罕玩这个,累死了。”
小哥满脸鄙视,见她一脸凡尔赛,实在懒得打压她的兴致,只得意味不明说了句:“是啊,谁还不是混豪门圈的啊对吧?”
花稚本能点头:“就是,以前我家不说豪门不豪门的,可也算是全国首富,她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说完却一愣:“等等,小哥,你知道我以前的身份?”
穆厌不置可否,玩味地看着她。
花稚顿时老泪纵横:“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小哥过来抱抱!终于有人知道我了,是主神告诉你的吗?”
神他妈老乡见老乡,穆厌决定不跟这疯子啰嗦,转身要走。
小疯子却还在假惺惺流着鳄鱼的眼泪:“小哥,跟我回家见家长吧,哦对了小哥你到底是谁啊?都要见家长了也该坦诚相见了吧?”
穆厌直接走人。
坦诚相见又是什么鬼!
而此时,发布会已经快要结束。
对着台下的人山人海,对着“啪嚓”、“啪嚓”的闪光灯,花稚欣赏着柳世新老脸上的一丝苦涩。
“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现在公司我已经从小女手上收回来,从明天开始,心怡便会出国留学,相信这一时意气对大家造成的困扰她会诚心反省,再归来时,一定已经成长为更加优秀的人。”
他这话一出,花稚看到柳心怡哭了。眼眶比兔子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