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以爻没再回话。
离开时,耳根到脖颈,像火烧云般,绯红糜丽。
那边徐言跟白领男也举手参加,准备出去找点吃的。
楚浅此时也顾不上跟男朋友赌气,连忙推了推她男朋友:“你快去啊,不然我们又要饿肚子了。”
男朋友犹豫了会儿:“你忘了,我脚前几天崴着了,还没好,出去指不定就回不来了。”
楚浅也想到这件事,而且他脚受伤还是为了救她,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带着哭腔绝望问:“那我们怎么办啊?”
男朋友搂着她安慰道:“别哭别哭,也不是没办法啊。”
楚浅眼眶泛红:“还能有什么办法啊?我们会不会饿死?”
男朋友说:“不会的,你可以跟着他们出去找吃的,你看他们几个人,有那个保镖跟教练在,一定很安全。”
楚浅震惊:“你说什么?”
她质问:“你让我单独出去找吃的!?”
男朋友松开她,皱了皱眉,声音显而易见地冷淡下来:“我让你找吃的也是为你好,找到吃的你难道不吃吗?”
“再说了,那保镖跟教练都在,你跟在他们身后小心点能有什么事?”
“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自私,我为了你脚都崴了,现在轮到你照顾我一会儿,找点吃的都不行吗?”
楚浅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又无地自容,真的开始觉得自己太过分,太不体贴男朋友,小声嗫嚅道:“我去找吃的。”
她男朋友跟变脸似的,又搂着她哄了几句,安抚她,大意无非就是先委屈她这一段时间,等他脚恢复了就换他去找食物。
花眠心想,小情侣好有活力,说出的话都一套一套的,一点都不坦诚。
她收回视线,又见谭以爻一直盯着她,被抓包后,又迅速挪开视线。
假正经。
花眠慢悠悠地穿好外套,拉好拉链,把锁骨遮住,几乎抵到纤细的脖颈,却又平添了几分韵味。
——让人想要撕开她衣服的禁欲气息。
她半倚在墙上,妩媚的狐狸眼透着几分慵懒,观看谭以爻谨慎地贴在墙壁,观察外面的情况。
他身着黑色背心,肌肉喷张,粗犷又充满野性,像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能奔赴战场,与人厮杀。
看起来很有不拘小节的大将之风。
但只有花眠知道。
——他这人,偏执又小心眼,占有欲强,还敏感多疑。
花眠有时候怀疑,她如果再胡闹,就能上社会新闻。
#忠厚保镖残忍○杀花季少女,原因竟是……#
“小姑娘。”
思绪被打断。
花眠撩起眼皮,狐狸眼水雾朦胧,含着疑惑:“?”
大妈大概是觉得她释放出了善意,也想来善意地提醒她:“小姑娘啊,你看你男朋友冒着生命危险都去给你找吃的了,你也不要太任性,这样不讨人喜欢,也不要提那些无理的要求嘛,现在这环境,多找点吃的,像压缩饼干之类的,对你也好。”
“还有呀,这情侣关系啊,也脆弱的很,指不定他哪天嫌你烦了就又去找一个。”
花眠懒懒地嗯了声,不甚在意。
大妈又说:“小伙子都要出去了,你快再给他说句话,说祝他平安也行啊。”
像是真情实感地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出谋划策。
仓库的卷帘门露出了一条小缝隙,能让人弓着腰快去钻过去。
——丧尸们尚且不会弯腰。
徐言跟刘然已经率先钻了出去。
那边谭以爻还没动。
背对着花眠,像是听到了大妈的话,等着花眠给他一句平安祝福。
外面在刮大风,卷着灰尘混着夏季的热浪朝仓库里钻,昭示着门外条件的恶劣。
大妈用手推了推了花眠,示意她快点开口。
花眠扯了扯唇角,像是撒娇:“不要忘了带数据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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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睡了睡了,明天多写点,晚安!
感谢喜欢软妹币 20瓶灌溉的营养液~
第33章
仓库门重重落下。
由于丧尸的视力很强, 所以即便是白天窗帘也是拉着的。
不过还好,仓库的窗帘遮光效果与防热膜效果不算好,勉强还是有些光亮。
花眠低垂眉眼, 像是在发呆。
缩在角落, 融入了阴影,遮挡住了妖冶诡丽的容颜,犹如妖媚的狐狸洗去惑人铅华,流露出几分纯粹的天真。
外面刮大风的鬼哭狼嚎似是要冲破钢化玻璃, 将他们也扯入残忍的厮杀之中。
大妈忍不住又开口搭话:“小姑娘, 你不担心你男朋友啊?”
花眠慢半拍地眨了下眼,那几分天真荡然无存, 只余下炽烈又艳丽的色调:“他不是我男朋友。”
大妈被噎了下。
不是你男朋友你还那么任性嚣张?
真是千金大小姐做习惯了。
她吐槽道:“你家保镖也是忠心,不像我家的那些,出了事跑的比谁都快, 还想从主人家里拿走点什么。”
花眠笑了笑:“雇佣关系, 分什么主仆跟忠心。”
大妈又是一噎。
天聊不下去了,但她还得硬着头皮聊。
——她不敢出去找吃的,自然要讨好一个解决温饱。
“我以前在宴会上见过你爸妈。”她说, “你长的跟你爸妈真像,尤其是脸型,跟你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花眠敛了笑意。
大妈忽然想到花家父母在末世来临前一年就出车祸死了,她心口一紧, 连忙揭过这个话题:“你刚刚玩的小游戏是什么?我看着挺有意思的。”
花眠:“植物○僵尸。”
大妈哦哦两声:“那还挺有意境的。”
话题就此止住了。
花眠又垂下眼, 指尖戳了戳手机屏幕,无意识地来回滑动, 不小心点开了相册,只有一张谭以爻跟她的合影。
是她大学毕业那天。
花父花母包了艘邮轮给她办了场隆重的毕业聚会, 来的都是上流社会的精英名媛,还请了当下最红的歌手专门开了个演唱厅助兴。
气氛高涨,浓烈的像她手中不停冒着气泡的鸡尾酒,一杯下去,便昏昏沉沉混混沌沌,只想尽情放肆。
花眠与跟她谈话的人客套交流几句,便借机溜走,站在甲板寂静的角落,海风袭来,似乎还能听到演唱厅震耳欲聋的欢呼。
那时,谭以爻已经在她身边做保镖六年了,实打实的金钱雇佣关系。
他跟在她身后,向来安静沉默,又懂眼色的人,忽然沉声开口:“大小姐。”
花眠没理会他,盯着与狂欢宴会完全不同的寂静海面。
“我参加了一个项目,要离开一段时间。”他又说。
花眠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明天去把工资领了,多给你结半年的。”
“不用多结。”他顿了顿,“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海浪拍打邮轮,碰撞冲击声哗哗作响,但她还是听清楚了 。
花眠转过身,狐狸眼清清冷冷,今天实在没兴致逗他,恹恹问道:“什么机会?”
“我能和您拍张照吗?”
谭以爻的声线沙哑,压低嗓音说话时格外性感,又好像布满沧桑,引人探究内里的故事。
花眠同意了。
其实他们俩都懂。
那天他想要表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人活着就会遇到很多人。
很多过客,从你的生命中悄然路过,连痕迹也不曾留下。
花眠以为,谭以爻就是那样的过客,他们分别便再也不会相见,时过境迁,连音容相貌也不会记起。
但命运也总爱捉弄人。
卷帘门打开。
轰隆隆作响。
楚浅率先钻了进来,扑到她男朋友怀里,呜呜咽咽的直抽噎,看样子受到不少惊吓。
但好在,人没事,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紧接着是徐言,白领男,还有刘然。
然后卷帘门落上。
没有谭以爻。
花眠怔了下,恹恹垂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徐言在经历了卫绾事情后,深刻赞同女人越漂亮越有毒这句话,但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解释:“他去给你找小蛋糕了。”
不是丢下你跑了。
花眠懒懒地嗯了声。
没有喜悦,也没有难过。
她盯着徐言看了会儿,忽然问他:“你们遇到危险了吗?”
徐言正在拆压缩饼干的袋子,闻言回道:“丧尸白天出来活动的很少,除了小卖铺的收银员,别的没有遇到。”
他猜测,这群丧尸估计是受到了吸血鬼习性的影响,喜欢昼伏夜出,且夜视能力极强。
不知道等再过一段时间,会不会像吸血鬼那样,拥有快速移动的能力。
他朝嘴里填了块饼干,见花眠走到了卷帘门旁,像是准备出去。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都集中在她身上。
刘然看不惯她:“你要出找他啊?”
他娃娃脸浮现出冷笑,逼逼叨叨一顿狂怼:“真这么担心他还要什么充电宝?要什么数据线?要什么小蛋糕?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大小姐赶快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惨相,富人区早沦陷了,您可别活在童话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