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见她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吓得哭哭啼啼,笑着道,“有些胆识,此事也不是为难你,你既然与佟公子两情相悦,不如为他有个子嗣,这样他的祖母也会同意他纳你为妾,岂不是两全其美?”
叶棠棠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让她勾引小皇帝?再给他养个娃?
第8章 声控 某人心神一荡
叶棠棠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泠泠杏眸故意带着不解望向鳌拜,心里却把鳌拜的祖宗十八代翻来覆去骂了遍,狗干事?
她自从莫名其妙穿越后,一直流年不利,频繁遇到各种骚操作,从小皇帝不许她说话,再到鳌拜要逼着她,勾引不许她说话的小皇帝,还要给他养个崽?
养你麻痹。
老家伙一脸道貌岸然,满嘴两全其美,又是要挟又是哄骗,当她三岁孩子哄呢?
这么美的事情,怎么不送你儿子去,送你女儿去,你个老家伙也去,你全家都去,给小皇帝暖床养崽崽。
叶棠棠是个聪明人,略加思索就明白了鳌拜的意图,这个时候鳌拜和小皇帝整天干仗,斗得正欢,朝中大臣或明或暗,分别站队,当然大多是倒向鳌拜那边,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支持小皇帝的其实没几人,有些皇室中人即使支持小皇帝,也是暗中进行,除了他的祖母太皇太后,也就是后人称之的孝庄,孝庄也算是大风大浪过来的,经历过多尔衮,鳌拜多少算小意思。
鳌拜想必是暗恨孝庄,听他话里话外提到小皇帝的祖母,可见,孝庄没少支持小皇帝,自然引得鳌拜忌惮和恼怒。
勾上小皇帝怀了他的子嗣,孝庄知道自己出自鳌拜府邸,一定会和小皇帝闹起矛盾,祖孙两人产生隔阂,可不就是鹬蚌相争鳌拜得利?
不过,小皇帝不是寻常皇帝,冷静无情心机深沉,孝庄那个老太太更不是吃素的,若是知道了鳌拜的意图,别说她怀着龙种,就算怀了座金矿,妥妥的也是一杯鸩酒,半条白绫,然后啪嗒一声扔到乱葬岗。
她又陷入了那个怪圈,要么做妾要么死,选一个,只是这一次是要成为小皇帝的妾。
混来混去,还是混成了青蛙,前进一步温水煮青蛙,做成牛蛙火锅,后退一步马上死,做成剁椒牛蛙。
她心里的怒火嗖嗖上涌,该死的鳌拜,自己和他多大仇多大怨,盯着害自己,薅羊毛只盯着一头羊薅,既然如此,左右是个死,不如搏上一搏,就算是死,临死前也要拉鳌拜垫背。
她垂下眸子,暗暗思索着办法,心里突然一亮,既然鳌拜让她勾引小皇帝,索性就去刷小皇帝的好感,鳌拜定然会顺水推舟帮助她,更会给她行方便之门,她可以不动声色坐收渔人之利,刷起好感来事半功倍。
等到小皇帝对她不再猜忌、心存好感的时候,她可以利用曹寅,或者小皇帝身边的人,装作不经意间告发鳌拜的阴谋,得个功劳,待小皇帝铲除鳌拜,求他将卖身契给到自己,她就获得自由了。
叶棠棠咬了咬唇,故意装作有些不安,语气带着迟疑,“佟公子府上真能接纳奴家?中堂大人,您是不是哄骗奴家?”
鳌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嘲讽,这个女人真是又蠢又好骗,他一点也不担心叶棠棠会逃,卖身契在自己手中,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京城都出不去,逃跑?想得美。
他居高临下望着叶棠棠,扬起唇角,笑容阴险,“自然不是哄骗你,佟公子对你倾心,你怀了他的孩子,自然可以母凭子贵。”
叶棠棠羞涩一笑,“多谢中堂大人,奴家对您的感激之心,如草原上来了一匹泥塑的马。”
鳌拜挑了挑眉,草原上来了一匹泥塑的马,这是什么形容?
他也不深究,上下打量了一眼叶棠棠,见她穿着打扮十分素净,一张脸不施脂粉,虽说清丽却有些寡淡,又听她的声音还是嘶哑刺耳,吩咐管事。
“给叶氏做几件新衣裳,再买些首饰,弄些胭脂水粉。”沉吟片刻,“曹家小儿请来的那个蒙古大夫不行,去请宫中的御医,来给叶氏看看嗓子。”
鳌拜权倾天下,宫中御医有他的心腹之人,自然不担心消息泄露,管事应了一声。
鳌拜半叮嘱半要挟几句,带着管事和几名随从,扬长而去。
叶棠棠瘫倒在窗前的贵妃榻上,觉得自己心力交瘁,她虽然下定决心刷小皇帝好感,但是心里一筹莫展,如何刷怎么刷是个难题。
若是走心,最讲究暧昧,欲说还休中那不经意间的羞涩和情动,最吸引人,可是小皇帝不许自己说话,难道要自己拿张纸写上心绪过程?我羞涩我情动我想亲你?会被乱棍打死吧。
再说,小皇帝正是小狼狗一样的年纪,万一刷好感刷过火,他不管不顾让自己侍寝怎么办,那就是走上黄泉不归路啊,再弄个崽出来,那她基本上就是踏入鬼门关,走心不行,走肾更是万万不行。
这还刷个屁的好感,她太难了~
先见面再说吧,小皇帝可是有好些时间没出现,不过人家是皇帝,怎么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宅院?
叶棠棠思索着如何通过曹寅诱小皇帝出来,刷一波好感,结果,半个多月过去了,曹寅留下一堆药材后销声匿迹,似乎这两人从未在她生活中出现过。
其间,管事送来了新衣衫和首饰,还有胭脂水粉,又请了一名御医为她诊治嗓子,御医医术高明,几副药下去,她的嗓音竟然恢复了七七八八。
叶棠棠心中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日渐焦急起来,小皇帝迟迟未来,如今连曹寅也不见了,想到鳌拜那日离去前的威胁,若是再这样下去,她的小命休矣。
这一日,叶棠棠正倚在院中桃花树下想着心事,曹寅从院外大步进来,俊秀的脸上带着笑意,笑着道,“叶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救命稻草来了,叶堂堂惊喜交加,上前道了个万福,“曹哥哥,您怎么这么久都不来?”
她的声音已经恢复,婉转清扬,十分动人,听在耳中如林籁泉韵,潺潺间流过花间青石,舒缓动听,又如莺舌百啭,余音袅袅百转千回。
尤其是哥哥两个字,带了点卷舌,像是一把小钩子,从心上缓缓划过,让人心中一颤一颤,说不出的舒坦和神怡。
不提院中的曹寅一愣,院外的某人更是心神一荡,久久无法回神。
第9章 戏精 白月光牌中央空调
外面这出神之人正是小皇帝,原来他今日早朝时候又双叒叕被气了个仰面朝天,要不是他已经历过几次社会的毒打,堪堪勉强自己喜怒不形于色,恐怕早就挥舞着龙椅砸了下去。
让他遭受了几次社会毒打的这人,还是那位嚣张跋扈的鳌拜鳌中堂,只是这一次鳌拜又折腾出了另一件破事,升正白旗的班布尔善为领侍卫内大臣。
小皇帝很恼火,领侍卫内大臣是正一品,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可以指挥和调动皇帝身边的侍卫。
班布尔善这厮虽是爱新觉罗子孙,却是鳌拜身边最受信任的党羽,由他来指挥侍卫,摆明就是让他这个皇帝洗干净脖子,伸到鳌拜的刀下,看鳌拜的心情来决定砍不砍,这就太特么离谱了,当他傻子糊弄呢。
见小皇帝不言不语退朝,鳌拜从乾清门一路追到乾清宫,见小皇帝说要考虑考虑,鳌拜压根不给他机会,捋着袖子上前,皮笑肉不笑道,“皇上日理万机,还操心其它事情,这种小事,老臣就帮您代劳了。”
唰唰唰写了一份圣旨,盖了玉玺,递给小太监去宣旨,而后扬长而去,直把小皇帝气得坐在御座上,半天才缓过神。
他心中郁闷,看什么都不顺眼,想着去御花园走走,又怕被祖母知道担心。
思来想去,决定出宫散散心,曹寅自然随侍一旁,玄烨带着一群便衣打扮的侍卫出了宫,在街上晃来晃去,越晃悠越胸闷,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抹月下的海棠,温柔似水,清灵如仙。
玄烨带着侍卫们去了宅院,想到鳌拜的那句话,嘲讽他还操心其它事情,又止步于院门口,命曹寅进去看看,却没想到,居然听到天籁之音。
他在皇宫里长大,自然见过许多美人,听过各种好听的声音,但是唯有这个声音,让他心中一动,心神一荡。
仿若置身于青山绿水中,溪流流过溪底青石,穿花绕树,潺潺水流声在耳边轻响,抚慰他的烦躁,又如雨中静静守候牡丹盛开,飒飒的雨,落在牡丹上的沙沙声,安抚着他的郁闷,让他心底深处如羽毛缓缓拂过,痒痒的又酥酥麻麻。
玄烨有些神往,若是那声哥哥称呼的是自己呢?他突然想进去,看看拥有这样声音的姑娘,是怎样一个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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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棠棠丝毫不知院外还有个小皇帝在听声辨人,她见曹寅来了,十分惊喜,忙询问他为何许久不来。
曹寅这些时间不来探望叶棠棠,却是为了她着想,自从听了皇帝的一番话,曹寅很是担心,怕自己若是经常来探望,会不会引起太皇太后的察觉,因此他几次三番想来,又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最近有些事情忙的不可开交,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