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 (旺了个汪儿)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旺了个汪儿
- 入库:04.10
棺中躺着一个女人,他六年前见过一回,师父开启冰棺时,浑身是血的女人早就没有了鼻息,被那个男人搂抱在怀里的时候,了无声息。甚至于胸前的血都已然凝固了。
就那么随意的一瞥,他也就记住了那个女人的样貌。
杏眸翘鼻,饱满的额头,尖俏的下巴颏,她似乎年岁不算太小了,长发铺散着,整个人都像是一朵已经完全舒展起来的花,只可惜,花瓣过早凋零,本该莹润的肌肤已经开始变的灰白、僵硬。
传言五行山清远大师自有神通,可活死人,可容颜驻,可青春复,传言并不虚。
实在是冷的很,小和尚裹了裹衣服,哆哆嗦嗦又凑近了些许,绕到了冰棺中女人的面前,踮起脚尖去看那一张脸。
可活死人。
薄薄的皮肤下可以清晰的看出青紫纵横的血管,皮肤褪下了那层死人的灰白,开始泛出柔柔的细腻的光。
可青春复。
那张脸本就不甚明显的岁月抹上的痕迹完全不见踪影,世间玄机不足一一道清,时间在她身上回溯,那些已经过去的岁月又收拢了回来,只在这冰棺内,只在她一人身上。
她今年该是十六岁。
小和尚托着腮忍不住想那稠密睫毛下的眼睛该是怎样的一副光景,能叫那个男人付出了这样的代价,求她生还。
洞窟实在太冷了,他慢慢捱不住了,脚趾勾住草鞋边边,重新穿回脚上,打算出去。
余光随意一扫,突然见那纤细葱白的指动了一下。
他怀疑自己眼花,揉了揉眼,又去看。
手指安放在原地,他使劲眨了眨眼,拍着自己的脑袋,心有余悸。
他提起水桶,想要赶紧离开,冻得人都哆哆嗦嗦出幻觉了。
他也不过才抬脚走了几步,又听的细微的声音,是女声,太微弱了,听不出音色。
小和尚吓的要蹦起来,缓了好一会儿,聚精会神去听。
“介明……”
冰棺中的人睁开了眼睛,黑瞳无神,没有焦点,但那双杏雨朦胧的眼让他心里一咯噔。
他连滚带爬,滚到了师父脚下,一把扯住师父的衣袍,喘的话都说不连贯,“师父……师父……她醒了……那个女施主醒了。”
许连琅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眼,她感受着身体意识的复苏,最先闻到的,是浓烈的药香。而后,便是酥麻的四肢迟钝的传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她动不了身体,四肢沉的厉害,怎么也抬不起来。
毛孔舒展开,又被这样的温度冻出细微的鸡皮疙瘩。
她这是怎么了……
她想要张口,气息在棺面喷出一团一团的白汽。
她望着那团白汽,木讷的想,她这是活过来了。
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寂静的洞窟时隔六年再一次开启冰棺。
可活死人。
可青春复。
第85章 龙袍 我十五岁时就想,要是我比你大上……
冰棺被开启, 白雾蒸腾而出,甫然涌进大股大股的热气,冷热相冲, 许连琅只觉得胸腔隐隐作痛。
她茫然的看着洞窟顶端凝结的水珠,感受到有人朝她靠近,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毫无力气,五感却是分外的敏感, 以至于被人猛然抱进怀里时,可以清晰的听到来人慌杂纷乱的心跳声。
她整个人都被纳进了怀里,她做不起丝毫的挣扎, 来人抱的她太紧了,她被迫将下巴放在来人的肩膀上, 随着他的颤抖而颤抖。
他在抖,五指不受控的收紧,高挺的鼻梁在她颈窝间磨蹭, 凤眼眼尾红透了。
怀里的身体很软, 终于有了体温。
六年前他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肌肉皮肤已经变的僵硬,他视若珍宝的人躺在薄薄一片木板上,箭羽被取了下来, 身上的脏污一并刺进了他的眼睛。
他想要横抱住她,手可以穿过她的膝弯,可以箍住她的肩头,但她的手臂却再也放不到他的肩膀上,他稍一动,她整个人都像是断了线的木偶, 他明明已经将她抱进了怀里,但还是空,空的他浑身冰凉,像是要比她的温度还要低上几分,他抓不住她,彻底失去了她。
死亡,抽掉了人生动的灵魂,只给他剩下了这一副躯壳。
他也就守了这幅躯壳六年,整整六年,每一天都像是在他心头刻刀子。
他喉头滑动,手向上移,按在了许连琅的后颈上,让她愈发贴近自己。
“阿琅,你终于肯醒了。”
不是熟悉的称呼,不是熟悉的拥抱,但却是最熟悉的人。
他一开口,她就确定了。
无止休的梦境画面充斥在她眼前,她急于表达什么,却在这冷热交织下,急火攻心,她过于虚弱,又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她的头落在他的肩膀上,漂亮的眼眸又重新闭合,路介明僵硬起了身体,额头去寻她的,好久好久,她的体温终于没再消失。
许连琅再次醒来的时候,像是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没有了洞窟岩壁,入眼的成了用金线绣出的明黄色龙纹床幔,床幔紧紧合拢,只有几缕光线可以照进,勉强可以映亮。
华贵的雕花床榻,床榻柔软,锦被如云,她动了动唇,声音沙哑发紧,发不出太多声响,她尝试起身,四肢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
她掀被而下,脚下不稳,直直的栽了下去,幸好脚下地毯柔软,没什么太大的痛感。她坐在地毯上尝试缓过腿上的酥麻。
她伸长了腿,白嫩的脚趾从闭合的床幔中伸出,将床幔掀出个口子,明亮的光一下子透了过来,跳跃在她的脚背上。
脚背上的那块肌肤在太阳光下微微发着烫。许连琅摇摇晃晃站起,一把掀开了床幔,天光大亮,阳光漫漫洋洋的落满了满室,落遍了她全身。
沐浴在阳光下的这一刻,许连琅才真正的有了活过来的真切感。
白色的里衣裹住她纤巧的身体曲线,然后原原本本的落在了铜镜中。
她惊呼一声,扶着桌椅板凳靠近那铜镜,手抚上了这张明显稚嫩的面庞。
四儿进来时瞧见的就是这幅光景:
女人翘着软白的脚,手撑在台面上,弯着纤细的腰,恨不得钻进那铜镜中。
四儿恨不得抠下来自己的眼珠子,哪处都看不得,望不得,他捂着脸往外走,迎面撞上步履匆匆的主子。
他哆哆嗦嗦,颤颤巍巍,“陛下,姑娘醒了,您……去瞧瞧吧。”
他叩拜在地上,视线紧紧跟随着那双黑色鞋履,修长的小腿走动间龙袍边角摆动着,显然是刚下完朝就赶了过来。
照例的早朝路介明已经简了又简,不逗留片刻,就会立马回到了乾清宫。
听到许连琅一声惊呼,四儿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去看,头才刚刚扭动了个角度,就又听得一声呵斥。
“出去。”
“没朕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四儿迅速收回了脑袋,一溜烟跑了出去,将乾清宫的大门紧紧闭上,他正身挡在门前,一眼就看到了姝妃娘娘的轿撵。
四儿倒吸了一口凉气,挥了挥手让两旁驻守的侍卫站到了乾清宫汉白玉石阶的最底端。
他从侍卫身后探出个脑袋,眯眯笑眼,端的是恭敬谦卑,拦的又是一个水泄不通,“奴才见过姝妃娘娘,陛下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出乾清宫。”
姝妃甚至都没有下轿撵,她垂着头,眼下的卧蚕弯出,她将手腕上的银镯子摘下又重新□□进去,“陛下这般拦人,莫不是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重音狠狠的咬在了“东西”二字上,朝中风言风语四起,皇上那日回宫风尘仆仆的万般轻柔抱着的人谁不想见见。
四儿收回了笑意,他扬了一把拂尘,重新搭在臂弯上,让侍卫错开了路,他也做出请的动作,“您都这么说了,奴才哪里还敢拦着,只不过,您得想好,这一进去,会有什么下场。”
他挪开一步,意有所指,“今时不同往日,您是知道的。”
听到了话语间的深意,姝妃再也按耐不住,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从轿撵中下来,就要往里面走。
今时不同往日!今时不同往日!
现如今一个奴才都能这般嘲讽她了!
这□□裸的讽刺,七年前也是这样的一副光景,在乾东五所她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当着一众奴才的面与他们赌上一赌,赌这位七皇子许不许自己进去,她有赌赢的十足把握,可是现在呢 ,不但要被拦在外面,还要被奴才羞辱,当初的优待、特别……现今已经统统不见了。
她戴着护甲的手指抓挠上了旁侧搀扶她的宫女手上,小宫女疼的脸都皱巴起来了,硬是没敢喊一个字。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到底能是什么东西。
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答案,却又不敢相信,那人已经死了,不是吗?她亲眼看着咽气的,不管陛下如何折腾,死人这么复生啊,不可能的。
她步伐加快,足尖已经踏上了那白玉石阶,又听四儿道:“要奴才提醒娘娘一句吗?陛下这些年发起病来做了什么事。”
姝妃当即止了步,打了个寒颤,脸上血色殆尽,□□间,后背已经爬上了密密麻麻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