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容嬷嬷没有说话,只是四周环视,黑漆漆的大殿, 什么也看不清楚。
能看清的就只有那燃烧的一点蜡烛光芒。
微弱的光芒,照耀的范围不大。
思索了会儿, 杨清用力的踹的大殿的大门。使劲的踹, 一下一下的,震的大门摇摇晃晃。
十几下以后, 被踹的那扇门,中间的很大一块, 碎成小块, 掉落下来。
“春书你先出去。”
“是,夫人。”春书高兴的用星星眼崇拜的望着夫人,真厉害。
往日夫人在院子里比划练什么功夫还找老太爷身边的学习功夫,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
以为夫人只是闲着无聊,学点花拳绣腿, 没想到关键时, 居然能踹烂这结实的大殿的大门。
一般寺院的殿门, 都挺结实的。一般人不用武器, 是无法破坏。
几人鱼贯而出, 走到外面,“容嬷嬷去请寺院的主持方丈来,我想方丈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
“是。”容嬷嬷气惨了,带着春棋就去找寺院管事的和尚。
之前还是说大师,此时心里已经变成和尚。
半个时辰以后,不只是管事的大师来了,还有老夫人以及与老夫人在一座殿拜菩萨的何老夫人以及另外两府老夫人,这两位老夫人是什么身份,杨清不知道。
这一下,来的是四家人。
队伍真是浩荡。
远处躲着的人想开溜,可刚刚弯着腰抬起脚,脚还没有落在地面,就被远处飞来的金针,刺入穴道。
扑通倒地,赶来处理突发事故的管事大师,刚想颂一声“阿弥陀佛!”就见到威远侯夫人带着两个丫鬟朝一边走过去。
那边是寺内的一处小树林。那边有个中年的男人倒地不起,浑身抽搐不停。
走过去的杨清一脚踢在男子的腿上,只听见咔嚓一声,一只腿的腿骨折了。杨清命两位丫鬟,“抓住后脖子上的衣裳,给我拖过去。”
“是。”
俩丫鬟一起动手拖,也不顾那一直叫嚷的男人,在喊疼的时候还在叫喊 , “你们什么人,要干什么?”
一身戾气的杨清走到人群中,对着大师说,“想必大师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我们一群人老弱妇孺在殿内,原本有小沙弥在一侧,可是在我们心诚,虔心拜佛时,那位小沙弥悄悄的离开,我们都不知道。然后殿门被人从外面快速的关上。
如若,不是我学过两年功夫,加上有一身神力,估计现在我们在殿内可能被人活活烧死在里面。多少条人命?这是什么心黑之人啊?我还请大师给我们一群老弱妇孺主持公道。我是一定要找出背后唆使之人。贵寺怕是也要彻底清查,六根不净,贪恋俗世,也不能继续……”
说这话时,杨清的厉眼时不时发扫过何老夫人。
没有任何的隐瞒,在场的人看的清清楚楚。都诧异的望了望何老夫人,一向淡定的何老夫人此时也淡定不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莫测。
这一切都看在众人的眼里,记在心里。
大师那眼皮看似都不抬一下,但耷拉的眼睛,却把所有人那变幻的神情都看在眼里。
只是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一直却锁在眼前的女施主身上。即便与身边的和尚低声说话也没有移开眼神。
说完,朝杨清说道,“施主,适才发生的事情,本寺一定给施主一个交代。”
“谢谢大师。”杨清摸着两个儿子的小脑袋,招手示意乔心兰,乔心莲走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教导俩个小姑娘,拉着她们说,“适才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前因后果。你们有什么想法,如果换做你们被关在大殿中,会怎么应对。”
小姐妹俩瞅瞅不远处像个黑洞一样的大殿,再瞅瞅地上碎块的木块,吞吞口水,小脑袋都快憋坏了也没有想出什么应对之策。
“母亲 ,我们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喊人,大声的呼喊,寺庙总是有人的。”乔心兰想了老半天才想出这么个对策。
不否定,先给肯定肯定小姑娘,然后说道,“兰儿说的这是一个办法。只是这是在真正的意外情况下,才有效。
如若是有心人算计,那这个办法行不通。因为那人会提前清场,还会有办法让人不朝这边来。
这样下来,喊破喉咙也没有办法。最后还会因为大声嘶喊让自己声嘶力竭,得不偿失。 ”
乔心莲比嫡妹大一些,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小声的问道,“那要怎么办?”
“怎么办,我接下来的说的,你们可要记在心里。咱们女子是弱势群体,体弱力气小,有些好多病。
未来一辈子,能绝对保护自己的不是身边的任何人。二叔我们自己,就拿今儿的事说,换做一个弱女子,就等着死吧。
可我怎么样,打小跟着父亲学习了点花拳绣腿,当时学习这个也只是因为好玩。
可我自小有把子力气,总觉得不能浪费,又不敢说。这两年,又捡起来跟着老侯爷身边的人学习功夫,当时想着没事锻炼身体,可今儿我想明白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只是徒劳。就像今儿,我能用脚踹坏这结实的大门,让自己与身边人摆脱困境。
我想着回府以后,你们俩也要练起来。虽然有些苦,可在关键时候可以救自己。咱们女子在世上本就过得艰难,没点本事,会过得更难。 ”
“母亲,真要练武,不会练的五大三粗吧?”乔心兰还有点心有戚戚。
“不会,那些五大三粗的女子,本就是骨架子大,哪是什么练武练的。”
在场的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那几家听到杨清的话语不放在心上。练什么武,姑娘家家的本就该文文静静。
何老夫人想说点什么,可又不敢,此时还担心自己被查出来想问身边的经手人,可又不敢问。
一颗老心脏一直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着。比正常时的速度加快来了两倍不止。
加速跳动的心脏,让她本身就不好过。此时听到杨清还带有含沙射影的话语,脸色更加的难堪。
在另外一边,已经问出来想要的,一个干瘦的小沙弥被从寺庙中抓到此地,耷拉着脑袋,指着中年男人说,“就是他,他给了我五十两,让我带着那些施主进到十八罗汉殿。
而后,悄悄的溜走,还去一边拦住要进来的人,说是里面在修缮,要等会儿才能来。”
拦的地方肯定不是十八罗汉殿正门。这边本来就有些偏
一直喊疼还犟嘴的中年男人抬头望了眼小沙弥,笑了笑,“呵呵!”
但就是不说话。
杨清此时却说,“嬷嬷,等下衙门来人,告诉衙门的人,给我查这人的祖宗十八代。与些什么人有亲戚关系,我要全部清清楚楚。即便他什么也不说,我也能知道,是什么人想杀我和孩子们。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些人已经垂垂老矣,她等不起,但我等得起。”
一直垂首在一边的容嬷嬷回一声,“是。夫人仁慈,其实要是交给老奴审,一准的给夫人审出来背后之人。”
喝了口清茶,润润唇,浅笑医一声,“嬷嬷,咱不私设公堂。这种事不要脏了咱们的手。这本是衙门的分内之事,哪怕对方府中有人位高权重,可做了亏心事就是亏心事,他们拦得住衙门破案,却拦不住神佛的怒火。
等着吧,有些人,命不久矣。漫天神佛不会放过那些连两岁稚子都不放过的蛇蝎之人。”
说完,带着放下在手中一直转圈把玩的茶杯。只是在放下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看到,原本一点裂痕也没有的杯子,在小桌子上变成粉末。
这一玄幻的变化,一群老夫人,年轻的太太,骇然的望着那离去的背影。
没想到,居然有如此高深的功夫。还有人眼含深意的望了眼何老夫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成年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离去的杨清,已经吩咐人,收拾行囊,离开相国寺,转身去了相隔反方向的一座道观。
那里也香火鼎盛。
老夫人被人前来知会了一声,点点头说,“让她去吧。”
杨清只带走自己的人,孩子,还有乔心兰,乔心莲。
大房的女眷带两个小孩子,一起去了道观。
老夫人米氏带着其余几房的女眷还有孩子宿在相国寺。
当晚,也宿在相国寺的何老夫人一直捂着心脏部位喊疼,疼到半夜,老旧残的心脏,受不了压力,直接停摆。
半夜里,相国寺哭嚎声一片,怨不得别人,是她自己作孽。
第二日,京城里传的有鼻子有眼,何老夫人自己解脱了,去了地狱。可她的名声已毁,已经被传的满京城人尽皆知。
往日跟在她身边的孙女,此时也怨恨不已。
怎么老了老了还栽跟头,害的她们的名声也不大好。
如杨清所料,何府的老太爷还在朝野身居高位,略施小计拦住了衙门。
可拦不住满京城人的嘴,有杨清这边的推波助澜,京城热搜,肯定要挂一段日子。
第一个心腹大患,已死。杨清松了一口气。
但府中的几位,还得防患着。
何老夫人一死,何府其他的人,不会天天想着针对自己。但更加得罪了何府,他们也不待见自己,出门的时候还是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