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森闭上眼睛，强烈的眩晕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挣扎：“不早了，你快点睡吧。”
陶知染叹了口气：“好，那你也要早点休息。”
等陶知染退出游戏后，江明森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对面传出季雪略带惊喜的声音。
江明森面无表情地问：“你找人查私人影院的监控了吗？”
“查了。”季雪沉默片刻，“可惜房间附近的监控都被人提前破坏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拍到，根本没办法知道下药的凶手是谁。”
“知道了。”江明森微微垂着眸子，语气很淡，“多谢，再见。”
“哎……”
季雪似乎还想再多说些什么，江明森已经按了挂断。
他静静坐在书桌前，眼神暗了许多，一只手飞速转着笔。
看来江子昂比他想象的还要谨慎，居然没有留下一点线索。
还好对方目前不算太疯狂，若他这次在杯子里下的是毒药，却被陶知染误喝，那江明森这辈子恐怕都要在自责和痛苦中度过。
想到这里，江明森将手中的笔重重摔在桌上。
看来他必须要给江子昂一点颜色看看，不然对方还真的以为自己好欺负。
*
第二天，江明森起得很早，背着书包去上学。
走在小巷里时，他注意到林开和他的小弟们正围坐在馄饨摊前吃早饭。
江明森忽然有了主意，走上前去，在林开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他几个看到江明森的小弟都瞬间垂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而林开嘴里塞着小笼包，不满地嚷嚷：“哪个不长眼的，没看见兄弟几个正忙着吃饭呢？！”
林开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正巧对上江明森冷冰冰的双眸，差点被嘴里的包子给噎死。
“原来是大嫂啊。”他慌忙站起身，想江明森拉到自己的座位上，“真是稀客，您快请坐。”
江明森抽回自己的胳膊：“不用。”
“不知道您这次来有何贵干啊？”林开怂巴巴地问。
江明森淡淡地说：“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林开谄媚地笑道：“您随便提，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兄弟们都能帮你搞定。”
江明森将自己微信的二维码打开，递给林开：“先加个微信。”
林开受宠若惊，拿着手机扫码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成功添加好友后，江明森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通过微信发送给林开。
这是他刚被接回江家时，被尚未讨厌他的江母拉着一起去照的全家福。照片上的江明森面无表情，而一旁的江子昂笑得格外勉强。
他无数次想要删掉这张照片，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江明森指着照片上江子昂的脸冷声说：“放学后，想办法帮我把这个人骗到学校附近的胡同里，地方越隐蔽越好。”
他想了想，又补充：“他是江家的少爷，会有专车接送，你们到时候注意点，别被发现了。”
“这不简单。”林开嘿嘿笑道，“坑蒙拐骗我们可是专业的。”
*
学习了一整天，终于熬到放学。江明森缓缓走出校门，看到林开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他走过去，问道：“怎么样了？”
“事情都办妥了。”林开搓着手笑嘻嘻，“那个人正被我们围在胡同里。”
江明森点点头，跟着林开朝隐秘的小胡同里走去。在一个根本没有人会注意的羊肠小道里，江明森终于看到了被捆着手脚，蒙着眼睛，堵着嘴巴的江子昂。
他转过身，拍了拍林开的肩膀，赞叹道：“可以啊，你们业务这么熟练，平时应该做过不少这种事吧？”
林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那都是为了赚大钱嘛。”
“哦，记住了。”江明森点点头，“下次我给陶知染说一下。”
林开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赶忙哀求：“别啊大嫂！我说着玩呢，你千万别告诉陶哥。”
被捆着手脚的江子昂在听到江明森的声音后，面孔刷的雪白。
“需要我们帮忙吗？”林开小心翼翼地问。
他和一群小弟因为陶知染的压迫，好久都没有动手打过人，此刻也是心痒难耐。
“不用，这是我的私人恩怨。”江明森瞥了林开一眼，“你们只需要在旁边守着，别让其他人来捣乱就行。”
“那好吧。”林开遗憾地叹口气。
江明森上前几步，动手拆了江子昂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到江子昂的那张讨人厌的脸后，江明森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揍他。
“你要做什么？”江子昂惊恐地后退几步。
江明森笑容里带着几分恶意的嘲讽：“这不是很明显，当然是揍你出气啊。”
江子昂咽了咽口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江明森勾起嘴角，眼眸中是从未有过的狠厉，“你做了什么坏事自己不知道吗？”
他不再和江子昂废话，抬起脚将他狠狠踹翻在地上。
林开等人背对着江明森，耳边时不时传来江子昂痛苦的哀嚎。这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回想起曾经在小巷子里被江明森痛殴时的恐惧，双腿止不住地发颤。
突然，一个女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推开林开等人，冲进羊肠小道里，紧紧拽住江明森的胳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别打了，再打……再打就出人命了！”
江明森烦躁地转过头，发现身旁站着的是徐甜甜。
他眸色一暗，迅速甩开她的手，冰凉的目光望向林开。
林开打了个哆嗦，慌忙摆手：“不关我们的事，是她自己突然冲进来的。”
其实是林开等人的腿太软，一时没守住，被这女孩轻而易举就推开了。
徐甜甜垂下头，不敢直视江明森充满戾气的双眸，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听到这里有动静，就看了一眼，没想到是你在打人。”
“然后你就来多管闲事？”江明森冷笑一声，语气不善。
徐甜甜眼睛发红，委屈道：“这件事要是被学校发现了，你会受到处罚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揍人的兴致被徐甜甜打断后，江明森俯视着蜷缩在地上的江子昂，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蹲下身子，拽着江子昂的衣领，逼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你回去后大可以告诉你父母，是我把你给揍成这样的。我对江家没有一点兴趣，不会跑去和你抢位置，你就好好当你的江家大少爷，不要总来恶心我。”
说完，他再也没看对方一眼，转身离开了。
看到江明森走了，林开等人赶忙跟在他身后。徐甜甜犹豫片刻，回头看了一眼江子昂，她和对方并没有什么交情，叹了口气也离开了现场。
这里只留下江子昂一人。
他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疼痛，根本站不起身子。
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再次传来：“哎呀，你做坏事被发现了，真可怜。”
“你就一直看着我被打，一点忙也不帮吗？”江子昂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鲜血，语气中充满怨气。
那声音说：“这可不怪我，我本来想帮你推开江明森，结果系统提示真少爷已经被人领养了，我没有权利伤害他。”
江子昂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问：“领养他的人，真的是我们班的陶知染吗？”
“我骗你做什么？”那声音笑嘻嘻道。
江子昂皱起眉头：“可你怎么知道这些？”
“嗯……”那声音思索片刻，“你可以理解为我有外挂。”
江子昂刚到宏志一班的时候，就试图挑拨离间，在陶知染面前说江明森的坏话，想让她厌恶江明森。
却没想到陶知染根本不知道她在游戏里养的崽崽是江明森本人。
后来他又通过匿名短信的方式，悄悄告诉班主任，说陶知染总是在自习课上玩手机，想要借此机会让班主任没收陶知染的手机。这样一来，她就没有办法通过游戏提升江明森的德智体美劳。结果手机还是回到了陶知染手里。
那声音似乎猜到江子昂在想些什么，冷哼一声：“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小打小闹，没有什么切实的作用。”
“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江子昂微蹙眉头。
“那不简单，你要是直接把陶知染给咔嚓了，就没有人督促真少爷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了，你不就稳赢了吗？”
江子昂怔愣片刻，犹豫道：“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是一条人命。”
“心不狠怎么成大事。”那声音笑嘻嘻道，“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提，有我下手保证警察都查不到你头上，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江子昂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从地上爬起来，给自家司机打了电话，让对方来接自己回家。
回到江家后，江母看到他的惨状，赶忙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江子昂当然不会错过任何在父母面前抹黑江明森的机会。
他垂下头，闷闷不乐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江明森看我不顺眼，突然把我拽到胡同里，把我打成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