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明白。”
无意中给自己揽了一个活, 杨清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麻烦事。
等领导走以后,一群人浑身都散架,精气神瞬间被抽空。
一个个的瘫坐在椅子上 ,直喘粗气。真是担心的要死,中午休息不成都是小事, 还得担惊受怕, 真是被惊的快撅了过去。
四点之前,来了一位工作人员,是上级单位来的与翟经理一起来的。说是从市里的饭店调来汪秀秀, 暂时在这边工作几天, 杨清的任务就是给首长做一日三餐的病号饭。
又是汪秀秀,两位洗碗的婶子听说是汪秀秀, 大嘴一撇,表示不喜欢那人。
事事儿的一个人,懒的要死还不团结合作, 一个骄傲的像只花孔雀。
但上级领导亲自来说, 可不是与她们商量, 那只是知会饭店一声。
翌日,杨清清早就起床,也不用去饭店,食材由饭店送到杨清家里,她单独做。
天不亮就起床的人,起床就淘米煮粥,煮了几个艾叶鸡蛋。炒了一碗酸豆角,这个配白粥,是本地的万能搭配。
做好一切,拎着陶罐子,骑着临时给她配置的自行车,飞快的骑到第一医院。
在住院部二楼的最里面的一间病房早早的来了不少人,有医生有本地的干部。
杨清在门外 ,先把脑袋探进去,满屋子的人,有请示汇报的有来打招呼的,还有从省城大医院请来的最好的医生。
全部汇聚于此。
老人躺在床上,见到那伸进来的小脑袋瓜,笑眯眯的招手,“小杨进来进来。”
人群自动的分开,给她分出来一条路。这下有点万众瞩目,大家都瞧着走进来的小姑娘。
老人家身边的年轻人小陶,忙把床头柜清理出来,上面放满了物品。
战战兢兢的走过去,放好陶罐还有做好的酸豆角,还有艾叶鸡蛋。
“老人家,早上我就煮了点稀饭,还炒了一碗酸豆角,煮了六个艾叶鸡蛋,您试试,合不合口味。不喜欢的话,我今天回去做好米粉,明天早上给您下米粉吃。”
老人家被扶的坐起来,靠坐在床头,“不用做米粉,太麻烦,白粥,酸豆角就挺好的。”
盖的严实的陶罐,被打开。大米的清香飘散出来,周围的人精神为之一振。比他们平时吃的大米要香 。
不稠不稀的白米稀饭,煮的刚刚好,饭盒打开 是一盒酸豆角,那酸味也刚刚好,边上另外一个饭盒被打开,飘散出来的是艾叶的香味,带点中药的味道。
闻起来也蛮好闻的。
小陶给首长盛好稀饭,递给首长,老人家接过稀饭就喝了一口,夹了一筷子酸豆角,送进嘴里,嚼巴起来,是那个味,好吃。
小陶给首长剥好一个艾叶鸡蛋,放在饭盒盖子上,小声的说,“首长,吃个鸡蛋,闻着就知道味道好,比家里的刘姐做的味道要好。”
“那是,艾叶鸡蛋是我们这里的吃法,小杨是用我们这里都老做法煮的,味道当然香。别的地方可吃不到,小时候家里条件差,穷的叮当响,可每年过年,家里总会想办法给我们孩子们煮上几个艾叶鸡蛋吃吃。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吃到老家的艾叶鸡蛋,在外面也有人煮鸡蛋,可都煮的不是老家的味。”
老人家颇为感慨,他离开家乡几十年了,当年父母双亡以后,他带着弟弟离开老家去参军,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再回来已经是鬓毛衰,华发满头,老家熟悉的邻居也不多,有些已经在战乱时离开老家,或者被鬼,子,给祸祸失去了生命。
他回到老家调研,是他申请来的,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回老家瞧瞧。
见见一些还在世的亲人,熟人,再不见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见面,只会让他留下深深的遗憾。
他的身体之前一直有一片最危险的弹片威胁着他的生命。
身体内弹片不少,唯一紧迫威胁生命的就是脑子里的其中一片。
有生之年踏上家乡的土地,他是激动的也是感慨的。
只是没有想到回到老家,让他的身体状况有了转机。
新区饭店的那位小杨同志,有点意思,昨天的那杯茶,绝对是放入了什么,之前是不觉得,可喝下第一口感受到身体的状况 ,他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小杨绝对不简单,那放入茶水中的东西肯定不凡。小姑娘肯定是怕自己咳嗽咳嗽的丢掉性命,要不然也不会拿出来。
昨天他就把这一切前因后果给琢磨明白。
小姑娘的身家清白,当地干部昨晚就把小姑娘的档案还有一些调查文件,全部送了过来,他晚上就看完这些,小姑娘不容易,但心却很善 。
是个好同志。
杨清看着老人家用早餐,背靠墙,双□□叉站在一边,望着用餐的老人家。
心里想着午饭做什么,等下问问医生,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是不是要做手术,手术后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脑子里全是事 ,能照顾一位这样的老军人几天她是愿意的 ,也觉得很荣幸。
只是,她也有些担心,怕出事。
回到家里,已经是上午九点,杨清上楼就看到在她家门口打转的大哥嫂子。
两人一脸焦急 。
杨清不明白新婚第二天,两人这样是急啥。一脸懵的望着两人,“你们咋了?发生了什么事?”
罗敏快步的奔过来,一把拉住杨清问道,“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依然懵。
用钥匙打开房门,让两人进门。
罗敏坐下来嘚吧嘚吧的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没事,就是做做饭。你们吃了早饭没有?”杨清在客厅里,给炭盆加了点木炭,关紧沙发背后的窗户的,之前敞开一些,让屋内的通风。
此时,回到家里,打开客厅与厨房相连的门,打开厨房的窗户。才坐在沙发上。
“吃了,几点了还不吃?你咋一点也不担心啊?”
“问心无愧,好好做事有什么还担心的。明天你们俩要上班吧?”
“嗯,烦死了,又要与那汪秀秀一起上几天班。”想起明天要面对汪秀秀,罗敏有些微微的烦躁。
“不烦,过几天就放年假。到时候我肯定回来上班,她也肯定不会再来。”
“但愿吧。”罗敏觉得情况不乐观,万一那位大领导一时半会儿不回去 ,小清只怕过年都不得消停。
休息了会儿,杨清开始做午饭,明天手术。今天的饭菜不用太清淡。
手术当天,杨清不用做病号饭,就在家里休息,饭店也没有去。但手术后几天的菜已经送到她家里。
晚上接到通知,手术成功,明天继续做病号饭。
还详细的给了她一张单子,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大年二十九,杨清接到通知,老人家身体稍稍好了不少,不用她再做病号饭,老人家的家人从首都赶了过来。
杨清总算是忙完工作,下午,杨清收拾好行李,带着一些粮食与一条一斤的腊肉一斤香肠还有一些礼物准备回老家,只是先要回棉纺厂家属院。与杨父弟弟们一起回乡下老宅。
进院就听到吵架的声音,有好多人围在自家门口。
“离婚,休完假,就离婚。”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大声嚷嚷着,叫的歇斯底里。边上还掺杂着一道年轻的女声,脆脆的,在一边拱火,“妈,我说了,杨家人从来不把我们母女俩当自己人。这个家里没有我们母女的立锥之地。”
杨清望一眼杨建国,杨建国也望向她,兄妹两又懵懵的什么也不知道。
罗敏一把抓住杨清的胳膊小声的说,“那母女俩又在闹幺蛾子,我前两天还见到你妈与一个矮胖男人在一条巷子里说笑。”
“先进去瞧瞧再说。”杨清不难堪,她心中从没有把杨母当自己的亲人,母亲。
即便她婚内出轨,杨清也不觉得因为有这样的亲妈而觉得难堪。
挤进人群,“麻烦大家让让。”杨建国在前面开路,不开路都进不了家门。
“你们兄妹俩回来了,快劝劝吧。”
“哦。”
杨清发现,一向走温柔体贴路线,隐形恶毒的温柔,现在走的是显形恶毒路线,这是彻底黑化,已经不顾脸面。
三人站在门口,看着家里能砸的几户都砸烂,杨父抱着脑袋蹲在缺了腿的木沙发边上,不用猜也知道杨父很痛苦,至于杨建华一脸冷漠肃杀的望着杨母与温柔。
“爸 ,发生了什么,家里闹啥?”
杨建国走进去,也学杨父蹲在地上。
一把抱住正在悄悄流泪的亲爸,“到底怎么了?怎么要离婚啊?发生了什么事?”
接连三问。
杨父悄悄擦干眼角的泪水抬起头,迟钝的说,“等下再回老家。”
说话声音丧丧的,有气无力,没有任何的精气神。那呆滞的模样,让杨建国无比的心酸。
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放低,“爸,怎么又吵架,发生了什么事?”
“你龙姨在家里作天作地,闹着要离婚。这不又闹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杨爸也很茫然。
杨清走进去,在弟弟的房间放好行李,走出来开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