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锦点了点头:“也是,我刚才看房间里挂着的画像,真娘许是因着失去妹妹的打击太大,这两年显得沧桑了不少,客人认不出也情有可原。”
几人回了司刑处,忙不迭地又问了真娘不少关于幕后之人的问题,真娘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时以锦在一旁停下来,有用的信息也是寥寥无几,甚至连这幕后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未曾得知。
他们将真娘收押到了底下牢房的女牢中。
等到第二日,时以锦来到司刑处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找了一圈发现通向牢房的门还开着,时以锦唤了两声也无人回应,大着胆子走了下去。
阴暗狭长的楼梯两侧放着烛台,随着时以锦的走过,烛火微微晃动着,大概走过了二十几阶,她才到了底部。
由于在地下,空气中尽是散不开的水气,一脚踩在石砖上,也有些滑腻。
发现所谓的男牢女牢以楼梯分了左右,她看向右边,发现宋陌竹等人正站在其中一间牢房门口。
宋陌竹听到响动,给画眉递了个眼色,画眉立刻走了过来:“别过去了,我们上去。”
画眉头也不回地拉着时以锦要往台阶上走,时以锦拖住了上了台阶的画眉:“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真娘死了。”
时以锦一把扯开了画眉拉着她的手,提着裙子奔向了刚才的牢房,画眉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追了上来。
宋陌竹侧身挡在了时以锦身前:“别看了。”
时以锦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陌竹:“这不可能。昨天她不是还好好的,说要让我们查出幕后之人,还桃香一个公道。”
杨昼也在一旁安慰着时以锦:“谁也没想到……”
宋陌竹强制地将时以锦推出了牢房,让画眉带着时以锦出了牢房。
时以锦失魂落魄地回了房间,画眉这才告诉她,真娘用了衣服上的布条打了个圈绑在了木栅栏上。
临死前还在咬破了手指在墙上写下了“桃香,我来陪你了”的遗言。
一命还一命。
真娘害死了烟柳,如今也选择了自尽。
真娘知道了许多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也许也活不长久,但谁都却没想到真娘却采取了这么极端的方式。
随着真娘的离世,得月楼后来又更名换姓,换了新主人,时以锦日后路过那处往往就会想起那里发生的一起令人唏嘘的惨案。
第37章 血字悬案(九) 时以锦刚说完,这才发……
真娘一死, 关于故复会的消息也就断了。
邱今平和桃香之间往来的书信,表示故复会的行动五年前就已经有了踪迹。
也许因为邱今平当年的追踪,这才让这些人销声匿迹了数年的时间, 不知为何,如今却又冒出了头。
得月楼的事情一结束, 宋陌竹做主给司刑处放了几天的假,为了让冒个不停的几人能养精蓄锐继续查故复会的事情。
时以锦得了空, 又恢复了往常的习惯,每日不是吃了睡, 就是睡了吃,再就是抱着话本看得如痴如醉。
“姐!”等到圆圆的叫声在时以锦的回荡开, 时以锦终于想起了她这一天的日子里少了些什么。
“圆圆来了。”时以锦这才懒洋洋地从榻上坐了起来, 穿上了鞋, 假装正襟危坐。
“姐, 你怎么休息也不陪我?”圆圆叉着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时以锦发现圆圆几天不见,似乎又窜高了些, 小孩子长起身子来, 似乎一天一个样,她招了招手,让圆圆过去,可圆圆还是一脸的不情愿, 连脚步都没挪动一步。
时以锦见圆圆气鼓鼓的样子:“说吧,最近你有什么想做的,趁我休假带你出去逛逛。”
“真的?”一听到出去的机会, 立刻扑到了时以锦的榻上,突然想起她还在生气,刚笑开花的脸又恢复了板正的样子, “姐姐,是不是为了哄我才这么说。”
“你说我有没有什么时候骗过你?”时以锦反过来问圆圆,“你说要买烟花,带你去买了,虽然也没买成,后来不还补了七巧板给你。”
“姐,你上次还说要带我出去吃朝食,你再没带我去过。”圆圆似乎找到了反驳时以锦的机会,说得格外理直气壮。
“我说的是下次,没说是什么时候,不是吗?”
“哦。”听到时以锦这么说,圆圆也就顺从地答应了下来,想着时以锦说得确实有理,也不算没有违背承诺。
“那姐姐我想去市集看看,我听说那里最近似乎很热闹。”圆圆眼巴巴地望着时以锦。
时以锦却好奇起了市集的事,她觉得她在司刑处待久了,颇有些与世隔绝之感,连最近热门的事情也未曾听闻。
“怎么个热闹法?”
圆圆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时以锦猜到她大概又是听了谁的话才动了心思。
时以锦换了问题:“那你听谁说的?”
“好多人都在说,娘跟人闲聊的时候,有夫人提过,我那天听到那些丫鬟似乎也提到了。”
时以锦想着圆圆记性倒是不错,可惜这听话也听不到关键点。
她用额头轻轻顶了下圆圆的额头:“行吧,我带你去。”
“姐姐就是大善人。”
听到圆圆这么说,时以锦掐了掐她的脸颊:“又从哪里学的这种哄人的话。”
圆圆一脸傻笑地看着时以锦,甚是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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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第二日。
时以锦难得有了休假,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但她却被圆圆堵在了被窝里:“姐姐,你赖床,赖床不是乖孩子。”
时以锦才醒过来,看到圆圆一脸指责地站在床前,伸手拽了拽圆圆梳的两根麻花辫:“这就起了。”
圆圆嘟着嘴说道:“姐,头发要被你拽散了,你快起,我在门外等你。”
时以锦笑了笑,伸手捞过了衣服,穿了起来,小秋见状,立刻去厨房将还热着的朝食端了过来。
圆圆看着小秋提着食盒进了屋,这才又跟了进来,一脸急不可耐地看着时以锦:“姐,都要吃午食了,你还吃朝食,我们直接去外面用午食不好吗?”
时以锦一点不急,慢条斯理地夹了个小笼包,故意逗圆圆:“这我万一我饿晕在外面,你扛得动我?”
圆圆立刻急了眼:“姐姐胡说,姐姐哪有那么容易晕倒。你今天明明答应我要陪我出去,你拖到现在,姐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出去!”
说着,圆圆就跳下了凳子,提着一口气就要跑出去:“你要真走了,我就真不带你出去了。”
听到这话,圆圆立刻妥协着回了头,重新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
时以锦尽可能地安抚着她:“答应了你的事就会做到,但我昨日答应的是不是午时,想着带你出去吃饭,现在才巳时过了没多久,你就这么心急。”
圆圆嘟着嘴不说话,也知道她催时以锦催得太急。
时以锦将桌上的朝食一扫而尽,这才说道:“好了,别气了,我们走吧。”
圆圆这才格外别扭地起了身,跟着时以锦出了门。
坐在马车上,圆圆看着马车外掠过的商铺和行人,脸上这才重新挂上了笑意,时以锦看着圆圆也不由摇了摇头。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试探的问道:“大小姐,前面都是人,似乎堵住了,我们要不绕个路,不然这人群要不知道什么散?”
时以锦掀开帘子看着前面着实围了一圈的人,不少站在后方的人都站在后方探头探脑,还交头接耳地说着些什么。
时以锦对车夫吩咐道:“你先去前面看看什么情况?”
车夫跳下了车辕,找了外圈的人攀谈了两句,转身回到马车上汇报:“大小姐,说是一辆驴车撞了人,那人说是要赔偿不肯起来。”
时以锦听到这里,觉得她大概是到了经典的碰瓷戏码,具体是否如此,还要看了才知道,她回头吩咐两句奶娘,转身下了车。
圆圆不满地望着时以锦,看到前面这么多人也想要去凑热闹:“姐姐,你带我一起去,我也想过去看看。”
时以锦却不容她撒娇,让奶娘将圆圆箍在怀里。
车夫也一脸担忧地问时以锦:“小姐,您别去了,要不就绕路吧,不耽误您和小小姐的时间。”
时以锦看着马车后还堵塞着不少商贩的推车:“我去去就来。”
小秋帮忙开着路,时以锦这才从人群中挤到了前方,就看到一个膀阔腰圆的大汉躺倒在地,脸上不显痛苦之色,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嘴里还在连声叫唤。
驾着驴车的那个包着头巾的大娘,眉头紧紧地凝着,犹豫着想要上前搀扶,却又局促地安抚身边的驴。
看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地上的那大汉叫得更响了些。
“哎哟,可太他妈疼了。”“这是要杀人啊!”
那大娘紧紧地靠着驴:“你别胡说,明明是你冲到我的驴车前摔倒了地上。”
身边看热闹的人纷纷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一个人想要站出来主持公道。
小秋想要将时以锦往外拉:“小姐,您看也看过了,我们走吧。”
“可这事总得解决,这人一看就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