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宁宁想要什么,他便给什么;宁宁喜欢做什么,他便放开手,由着她去折腾,并且全力支持,站在背后维护她。
这种相处模式,宁宁享受极了。
说白了,她有点欺负人。知道这个男人真心待她,便有点任性撒野。
大概她本性就是这么野,这么闲不住。也亏得厉琰有本事套住她。
就好像宁宁不管跑多远,再怎么撒花,也跑不出厉琰那个圈子。
正因如此,宁宁在享受做生意带来的快意的同时,也很享受跟厉琰这段恋爱。
如今厉琰就算自爆了真正身份,她也能泰然接受。
尽管两人身份不对等,宁宁却有一种强大的自信。
假以时日,她定能成为站在厉琰身边的人。
只不过,这些话从未说过。
也可能正因如此,厉琰感到不安。这才唱了这么一出大戏。
说到底,宁宁也没有恼了他,反而挑眉说道:
“就算你是王爷,我自认也能配你得起。我陈家女孩是不能做妾的。你若要娶我,还须得再等几年,只怕你不耐烦。”
厉琰一听这话,便有些急眼了,连忙说道:“难不成你还不懂我的心?我此生也就跟你这只张牙舞爪的山猫儿纠缠不清。哪里还会去理会别的女人?我自然要娶你做正妃!”
宁宁听了这话,又挑眉笑道:“你这话别人又岂会承认?我的身份到底有些低了。”
厉琰本来也不想瞒她,便咬牙说道:“你身份也不低,配我也是足足有余。那日,你看见了的那位身穿佛衣,带着念珠的老夫人,你可知那人是谁?”
宁宁顿时心头一紧,连忙问道:“是谁?”
“是当今的姑姑宁国公主,也是你亲外祖母。上次公主就是特意来看你的。”厉琰继续说道。
“我外婆!”穿书了也还是她外婆?
听了这话宁宁眼圈一红。却又立马想到,不对呀,她从未在原著中看见过宁国公主这个名字。
原主回到上京,去侯府认亲,却被魏婉柔百般欺负。从未有个外婆给她出头。听厉琰这话,公主的身份可不低。
宁宁又连忙问道:“我外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跟我好好说说。”
厉琰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又说道:“说起宁国公主,在我小时候便听过她的故事,应该算是北疆的英雄。宁国公主与霍小将军成婚后,便去了北疆。”
接着,他便把霍小将军出了意外,公主在北疆守了数十年。唯一的女儿明珠郡主,被落魄的镇远侯府算计,最终嫁给了魏轩。
后来,明珠郡主的女儿,也就是宁宁,如何被拐走的。
魏婉柔又怎么被接到了魏家,顶替了明珠郡主女儿的身份。明珠郡主一眼认出那不是她女儿,被活活气死了。
大长公主又是如何千里赶回上京,亲手为女儿收尸。
又是如何心灰意冷,去佛门修行,从此不问世事。
又说了如今上京朝堂局势,皇上对大长公主的提防。
大长公主生怕宁宁,也像女儿那般,被当成联姻工具,这才不能马上接她回去。
这些事都和宁宁说了一遍。
宁宁听了这话,不禁潸然泪下,又捂住嘴说道:“原来我不是被嫌弃的孩子,原来有人一直在等我。”
第66章 谈情
历琰一看宁宁哭了, 顿时便有些手脚所措。
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只得拿袖口帮她擦掉眼泪。又把那些事情都和她说了。
其中就包括,血牛筋也给大长公主吃了。
宁宁听了这话, 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 血牛筋当真能救命吗?”
历琰点头叹道:“兄长中毒多年,体内沉积毒素颇深, 遍请名医无果,多亏了你种出的血牛筋, 才能保住性命。
大长公主的状况也差不多。她在边疆镇守数十年, 旧伤暗疾无数, 血瘀堵塞, 再加上心如死灰。若不是有你种的血牛筋,也就一二年的寿命了。”
宁宁听了这话, 下意识双眼圆瞪。
原著中,陈宁宁想尽办法嫁给文秀才,却受尽文婆子的羞辱折磨, 甚至被逼迫像牲口一般劳作。最终落了胎。还要被骂作不会下蛋的母鸡。
她又得罪了娘家,自然无人替她出头。
境遇这般糟糕, 丈夫一句贴心话都没有, 反而榆木一般, 只会一味让她孝顺母亲, 终日说些废话。
原主是被逼得黑化, 弄死了恶毒婆婆, 陷害了愚孝的丈夫。万念俱灰之下, 这才带着宝玉,去京城寻亲。
那时候,大长公主怕是已经不在了。
镇远侯府被大长公主压了十多年, 怎么可能不恨,自然把怒气发泄在原主头上。
再者,魏婉柔虽说是庶女,却攀上了六王爷。自然也就是侯府能否东山再起的关键。
相反回家认亲的嫡女嫁过人,丈夫还是个罪犯,可以算是全无利用价值。
魏家自然全力支持庶女,甚至帮忙打压原主。
好在宁宁穿过来的时候够早,还带着神仙泉。
好在她当日好心,见沉香儿吃野草中毒,便用现代急救方法,把她救了回来。
不然,如沉香儿所言,那日,曲老爷子已然逼着张槐拿了血牛筋,去救她性命。
一切都算赶巧了。宁宁救了沉香儿,保住了那颗张槐培育五年好不容易种出的血牛筋。
后来,她用卖玉的钱,买下半山庄子,发现张槐才能,大力提拔他。张槐感激之下,把宁宁视作伯乐,又把血牛筋转赠于她。
那时候,宁宁纯属为了有趣,尝试着用神仙泉,种出了许多血牛筋。
后来,历琰又找她买血牛筋,不止救下了太子,也保住了外婆的性命。
所有事情仿佛一环连着一环,都是宁宁自己做出的选择。
就好像,自打她穿书那一刻起,便已经站在一个节点之上,她第一个选择就是不要无情无义的侯府血亲,陪着待她宛如亲生的陈家,一起共度难关。所以才决定卖了那块玉。又由那块玉,引出了不同的结局。
就这样一步步改变了原书中的内容。
想到这里,宁宁连忙说道:“我爹就是我爹,我娘就是我娘,我是陈家女儿,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历琰看着她,微微点了下头,又说道:“我懂,我兄长就是我兄长,这也不会变的。你且放心,公主已然知道陈家待你好,不会逼你割舍这段情谊的。”
陈宁宁这才松了口气,又垂着眼睛问道:“这么说来,喜儿和她干娘邓嬷嬷,以及月儿,都是我外婆派来的?”
历琰听了这话,即是震惊,又不免有些心虚。
如今那半山庄子一半是他的人,一半是公主的人,只有曲老爷子那派自认是宁宁的人。只可惜,经常屈服在他们的强权之下。
他又垂着眼睛,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她们不对劲的?”
宁宁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可能是我这人直觉比较准吧。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了,总觉得她们很莫名其妙。一上来就对我很衷心。我说什么做什么,她们都会全力支持。
而且,邓嬷嬷来之前,喜儿就开始想尽办法,教我高门贵女那套玩意。邓嬷嬷来之后,更是一有机会便给我灌输社交礼仪,以及为人处事的那一套。
也亏得我意志坚定,她又算知情识趣,况且能力极强。不然,我早就想办法把邓嬷嬷打发去养老了。”
历琰听了这话,差点当场就破了功,连忙又问道:“那我呢,一开始对你又是如何的?”
宁宁看了他一眼,嘴巴撇了撇,又说道:“你一开始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着那块儿宝玉时一样,似乎时刻都在估量我的价值。那会儿,大概是把我当成一枚可以用的棋子吧?”
听了这话,历琰心头一震,这么说来,倒也的确如此。只是他却不希望给宁宁留下任何阴影。
偏偏,宁宁这边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初时,我一你的言行举止,甚至眼神,就猜出你地位非同一般,起码在殷向文之上。
那时候,我家正陷入泥泞,不得脱。王老爷至于我们,就是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我倒巴不得给你当棋子呢。若是如此,便能借得一线生机,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厉琰没想到她心思竟是这般透彻,而且对自己也够恨。
他又忙问道:“所以后来你家走出困境。我去找你要血牛筋,你却不要五百两黄金,只想尽快打发了我?”
宁宁点头道:“钱财是小,我总能挣到那个数,人情债欠下却难还。”
厉琰突然挑了挑嘴角,又说道:“唯一可惜的就是你低估了血牛筋的价值。”
宁宁无奈地点了点头:“血牛筋跟牛筋草,一字之差,长得也都差不多,只是颜色有异。我实在没想到它有那般救命疗效。”
“所以,后来我找你合伙做血牛筋的买卖。你答应下来,是怕我对你不利?”
“也是,也不是。人在下风处,少不得需要借势。反正我这边一无所有,自然也不怕你。”宁宁说道。
“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对我的想法?”历琰又问。
宁宁坦然道:“应该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看我的眼神变了。或许,你自己没发现,你看别人的眼神非常冷漠疏离,就像隔了一堵墙。看我的时候,眼神却软绵绵的,似乎是把我拉到了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