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十分清楚顾嘉越并不是那种会肆意放纵的人,但他老婆没了,傅磊还是没忍住调侃了两句。
顾嘉越毫不留情给他当头扔了一个抱枕,“滚远点。”
傅雷没想到顾嘉越这种人还有恼羞成怒的一天,被砸了一脸也不恼火,反而还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哟嚯,想不到我们顾少也有今天呐。”
顾嘉越现在心里闷了一股气,原本两人只是协议离婚而已,可是消息传到外面,却变成了他俩已经离婚了。
傅磊揭开红酒的瓶塞,拿了俩高脚杯倒酒:“听我妈说,你家那位已经开始找新欢了,你也别太在意。如果你想找新任顾夫人,那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有多少女的排着队的等你挑。要我说你也别气恼,离了下一个更好。”
顾嘉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眸色深邃凌然,往傅磊这边冷冷地扫了一眼,警告他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
傅磊叹了一口气:“唉,看你这是动真格了?以往人家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上心。”
这说的确实是实话,在两人还没有商议离婚之前,洛清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在家里默默遭受袁丽萍的刁难,参加宴会的时候外面的冷言冷语争相不断。
当时顾嘉越从未站出来,为洛清说过一句话。外人都觉得他对这个妻子,一点也不在意。
三年的时间,就算捂着一块冰川,也应该可以暖化一个角了。
可顾嘉越这人天生就性情冷淡,似乎为他付出再多,也只是惘然。时间久了之后,连易洛清本人都心凉了,这才决定了离婚。
可笑的是,顾嘉越这时候居然开窍了……
顾嘉越机械性地喝着酒,他其实心里很清楚,顾夫人这个位子并不缺人选,就算只需要一个能主内辅外的名义妻子,也有很多人愿意上任。
可是为什么……就非她不可了呢?
傅磊才细细品了两杯酒,剩下的全部被另一个人牛饮了,他心痛啧舌:“我珍藏了这么久的酒,就被你这样糟蹋了!”
顾嘉越虽然喝得有些微醺,但意识依旧清醒,他毫不在意地起身:“改天给你送两瓶回来,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他喝完酒就毫无情面赶人的模样,像极了渣男。看在得了两瓶好酒的份上,傅磊觉得不亏,也就没再和他计较。
热腾腾的面被罗阿姨端上桌,顾嘉越尝了两口之后,才感觉醉意有些上头。没过多久他面色一变,急急忙忙跑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传出乒乒乓乓一阵响动,然后冲水的声音响起,良久之后再没有任何动静。
罗阿姨担心得不行,连忙跑到卫生间门口敲门:“顾总,你没事吧??”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一股刺鼻的酒味传了出来,顾嘉越双眼有些泛红,再加上眼底掩盖不了的疲惫,整个人显得异常颓废低迷。
看到罗阿姨担心得到眼神时,他眼神闪烁两下,又归于一片平静:“罗姨,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他脚步虚浮,左右晃动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刚打算喝一口罗阿姨煮好的醒酒汤,可胃里波涛汹涌,实在是没有任何胃口。
自从两人结婚开始,罗阿姨就来了顾家。在这里待了三年多的时间,她从来没有见过顾嘉越这幅模样。
白天虽然照样在上班,晚上回来却不停酗酒,看上去像是丢了魂一样。
虽然这样的状态也才发生几天,但连续几天的低迷,已经不能再算意外和巧合了。
而且顾嘉越极其克己自律的生活中,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呢?
想来想去,罗阿姨觉得这肯定是因为,家里缺少一个女主人的缘故。毕竟洛清以前在家的时候,顾嘉越从来没有这样过。
“罗姨,她平常在家,一般都做些什么?”
听到顾嘉越忽然开口,罗阿姨倍感意外,她试探性询问:“这个她是指朵朵……还是夫人呢?”
顾嘉越喉结滚动,似乎是很难开口,但良久还是把那两个字说了出来:“洛清。”
“其实夫人的生活很简单,每天照顾朵朵,闲下来会在院子里画画或者跟我一起做做点心。
她每天晚上都会在客厅里坐上两三个小时,虽然有时候是在教朵朵学东西,但更多的时间,我想应该是在等您回家吧……”
覆盖在记忆里的那层薄雾散开,顾嘉越恍惚想了起来。似乎他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客厅亮起的一盏明亮灯火。
总是在开门之后,就能看到沙发上的她抬起头,明眸温柔如夜色:“你回来了。”
他每天加班到很晚,基本上就选择在公司附近的公寓住下了。可却忘记了隔着两小时路程的别墅里,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家。
提到洛清的时候,罗阿姨神情明显兴奋很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笑了语气却很无奈:“洛清小姐表面上看着温温柔柔地,实际上倔强到不行。有时候我半夜醒来,看她在沙发上等到直接睡着了。”
明明没有人要求她等,可她却三年如一日地执着。
或许是为这个家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许是心中在期盼着什么。只可惜念念不忘,却未必会有回响……
*
窗外月亮发着柔和的光,透过落地窗的间隙,悄悄照进了房间里。洗完澡之后,洛清轻声开门进了卧室。
因为害怕吵醒女儿,她走路猫着脚,一切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上了床之后,熟睡的团子滚到了她怀里,用暖乎乎的脸颊蹭了蹭她的手臂。
洛清的心被暖意包围,逐渐柔化成了一团水。她嘴角噙着笑,轻轻把人搂进了怀里。
朵朵迷迷糊糊睁开眼:“妈妈,你回来啦~”
洛清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发顶,安抚道:“朵朵继续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
可能是睡饱了,朵朵安静了两秒之后就开始不停地说话,等到睡意消散,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在洛清意识迷迷糊糊地时候,朵朵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耳语道:“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昨天晚上半夜醒来,看到爸爸在客厅喝酒。”
“他手里拿着我们的全家照,还偷偷掉了眼泪。”
“爸爸,他看上去好难过。”
第99章 离婚之后他后悔莫及10
漫画连载的进度出乎意料的顺利, 在《灵问》进度达到一半的时候,编辑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有出版商打算买下《灵问》的版权,在网站连载的期间, 纸版漫画同步发行售卖。对于一个新人画手来说, 这无疑是从零突破到了一个顶峰境界。
在网站上查看了一下出版社的信息,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 洛清同意了和出版商见面协议合约条款的请求。
见面的地点选在家嘉兴理工大学附近,上次和卫晓曼聚餐的时候已经去过一次了,距离她住的地方不算远。
洛清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上午, 所以第二天早上给朵朵准备好早餐, 母女俩便同时出门了。
嘉兴理工大学在市中心, 现在恰逢上班族上班的时间,路上来往的车堵成了一条长龙。
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洛清无比庆幸自己提早了半个小时出门, 不然第一次见面就要迟到了。
到了约定的咖啡厅里,离约好的时间还剩下十分钟。洛清整理好了一下被寒风到有些凌乱的头发,裹紧大衣进了咖啡厅里。
她点了一杯美式咖啡, 松了一口气坐在座位上开始查看出版社发的初版合同。要是普通人拿到合同的话,对于其中的某些条款肯定会一头雾水。
但这份长达十几页的密密麻麻的合同, 洛清就用了十分钟,便快速浏览了个大概。
这家出版社的条约十分人性化, 但是也达到了利益的平衡,不得不说老板是一个开放又精明的商人。
出版社的负责人踩着点过来,看上去像个大学生。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里面是一件宽宽大大的灰色卫衣,脸庞带着一点少年的青涩感,看上去年纪不大。眼睑狭长而眼尾又自然垂下, 标准式的狗狗眼。
见到洛清的时候,对面的少年眼中惊艳一闪而过,笑得十分腼腆:“你好,我是出版社的负责人秦阙。”
“你好,我是画手岑因。你也可以叫我的本名,易洛清。”
他拉开凳子坐在洛清的对面,在两人目光触及的时候,他脸上微微泛起薄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易小姐,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洛清笑了笑:“没必要道歉,你准时到了不是吗?合同的话我已经看完了,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两人商谈了大概半个小时,对于结果两人都很满意。
也是在谈话之中,洛清才知道秦阙就是工作室的投资人之一,他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大半的决定权。基本上两人商议的合同,就是最终确定的版本了。
秦阙亲自来跟她见面,商量合同相关的条款,不仅代表了工作室的诚意,也极大地提高了两人商谈的效率问题。
在结果基本上确定的时候,秦阙一身干练气质了无踪影,又变成了一个腼腆的大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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