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可运气让咒术彻底发作,加速这具化身的消亡,元神依附新的化身。偏就是想看看,如果他死了病了,她会不会难过。
现在看到了,虽然没看出多少难过来,但能得她一点关心和照顾也心满意足。
冰冷的大手握住了她搁在榻边的小手,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告诉她一切真相,她却挣脱了他的手。
乔荞起身,放下了帷帐,圆溜溜的小脑袋探了半个进来,“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去—哪——”他干涩的喉咙发出喑哑的声调,乔荞已经蹦蹦跳跳出了内室。
月淮风躺在床上,听见她在跟小羊说话:“走吧小白,咱们玩去。”
小羊:“咩——”
玩?去?
月淮风躺在榻上,捂着胸口干咳,外面的人却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门“砰”的一声后就没了动静,待他止住肺喉的痒意,整个房间已静得针落可闻。
他跌跌撞撞爬起来,拖着病弱的身体走到外面一看,她真的走了,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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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荞去山上放羊了,小白自己在山坡上吃草,她摘了几片芭蕉叶铺在身下垫着,又从储物虚空里掏出一个小枕头,躺在树荫下补觉。
她哪天不是睡到大中午才起来呀,今天一大早就爬起来伺候月淮风,擦手擦脸又喂饭喂药的,早就哈欠连天了,这时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
这里阳光明媚,气候温暖,山上也没有苦涩的药味,风柔柔的吹在身上很舒服,竟比在月淮风身边时还睡得踏实,乔荞睡眠中嘴角都微微扬起挂着笑。
屋里的大郎躺在床上,干瞪着眼,一直等到晌午都没等到人回来,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
索性眼一闭,心一横,自断经脉,放元神出窍。
半刻钟后,小翼峰掌门密室内,空地上一具黑棺材里响起诡异的机括声,棺盖被一双惨白的大手从里往外推开,棺内穿黑衣的男人直挺挺坐起来。
或许是因为躺得太久,四肢僵硬麻木,他许久才找回身体的掌控权,笨拙地从棺材里爬起来,转动脖子,活动脚踝和手腕。
又打坐调息片刻,等到元神与身体完全融合,他方才起身离开密室。
没有人打扰,乔荞一直睡到下午,醒来时太阳透过树影斑驳撒在她身上,风拂过,温暖惬意,小白吃饱了也没乱跑,乖乖窝在她身边打盹。
乔荞不愿起,懒洋洋翻了个身,瞥见山下有个穿黑衣的男人正抬脚往这边走。
男人身量修长,宽肩窄腰比例绝佳,黑衣裹着劲瘦的身材,行走间步伐有力丝毫不显羸弱,周身气质凌冽似一把锋锐的宝剑。
待他走到近前,乔荞看清他的容貌。浓眉深目,鼻梁高挺,唇薄而色淡,银冠束黑发,整体容貌是冷冽又清俊的,比她那躺在床上的病弱夫君要漂亮得多。
不等他先开口,乔荞翻了个身面对他,手肘撑着脑袋,摇着滑到胸前的一缕长发,声线慵懒,“哪儿来的酷哥,真帅。”
男人微怔,随即哼笑,乔荞仰着粉白的面颊冲她勾勾手指,“过来些。”
他愣了愣,依言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勾唇笑了笑,“夫人,这样恐怕不太好。”
乔荞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你认识我啊,你是我夫君的手下吗,你比他长得好。”她柔夷轻抚上他胸口,虚虚划着圈:“身材也比他好。”
她的衣襟因为睡眠稍显得凌乱,领口松散露出小片雪肌,眸子里还带着刚醒来的惺忪倦意,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脖子上,指尖细细划过他的面颊,于无形中蛊惑着人。
男人眸中暗藏危险,“夫人应自重。”
乔荞按住他的肩将他推倒在草地上,翻身而上,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打紧不打紧,我男人快死了,他答应过我,准我找别的男人,你要不要跟我好呀?”
哐当——
好大一顶绿帽当头罩下来。
类似元神出窍的飘忽感,月淮风久久找不到自己身体的知觉。
每一具化身都有自己的性格,风槐那具化身,为了更好的贴近原本的‘风槐’,他下了很多功夫。
除了自身的扮演,勤勉的练习,还取了风槐身上的头发、指甲,贴身衣物等一同炼制,这样才能使化身更为贴近想要伪装的对象。
但这具化身不同,‘他’没有刻意伪装成任何人,更贴近他本身。也是他众多化身中最常用的一具、修为最高的一具,除了容貌的些微差别,性格相差无几,修为仅比本尊低三个小境界。
当花瓣般娇嫩的双唇软软擦过耳迹,当她嫩藕似的手臂纠缠上来,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危险的念头——如果她的一切都不是对他。
用他尝过滋味的唇,用他熟悉的身体,去迎合的,去讨好的,不是他该怎么办。
暴虐的情绪几乎是立刻涌上心头,乔荞尖叫一声被推倒了,紧接着头顶的树叶被狂风席卷着纷扬落成雨,围绕着两个人飞速旋转着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茧。
“你干什么!”
“撕拉——”回应她的是衣帛的碎裂声。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跪在地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看着这具身体,如搁置在芭蕉叶上的一团软嫩蚌肉,濒死前瑟瑟抖动着,即将被品尝、咀嚼,吞吃如腹。
她环抱着自己,破烂衣衫下雪肌被乌发衬得更加耀眼莹白,眸中满是惊惧和不可置信。
真是被惯坏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该罚,好好地罚。
他低头解着腰封,乔荞腿被压着跑不掉,环顾身侧那个树叶组成的绿茧,也知道今天肯定没办法善了。
她脸上表情变了几变,故作惊讶掩唇道:“这……要是叫我夫君发现可如何是好?他那个病秧子岂不是得气死又气活?”
她蜷了蜷身子,羞怯低下头,微阖着眼眸,“我夫君不能人道,跟他成亲之后一直不曾圆房,其实我……对那事也期待已久……”
他解腰封的动作停下了,慢慢抬眼,眼神似刀将她本就破碎的衣服寸寸剐下。
她变本加厉,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牵起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你一定比他厉害吧。”
她的目光饱含期待,盈盈闪动着一汪水,在无声邀请着。
是吗,期待已久吗,那他偏不遂人愿。
偏要叫她上不去下不来,要她哭着求饶,要她后悔招惹了他。
唇舌肿痛,鼻尖嗅到血腥味,一定是被他咬破了。乔荞也不挣扎,一反常态地乖巧,偶然还会生涩回吻。
待到他呼吸紊乱、双目赤红时,把她那躺在床上等死的病弱夫君搬出来刺他两句,气得他额角青筋鼓起,胸口剧烈起伏。
但她很快就狂妄不起来,脑后的枕头被抽出来垫在腰下,惊呼一声后膝弯被抄起,他两手握住她细细的小腿骨往下压,把她叠了起来。
从始至终他一句话不说,后面嘴巴也没空说话。
月淮风从小就好学,他制作过很多化身,看过很多书,对人体的构造十分了解。但纸上得来终觉浅,书本是没有实感的,傀儡也没有,尽管他修得的化身跟真人几乎没有差别,终究缺少一个会随他跌宕吟唱的灵魂。
这时候他恍然想起,有一年盛夏时,寝殿外的荷塘开了一朵百年难见的并蒂莲。荷塘里的鱼儿觊觎那花,常围绕着它打转,找准时间在水中回转跃起,撕咬下片片粉白,很快两朵并蒂莲就被吃得一片不剩。
享受过绝美的饕餮盛宴,月淮风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当然要跟她分享。
他冷漠克制的面容,因为那双品尝过花蜜的削薄白唇而变得殷红美丽,喉头咽了咽,他直起身狞笑着靠近她,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将惊恐的尖啸都封堵。
一个衣衫整洁,只面带红潮呼吸不稳,一个却像揉成一团从水里捞起展开的破布。
这破布死到临头嘴里还不饶人,“就这?”
她食指擦了擦唇角,低头看了一眼,伸出小舌舔了舔指关节,“还不如我自己平时——”
话没说完,一袭黑衫兜头而下,她真就像破布一样被人卷吧卷吧扛在肩头带走。失重感随即而来,几个起落之后,她听见“砰”地一声响,是门被大力踢开。
她被放下来,因为腿软还没办法站立,只能紧紧揪着身边的人。那人掀开蒙在她头顶的黑衣,乔荞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屋里。
她恶向胆边生,猛地一把掀开床边的帷帐,她的大郎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浑身都已经凉透,唯胸口的桃花开得侬丽灿艳。
“呀!”她指着床上那具‘尸体’,惊讶捂着小嘴转头看向一旁的黑衣男人,“我夫君死啦!”
她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夫君,你死得真是时候啊呜呜呜,我刚找到下家你就死啦,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呜呜呜。”
第39章 可怜的小寡妇
她跪在那, 破布衣衫半掩不掩,手撑在那片开满桃花的胸口,哭得梨花带雨:“夫君, 你尸首还没凉, 你手下就在欺负我,把我衣裳都欺负没了,你快醒来看一看呐——”
四周突然暗了下来,她扭头望过去,男人高大的影子遮挡住了大部分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