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热心同学给解释,“那是机械系的小谢老师和化工系的阮文。”
“啊,师生恋,这……”
“不是,先结的婚,谢老师又来咱们学校教书。”
“那也太大胆了吧?”
有学生早就见怪不怪,有的还在那里议论纷纷,偷偷瞧过去。
阮文小声求饶,“小谢同志,小谢老师,放我下来好不好?”
这有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她是真不好意思了。
谢蓟生并不松手,阮文有些没想到,怎么这犟驴脾气这时候犯了呢!
“你真不放?再不放我就亲你了哈,你是老师,在学校里这样是……”
她嘴角被啄了下,近在咫尺的是男人那亮晶晶的眼睛,“还要吗?”
阮文:“……”
她认怂行吗?
谁知道就这一星期时间,谢蓟生就这么厚脸皮了呢?
谢蓟生又偷亲了下,瞧着阮文把脑袋埋在自己脖颈里,他笑了笑,“想吃什么,我中午买了菜,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我们吃毛血旺好不好?我们校长就是重庆人,都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了还带着重庆口音,搞得我都想吃毛血旺了。”
“没有这个,不过可以做鱼肉火锅,先吃鱼肉火锅怎么样,明天一大早我再去买些下水处理下。”
“那也行。”
阮文肚子就有一点点隆起,如今怀孕不到五个月,去医院检查了几次倒是没什么问题。
她吃好喝好胃口好,除了怕冷贪睡外倒是没其他症状。
只不过这种好日子在这次南下之行回来后结束了,半夜的时候阮文腿抽筋。
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被梦魇着了。
谢蓟生察觉到她不对劲,喊了几声就看到人哭了出来,嘴里嚷嚷着“疼”。
还没见过阮文这样,谢蓟生有点慌,刚想着要把人送医院去,阮文又哭了起来,“谢蓟生我腿疼”。
疼得厉害。
那根筋像是打了个结,短了一寸,把两边拉扯着的生疼。
听人说,睡觉时腿抽筋疼得厉害那就把腿蹬直,这样很快就好了。
可蹬直更疼啊。
“别怕别怕。”谢蓟生知道怎么处理腿抽筋,部队里没少这种情况,直接掰腿就是了。
扯直了,这毛病也能缓解了。
可他哪敢掰阮文的腿啊,膝盖虚压在阮文的左腿脚踝处,他只能一遍遍的帮着按捏小腿,留意着她脸上的情绪。
阮文之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现在这般寻找变量那就是这个孩子的不是。
谢蓟生又不敢埋怨,怕阮文说他没有一点即将为人父的爱心,只能一遍遍的帮着阮文按摩,缓解她的症状。
等他再去看,人已经又熟睡了,仿佛这不过是一场梦。
噩梦过去,继续酣睡。
要不是脸上还挂着泪痕,谢蓟生都觉得是自己在梦游。
他小心擦去了阮文脸上还没干透的眼泪,“辛苦了。”
睡梦中阮文露出一个笑脸,仿佛之前的苦痛都不存在。
谢蓟生低叹了一声,关上床头的台灯,抱着人再度入睡。
他是一个人去了医院,“你爱人呢?”
“她有点忙。”
医生有些哭笑不得,“那得让她自己来说清楚状况啊。不能你随口一说我就开药吧。”
“她是差不多凌晨四点左右开始抽筋,左小腿,发作了差不多两分钟,今天早晨起床后都不知道自己抽筋了。”
医生:“……那行吧,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我当时按摩处理的,后来又在她小腿那边多盖了床毛毯。她平时一直有锻炼,怀孕前都在跑步锻炼,三个月后也有跟着我慢跑锻炼,晚饭后也会去散步,我检查了她的小腿,应该没有静脉曲张的迹象,前两天她去了南京和杭州,我在想是不是因为骤然间换了环境,小腿受凉引起的?平日里做饭我每天督促她吃一个水煮蛋,家里订了牛奶,每周至少炖一次鱼。”
医生:“……”她觉得他们可以交换一下位置。
“还有吗?”
“她怀孕后特别畏寒,最近才换了薄点的衣服。”
“那就先做好保暖工作,拿瓶钙片回去吃吧。”她一点不觉得自己是医生,真的。
谢蓟生迟疑了下,“冒昧的问一句,孙主任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她去那边做交流,得半个月吧。”
半个月。
谢蓟生可不想阮文天天晚上抽筋抽的直流泪,“那我怎么能联系上孙主任?”
医生很是利落地给了联系方式,她是伺候不来了,就让这人去烦孙主任好了。
谢蓟生很快就是联系到了孙主任。
她倒是耐心的很,“最近天气变化多端,应该是受凉了,你注意让她不要贪图凉食,最近瓜果下来得多,也不要吃太多了,那些糖含量高,吃多了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
孙主任交代的多了几句话,但足以让谢蓟生安心很多,“麻烦您了,等您回来我再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难得遇到这么体贴入微的准爸爸,孙主任应了下来,又多交代了句,“不过产妇情绪最重要,最好不要大悲大喜,起伏太大对身体不好。”
谢蓟生记了下来,“我知道了,真是麻烦您了。”
孙主任笑着挂断电话,跟着过来的护士问,“您家里人?”
“不是,一个年轻人。”
一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
阮文没想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谢蓟生特意来这边找她。
还给她带来了一件外套。
“半下午天气转凉,记得穿上衣服,吃完饭过会儿让小陶陪你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阮文眨了眨眼,“外面有点热。”
“那就等三点半以后,记得出去走动下。”
这人怪怪的,阮文想不太明白怎么回事,莫不是谢蓟生跟她做了同一款梦?
“那行吧。”
看了眼阮文的午饭,谢蓟生皱了下眉头,“等回头中午我给你做饭。”
这话一说,餐桌上几个人纷纷看向了阮文。
可以啊,都能有小灶待遇了。
阮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用那么麻烦吧。”
“你明天想吃大虾还是吃鲫鱼豆腐?”
“都想吃。”阮文很没出息的妥协了,比起美食来,面子算什么!
别人那是羡慕嫉妒她能有专人给做饭好么?
“可是你不是还有课吗?”
谢蓟生安慰她,“我看能不能跟其他老师调课,不行的话就让老常做了饭菜给你送过来。”
食堂里都是大锅菜,即便是这边工厂伙食好,谢蓟生也看不上眼。
能多好?
还没他做的饭菜好吃呢。
“你吃饭了没?”阮文忽的想起来,她纳闷谢蓟生怎么忽然间回家特意拿衣服送过来。
“吃过了,小陶你记得到时候提醒阮文。”
被点名的陶永安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我陪她散步半小时。”
等着谢蓟生走后,陶永安忍不住说了句,“阮文,瞧瞧你们家小谢同志,现在恨不得在你身上全副武装了吧?”
这还特意送衣服过来,他从小看着爸妈恩爱,也没见过他爸这么体贴啊,大中午火辣辣的天气,说下午会冷,提前送衣服过来。
之前也没见谢蓟生这样啊。
“别胡说。”阮文把那风衣外套放在腿上,瞧着食堂大门有些奇怪。
谢蓟生这是怎么了。
不过她没有被这种情绪困扰太久,“刚才说到哪里了,靳一鸣你现在有什么问题?”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弄一套机床?”
靳一鸣比阮文回来得早。
在确定了来省城后,他把在研究所的事情进行了交割,当天下午就是搭乘火车前来省城。
早一天制造出空调,那就能早一天争取市场,他能做的就更多。
阮文:“……这个问题有点大,下一个。”
不是她不配合啊,是一台机床造价不菲,前段时间她搞那五百万的定金都是找安德烈借的,哪来的钱再去搞一套机床?
那可不是一二百万能搞定的事情啊。
普通机床当然可以,花个几万块就能搞到,但她敢跟老天爷打赌,靳一鸣要的绝对不是只能做切削加工的普通机床,他要的是一套最完整甚至可以说最先进的设备,集铸造、锻造、焊接、冲压、挤压等功能于一体的高精度机床。
这么一套下来,几个一二百万都扛不住啊。
靳一鸣还是头一次遭到阮文拒绝,他迟疑了下,“那弄个普通点的行吗?我想能买得起空调的到底只是少数,咱们不能仅局限于做空调,还可以做电风扇、吊扇。”
阮文连连点头,“这个可以有。”
“做电风扇倒是可以,老靳本来就是做发动机的,有这个优势,我之前的研究所是搞制造的,要不这个让他们来弄?搞个京沪合作嘛。”
程云亮抢了先,倒是让万长明和温斌有些懊恼,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只怪自己脑子轴了,没往这方面想。
“行啊。”阮文很好说话,她利落地答应下来,“那你跟老靳搞这个,你们俩也别急,咱们的消毒柜也快出来了,到时候总会先紧着你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