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石磊不爱听了,“什么叫搞特.务工作啊,我这是隐蔽战线,拱卫国家安全。”
“懂得懂得,真是辛苦了。”
阮文的确跟省里头有合作,在整个省城的民营企业中,安心是数得着的纳税大户,甚至缴纳的税款还有多余的一部分,直接就转拨给了省城的其他几个研究所。
对外宣称是省里的政策,就连那些个研究所都不知道内情。
陈主任倒是知道,毕竟她是厂长,对厂里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对阮文又要施加援手去帮外地的研究所,她有些担忧,觉得阮文这管得多了步子扯大了,很可能扯着蛋伤了厂子的根基。
这件事做的很低调,没想到被石磊道破天机。
阮文也没多说,就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她接下来要做的,等石磊消息就是了。
挂断电话,阮文想了想,又给周建明打了个电话。
果然没人接,这会儿阮姑姑正在工作,小表哥大概也在为自己毕业后留校工作忙活,家里没人也正常。
她没再回里面的实验室,而是去书架那边找书看。
陶永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来,看着阮文在那里看书做笔记,他坐在桌子一角颇有些居高临下,“你说的羟基、酸基什么的,之前为什么没人发现这个问题?”
他还是金额肚饿有些不可思议,这种发明创造的感觉有些奇妙,尤其是在领先于世界的背景下。
“有啊,只不过很显然的事实,他们对改善女性卫生条件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
阮文抬头看着陶永安,“准确点说,人是懒惰的,卫生棉条的存在让很多人觉得这够用了,他们不觉得研究卫生巾有什么好处,我觉得欧美那边在纸尿裤方面的迟钝,和女性使用卫生巾比较少也有很大的关系。”
“这个我不同意你的观点。”
两人向来说着说着就辩论起来,在这件事上他俩都有些习以为常。
陶永安拿着书,“我觉得人是勤劳的,不然怎么可能有科技的进步?”
“科技的进步是为了节省时间和体力,所以你再想想看。”
阮文看着那愕然的神色,笑了起来,“行了小陶同学,科技本身就是为人类服务的,这没什么好怀疑的,最精巧的构思,却也是人想出来的不是?他们对女性生理卫生不关心,咱们关心就够了,而且还能挣钱,一举两得多好啊。”
陶永安觉得阮文说得对,可又觉得这好像哪里不太对。
“那你有思路了吗?”
“差不多吧,我刚才跟石磊打电话,看他能不能再给我找几个化学方向的研究员,说不定我们会有更多的收获呢?”
陶永安错愕,“你之前就没想着找?”
这神色让阮文相当无语,“那你也没提醒我好吗?”
她就说陶永安有时候也太顺着她了,“要勇敢的反对权威,你现在净拍马屁了,这样是不行的!”
“哪有?”他就是觉得阮文考虑问题周全,哪想到这人竟然光找会机械的研究员专家,反倒是把自己同行给忘了。
“那你打算让谁来当评委?去找你们系主任吗?”
打电话给梁晓,为的就是喊这位业内人士来当评委,帮忙筛选人才。
涉及到化学方面,最好的专家,应该是化学系的杨主任。
“那可不,我们杨主任那双眼睛……”阮文伸出手指勾了勾,“尖着呢,堪比大圣的火眼金睛。”
“你倒是喜欢西游记,我听说打算拍电视剧呢。”
这让阮文愣了下,“拍剧吗?那回头真要是开拍了记得提醒我一声。”
“干嘛,你这还想去客串个角色吗?想当哪个妖精啊。”
阮文嘿嘿一笑,“当老板去投资啊。”
《西游记》当初拍摄的时候多难啊,最缺的就是资金,她有钱可以赞助点嘛,客串不客串的倒是其次。
陶永安没把阮文的话放在心上,这就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你还记得自己赞助了女篮女足和女排吗?”
阮文:“……记得,怎么了?”她忘了,这件事当初是陶永安去对接的,她基本上就没管。
“哦,没什么,就忽然间想起来跟你说声。”
陶永安颇是几分“事了拂衣去”的名士风采,“我要去约会,先走了。”
约会?
阮文忽的想起来什么,“陶永安,你要是去电影院的话记得保持距离,我可不打算去派出所捞人。”
陶永安:“……谢谢提醒,不需要。”
他真是谢谢阮文八辈祖宗了呢。
这还没出门呢,就被这么热心提醒。
阮文也是好心嘛。
她倒是想起来,早前被抓到派出所时遇到的那个女人,如今放出来了吧?
阮文收拾了下,打算去问问看。
她答应了要帮忙的,如果真能帮人一把,也算是给自己积攒了功德。
谢蓟生今天上午就去了首都,得明天才能回来,阮文一个人去派出所那边。
派出所所长一眼就认出了阮文,连连把事情说清楚了,“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吗?我之前去她家看了眼,那小姑娘才七八岁大,也没比我闺女小几岁,瞅着可怜巴巴的,年前就把她给放了。”
他也去找过阮文,奈何阮文早早去了首都补办婚礼,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阮文听得额角一跳,“那真是谢谢您了。”
所长叹了口气,“我给了她五块钱,凑合着花倒也能应付个把月。”
这让阮文松了口气,拿出钱包来抽了几张十块的递给所长,“真是谢谢您了。”
人穷的时候,一天一顿饭也能过日子,五块钱怎么也够这母女俩过活这段时间了。
当时阮文也没细想,倒是这位所长考虑周全。
不过他也是苦哈哈的拿着死工资,也没那么富裕。
“不用不用,我这……”
阮文塞了钱人已经走远了。
所长叹了口气,“你想救,那也得这人值得你救才是。”
那乔翠娥,值得救吗?
所长看着手里的四张钞票,都快赶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怪不得现在那么多人都想着开厂子啊,真挣钱。
阮文打听了乔翠娥的住处,往她家里去。
倒是巧了,在胡同口遇到了刘五斤。
“阮文你怎么过来了?”刘五斤还以为阮文是来看自己的,转念一想不对啊,阮文又不知道他住这边。
“我来找个人,乔翠娥住这里对吧?”
听到这名字,刘五斤脸上神色有些不自在,“你找她干啥?”
“之前认识的,来找她商量点事,怎么了?”
刘五斤脸上神色稍稍松弛,“她没得罪你吧?”
阮文明白了这人在担心什么,“没有,听说她前段时间被抓了,年前才放出来对吧?”
“是有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刘五斤捶了下大腿,“她也不容易,丈夫死了还得伺候公公婆婆,结果这俩老不死的又作践她,老天长眼那老不死的死了,结果那老虔婆竟然逼着她……”
刘五斤说不出口,就没见过这么恶的婆娘。
偏生乔翠娥舍不得女儿甜甜,被那老虔婆死死掐着命脉。
阮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层缘故,刚才在派出所,所长没跟她说这些。
“反正,她也是个苦命的,阮文你要是能帮她,那就帮帮她吧。”早些天乔翠娥被抓紧去,那老虔婆都不给甜甜饭吃,还是香梅瞧着孩子可怜,每天偷偷塞给甜甜个馒头,甜甜这才没被饿死。
八岁的小姑娘如今瘦的就剩一把骨头,胡同里的邻居瞧着可怜,想让甜甜去自家吃口饭,就这么小小一女娃也吃不多嘛。结果那老虔婆不乐意了,拿眼睛睃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会饿着自家孙女?还是说这是你的种?”
据那老虔婆说,乔翠娥是偷男人才被开除的,甜甜也不是她孙女。
这老婆子见人就这么说,乔翠娥面皮薄,哪撑得住?
“她本来就不喜欢甜甜,当初乔翠娥生了甜甜,就想把孩子给扔了。”刘五斤觉得老天有时候挺不长眼的,就那种恶婆子偏生身体扎实,怎么看都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反倒是良善的人不见得长命百岁。
一个没了丈夫儿子又重男轻女,瞧不上儿媳妇和孙女的老太太。
性子软弱被婆婆拿捏,被人惦记结果没了工作还被婆母卖了的单身母亲。
最可怜的,莫过于那个小女孩。
阮文叹了口气,当时乔翠娥只说了那么几句,她也没多想,哪知道这人面对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多。
早知道,当初就……
“带我过去看看吧。”
刘五斤十分的积极。
他受了阮文不止一点半点的恩惠,知道阮文有能耐,要是她肯出手,乔翠娥和甜甜母女俩说不定就能脱离苦海了。
“其实甜甜是个再可爱不过的小姑娘,很招人待见的,就是没投胎到好家庭里面。”刘五斤觉得自己命苦也就罢了,好歹能混口饭吃,他一个男人家什么不能做呢?
可女人家命苦的话,想要过好日子可就难咯。
“不过阮文你来了就好了,你一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