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还见着小姐身侧跟着一个小公子,听说是小姐的未婚夫君,瞧着那模样儿,小姐可是极疼他的。”
“什么?未婚夫君?”
南平与魏氏相视一怔,他们可是都知道,这位嫡小姐周岁那日便与杨国公府的嫡二公子定下了亲事,如今她从外头带回来一个夫君,这要南府如何与杨府交代?
“哼!也好,我瞧着那杨家的二公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阿沚失踪这些年,他与老三家的南清走得可是近的很呢!”
南平不屑地轻斥一声,她虽不烦老三那个软糯性子,却是看不上老三家的那个女儿,处处争强好胜,在大姐面前装乖扮巧,背地里却尽是欺负她的几个女儿。
“这话可不敢胡说,若是传到了大姐耳中,没得又要数落你。”
魏氏嘴上说着自家妻主,心里头却是盘算着要备上一份厚礼,先去见一见这位未来的少君。
若是南沚当了家,她带回来的那男子便极有可能执掌中馈,这府里上下还不都得是人家说了算。
二房那边热闹非常,三房这里也是鸡飞狗跳。
在听闻南沚被南奕带回府后,南安的脸都绿了。
“这个南奕倒是好本事,竟将那个失踪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给找回来了!”
南安气得已经摔了一套茶具了,她这些年来隐藏性情,故作温润宽仁,不就是为了取得南奕的信任吗?
如今南奕寻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南家日后便不可能是她三房的女儿做主了,这叫她如何能忍?
“是,属下亲眼所见,那……小姐与将军长得一模一样,断然不会错的。”
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低声说道。
“呵!倒是命大,那样的毒都没能要了她的性命,老天也太厚待她了!”
“主子,小心隔墙有耳。”
“哼!就算那南沚回来了也无妨,一个在乡野山村长大的村姑,如何能担得起我南府的重担,既是她非要来找难看,咱们便成全了她。去将清儿找回来,我有事要交代给她。”
要说最为平静的就是四房了,在听闻南奕将女儿带回府里后,南宁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她知道南奕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南沚的下落,只要南沚没死,南奕终有一日会将她带回来。
如今三房当大,嫡小姐回府,倒是有一番热闹好看了!
还不到下午,竹溪苑的门外便来了许多要拜见小姐的人,只是将军有交代,小姐谁都不见,那些人便全都被管家给拦回去了。
乔昀和南沚睡醒之后,南沚便命管家去寻个有经验的老人儿来教乔昀规矩。
老管家也不敢怠慢,直接让自家夫君来到了竹溪苑。
南沚则换上了一袭白衣,许久不曾穿这样的衣衫,她竟还有些怀念。
一抹白影直接消失在竹溪苑,顺着管家之前所指的方向,去了南奕的书房。
坐在书桌前的南奕感受到了袭来的一阵劲风,出手阻拦,二人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
南沚刻意压下了几分功力,一直与南奕打了数十个回合,二人才收了手。
南奕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她一直以为这个女儿长在乡野,除了那秀才教授的诗书外,并不会旁的,不想这孩子的武功竟是比自己还厉害几分。
“你这身功夫……”
“机缘巧合而已,不然我与昀儿如何能活着长大?”
南沚并未直接回答南奕的问题,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最容易糊弄过去,毕竟,南沚也不可能告诉她说自己这功夫是前世带来的。
“吉人天相,阿沚不愧是我南家的女儿!”
南奕激动地拍了拍南沚的肩头,本想着过两日再找南沚来书房议事,不想南沚竟主动找上门来了。
“你是想先见暗卫众人,还是要先听一听京中局势?”
南奕亲自给南沚倒了杯茶,然后将自己腰间的一块黑色的墨玉令牌解下,递到南沚面前。
南沚摩挲着那块墨玉,心下便已经明白了这便是代表南家身份可以号令暗卫的令牌。
“先听后见。”
南沚收了玉牌,便坐在一旁听着南奕告诉她这南府的复杂关系,以及朝中各部的势力关系。
入夜时分,南奕才清了清发干的嗓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本来说先告诉南沚一部分,剩下的明日再说,可南沚不同意,非要她一次性说完。
这可倒好,说的她口干舌燥,也不知那孩子记住了多少。
看着南沚起身,南奕也跟着站了起来。
“走。”
“走?”
南奕不解地看向面前的女儿,这孩子大半夜的是要带她去哪儿?
“不是要见暗卫吗?”
“现在?”
“嗯。”
最终在南沚的坚持下,南奕又拖着疲惫的身子带她去了暗部,一直到了丑时,南沚才回到竹溪苑。
乔昀已经睡熟,南沚摸着黑上了床,乔昀闻着味儿蹭了过来。
即便没有醒,他也知道躺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南沚轻轻凑到那人儿额前印下一吻,然后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为何,南沚久久不能入睡。
南奕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许是因为她自小没在京城长大,总觉得这一世的人际关系比前几世都要繁杂。
想到南奕口中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君,南沚又不由得睁开眼睛看向身侧的人儿。
无论那人是谁,是何身份,她也只要乔昀一个人。
这话南沚与南奕说得十分清楚,南奕倒是也没有逼迫她非要应下这门亲事。
第二百七十八章 嘴好心坏口蜜腹剑
众人都只当是南沚死了,那杨家二公子定是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南沚也无意于去破坏人家的感情,更不愿意有人掺和到她和乔昀中间来。
南奕早已吩咐下去,今日晚上要在府内给南沚摆接风宴。
几房的人都受到了邀请,心里头也都盼着赶紧见一见这位失踪了十年的嫡小姐。
看着面前打扮一番的乔昀,南沚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昀儿,你这样穿可真好看。”
这几年,南沚从未让乔昀做过什么粗活,早就将他养得细皮嫩肉了。
如今这般瞧着,面前的人儿俨然就是前几世的那个大家公子啊!
“你这样穿也很好看。”
乔昀羞涩地垂下眸子,却也毫不吝啬地对南沚夸奖道。
除了那双略微粗糙的手掌以外,南沚通身的气度便是世家里的嫡出小姐也比不得。
这便是为何南沚执意昨日就让乔昀学规矩的原因,她不愿旁人欺辱乔昀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山野小儿。
便是她不介意,乔昀心里头定是会多想的,他本就是个敏感的孩子。
如今看着乔昀一板一眼地走在自己身侧,举手投足间虽有些不自然,却绝对不会让人拿住话柄。
“待会儿那几房的家眷定会问你些有的没的,你只管笑着应付就好,什么都不要说,凡事都有我呢!”
“嗯。”
“还有,在这深宅大院里,往往那些个嘴好的人心都不纯,口蜜腹剑的道理你切要记得。”
“嗯。”
……
南沚习惯性地拉住了乔昀的手,二人就这样迎着夕阳走了过来,一时间晃了所有人的眼。
这人莫不是从天上来的吗?便是天上的谪仙,怕是也没有这么好看吧?
“阿沚,昀儿,快来,到母亲身边坐。”
南奕起身招呼着南沚和乔昀坐到她身边去,这嫡女的待遇确是与旁人不同。
南沚朝南奕抱了抱拳,然后才拉着乔昀坐在了南奕身侧。
“今日我十分高兴,我的女儿回家了,还带回了她心爱的男子,想来,若儿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
南奕红着眸子似真似假地感慨道,不知这话是有感而发,还是特意说给谁听的。
南沚也坐在桌边细细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她的对面坐着的应该就是南家那几房庶出的姨母了。
只瞧着面相,倒还真看不出哪个更阴险些,也难怪南奕这么多年都没查出是谁害了他们父女。
“来,阿沚,见过你几位姨母。”
南奕这才向看着那几房的人对南沚介绍道。
南沚并未言语,只是起身朝几人抱了抱拳,连声姨母都未唤。
想来也是,她到现在都不曾当着南奕的面唤过她一声母亲,又岂会叫那几个人姨母?
“阿沚这些年吃苦了啊!”
旁人还未开口,三房的南安便哽咽起来。
南奕盯着南安的作态,并未有人注意到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杀意。
“苦倒是算不得,只是当初害我父亲的人至今还逍遥法外,倒是有些便宜她了。”
南沚嘴角勾起,语气里的嘲讽任是谁都能听得出来。
南安一怔,眼神中闪过一抹疑惑,却是忍着没有开口。
一向藏不住话的南平嘴最是快,只听她说道:“姐夫当初不就是被那个恶毒的韩氏害死的吗?难不成还另有他人?”
南沚当初被害时也不过才三岁,三岁的娃娃应该记不得什么吧?
“自是还有旁人,否则区区一个韩氏,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哪里有本事给嫡小姐下毒,还害死主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