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隽竟然又受虐狂一样生出期待。还有丝丝缕缕对她的渴望。
他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再抬眼,想象中的女主角又干掉了一盘肉串,正抬手叫服务员:“再来一份羊肉串儿。”
陈隽脸色微微沉了沉。但那个满身油腻地服务员过来送肉串的时候,他还是开口要了一瓶雪碧。
与此同时,陈隽把肉串搁在嘴边,咬下了今天的第一口。
和上次不一样,扑鼻而来的只有肉香,微膻。但是没有那么油,还似有若无地飘着一股果木香。
“怎么样,好吃吧?我早说了,这家是我吃遍了才最后选定的,方圆十里最好吃的烧烤排挡。”林百万语气里不无骄傲,果然陈隽闻言点了点头,很赞同她。“的确好吃。”
他嘴里慢慢咀嚼着碎肉,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埋头苦吃的女人。
只可惜再好吃,也比不上他吃不到嘴里的那一口温香软肉。
雪碧掺啤酒,叶枕月喝了会醉。
林百万不知道原身还有这样奇葩的毛病,问了系统才知道,就是这设定。怪就怪她吃嗨了,忘了提前查询。
林百万以前可是个千杯不醉的老女人,今天被几瓶啤的给干倒,属实是丢人了点儿。她晕晕乎乎地给叶枕阳打电话,结果那边接了,是个女人。一报名字,是原书那个玛丽苏女主。她就知道完球,好弟弟已经被迷的神魂颠倒,顾不上她这个不值钱的姐姐了。
陈隽用纸巾抹掉嘴角油渍的动作,危险地像准备进食的野狼。表面看着优雅,心里想法多龌龊,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百万叫人来买了单,扶着桌子站起来的动作有点不明显的踉跄,陈隽看在眼里,跟着站起来地时候,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凑近了些。
雪碧掺啤酒是陈隽的主意,他随口一说,其实是从叶枕阳处偶然听来的。他打量叶枕月平时很少喝酒,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晕这种喝法。阴差阳错地,竟然真给他得手了。
“枕月姐,小心点儿。”说着,他伸手去扶。夏日穿的单薄,两人肌肤相触的一瞬间,林百万立刻就明白陈隽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了。
她任由他扶着,像无有依靠的浮萍:“陈隽……你好像没喝酒吧,可以送我回家吗?枕阳的电话没人接。”
陈隽求之不得。
靠的近了,他又嗅到女人身上的淡香。闻香识美人,这味道简直像毒药。
“好。不过枕月姐,我不知道你住哪儿……”陈隽说着,看着她因为醉意越来越低的头颅,也垂首挨过去,低低地诱哄:“而且你自己一个人,又醉成这样,肯定照顾不好自己。不如去我家吧,有干净的客房,我也可以照顾你。”
林百万头脑昏沉,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可陈隽的话音落下,她一言不发,装成一副醉的彻底的模样。
他就当她默认了。
陈隽上瘾一般闻了下身旁小女人身上的香味儿,喉结滚动着,握着她肩膀的手却使着劲儿,还想往怀里带的样子。
林百万顺势倒在他怀里。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男人独有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陈隽上道儿,假装担心她摔倒,把人搂在怀里。
“枕月姐……枕月姐……”伴随着一阵似有若无地、急色的微喘,发情的狗男人拥着怀里的人儿往车上带。车门关上的一瞬,周遭霎时安静下来,所有市井之间的喧闹嘈杂都被隔绝在外,昏暗的路灯微光下,陈隽把人靠在胸膛上,开始仔细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林百万闭着眼,几乎被摁头埋在陈隽脖颈间。他抚她的头发和脸颊,她每呼吸一次,温热喷洒出来,就能极清楚地听到陈隽喉结颤动、吞咽口水的声音。
大概他自己也知道他这是在趁人之危,处于心虚,中途曾经试探着唤了她几声。林百万倒想看看他想做什么,一直装睡。
脑海中的机械提示音一直没停,不间断地提醒:“目标人物陈隽,好感度提升至百分之四十五……百分之四十七……四十九……”
人在暧昧的环境里太容易动情,当陈隽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湿吻以后,这场博弈几乎已经在昭告她的胜利。
“目标人物陈隽,好感度提升至百分之五十五。”
陈隽从温柔乡里脱离前,帮林百万系好了安全带。他的越距仅止于此,他怕再继续下去,他要控制不住自己。
车子应声启动,林百万睁眼,驾驶座上年轻男人的侧脸,还带着情潮的微红。
和他冷硬的下颌线,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隽那晚到底没有碰她。
林百万早有预料。她毕竟不是什么普通女人,他不敢轻举妄动;再者她虽然是醉态,却一直安静得很,从头到尾只有陈隽自己在那里发情,除非他硬上,否则两人之间不会有酒后乱性那一出。
还不是时候。
但话又说回来,经历过那样一起喝酒吃肉的一次,林百万对陈隽没有那么淡漠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近了很多,他也瞅准机会,三天两头借着叶枕阳的名义来找她。
短短一周,林百万又小赚了五点好感度。
她是玩弄人心的好手。在陈隽以为两人如今算是亲近的时候,她手里那根拴着风筝的线,刚收紧了些,又毫无留恋地松了手。
一条无关紧要的未读不回消息,吊了陈隽这兔崽子两天两夜。
他憋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委屈怨愤跑到学校时,林百万正坐在篮球场的看台席,看场上年轻的男孩子们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好巧不巧,中场休息,林百万给迎面向她打招呼的沈殊递了一瓶水,就被陈隽给当场看到。
陈隽离得远,但也足以看得出,男的又高,长得不错,穿衣品味也可以。最主要的是,好像很得她的喜欢。
陈隽不知道什么叫危机感,但他看到她对那男的笑,能感觉到心脏在发酸发胀,这种情绪并不好受,而且他是头一回。
这让他很不喜欢。自私的人,总是能敏锐地感受到自己在为谁失控,而今这种失控超出了他的预期,甚至让他微微战栗起来。
第23章
与其说陈隽不喜欢这种感觉,倒不如说他恐惧这种感觉。
他想起许多,从他初次见到叶枕月,一直想到她刚才对别人笑。说矫情些,他对她有点因爱生恨的感情了,看见她对别人展现温柔,他心底又开始咒骂。
他骂自己上赶着犯贱。
他终于明白自己在上赶着犯贱。
他原本的目的只是个无聊时候的爱情游戏而已。他什么都不想搭进去,他还想折磨叶枕月姐弟俩。可现在一切都超出了预期,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在他原本不屑的爱情面前,他的理智几乎是摧拉枯朽一般的无力。
不该是这样的。
他心说,“好,我陈隽没本事,降不住你叶枕月。算我认输,我不纠缠你了,不就成了。”
他转身就走,随手把来的路上,给她买的小吃扔进垃圾桶。
这个决定刚做出来,陈隽就感觉到心头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他觉得自己做的很对,及时止损这方面,他一向不出任何错处的。
林百万这边分明看到来了又走的陈隽,也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本来都做好了准备,但好感度安安稳稳地,压根儿没有随着主人的情绪掉落。
她脸上浮现出来几分笑意,抬眼遥遥看向离开了的陈隽。
他要真能憋住,她先敬他是条汉子。他真能狠到那种地步,也算救了他自己一命,就算攻略失败,她也认了。
陈隽开始浑身不对劲起来。
他说不上那种躁郁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感觉自己像个困兽,怎么都不舒服。
靳又他们又开始聚在一起鬼混。犹记得前几天,他为了不让叶枕月看轻嫌弃,努力戒了烟酒,有小半月没来过这种场合了。
他想发泄心里的火,他想逃避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他甚至刻意让靳又没带叶枕阳。
包厢很大,里面有唱歌的设备,他好像被酒精麻痹了,被杂乱的音乐声包围着,什么都可以忘却。
好像是恢复正常了。
好像。
音响里有一道女声,是某个他提不起名字的圈里朋友带的女人在唱,老情歌。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他心头又涌起焦躁。
狗日的情情爱爱。
“啪--”地一声,毫无预兆地,陈隽紧咬着后槽牙,猛地摔了手里的酒瓶和手机。
胆子小的女的被吓得低低惊呼一声,其他人也都纷纷侧目看过来。
看着眼前一张张陌生的脸,闻着空气中混杂的烟酒味和香水味,他第一次对这种纸醉金迷的夜夜笙歌产生了厌恶感。
要是叶枕月……要是叶枕月的话,她肯定换了棉质的睡裙,头发松松散散地挽在脑后,看着某本散文小说睡着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他越是想忘记,偏偏就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点儿,忽然又不合时宜地想起她来。
他又想,如果叶枕月是个廉价庸俗的女人就好了。这样她无法拿捏他,他可以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捆住她,也不用刻意压抑自己想得到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