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东方没有再前进,唐玉敏看到了希望,她伸出双手表示她不会伤害他,然后用最诚挚的语气说道,“我和你爸爸是有一点过节,不过已经化解。噢对了,你现在生活困难,瞧阿姨给忘了。”
说完,唐玉敏把手伸进挎包,装模作样摸索,然后掏出一把纸币,“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你自己藏好,谁都不能说,等万不得已再拿出来,明白了吗?”
“唰”,仿佛一阵风吹过,唐玉敏手中的钞票就没了踪影。
祁东方数都没数,就把钞票团吧团吧塞到衣服里面。然后他叉开双腿,依旧面无表情的瞪着唐玉敏,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唐玉敏气的胃疼,可又拿祁东方没有办法。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现在就是那穿鞋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祁东方,我肯给你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这小兔崽子居然还不领情?”
“谁把我爸抓进去的?”祁东方眼神凶狠,就像一头小狼崽。
“啊?这个、这个当然是公安同志,你应该去找他们。堵我,你找错人了。”唐玉敏捶着老腰,才没把董长征的名字脱口而出。
“是谁把证据交给公安?”祁东方眦起了牙。
第63章 “哎,你这小孩怎么不依不……
“哎, 你这小孩怎么不依不挠。你爸犯了罪,那是千真万确的,你要怪就怪你爸, 怪你外公, 是他们罔顾国法,丧尽天良。”残存的理智告诉唐玉敏,她应该守口如瓶。
“是谁?看来你真的知道。”祁东方眼睛通红,像幽幽的冥火,在阴暗的巷子里格外醒目。
唐玉敏吓得一个哆嗦,使劲摇头。刚刚有所好转的小腹, 又开始隐隐作痛。要命,真是祸不单行,她靠在墙上,烦躁的闭上眼睛。
“是谁?不然我喊人了。”
“……我真不知道, 你爸的事我还是上街才听说的。”
“是谁?唐阿姨我求求你了,你是好人,现在只有你肯帮我。告诉我吧, 我还是孩子,又不能拿那个人怎么样。”
“……孩子,回家去吧, 你、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应该孩子,怎么斗得过大人?”
“总有一天我会长大!”祁东方突然暴怒。
“……你是个好孩子,就算为了你爸爸, 也要好好活着, 让自己成为有用的人。至于那个人,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毕竟是你爸犯罪在先。”
“不会是你男人吧?”祁东方咧开嘴笑了笑容里满是恶意, “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叫牛牛,是吧?”
“你想干什么?”唐玉敏像狂怒的母狮子,愤怒的站直身体,“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爸贪赃枉法,儿子也学会威胁人。我看你啊,迟早要跟你爸一样,进监狱吃枪子。”
祁东方却冷静下来,嗤笑的看看唐玉敏暴怒,这是戳到心窝子知道疼了吧?
嘁!
“嘶”,唐玉敏捂着小肚子疼得弯下腰,实在太疼了,怎么回事?一定是被这个短命的祁东方气到了,亏的她还心软给他一把钞票。
“说,是谁?不然……我肯定找我打的过的报仇。”
“……你!”唐玉敏揉了会肚子,感觉松泛了些,才直起腰来,“祁东方,你混蛋。”
“说!”祁东方冷笑起来,慢慢转过身去。他现在赤条条了无牵挂,看谁耗的过谁。
“别!”唐玉敏伸出手,想要制止祁东方,这个孩子油盐不进,她……应该顺势而为吗?反正,宋渝对付人方法多的是,而董长征这个大老粗在学院,这个小子肯定守不到。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宋渝的大肚皮,要是摔了磕了,可怎么得了?
她不是存心害人,都是为了牛牛,唐玉敏这样给自己鼓劲。
“……你要保证,不去伤害他的家人。”
假惺惺!
祁东方回过头来,一眨不眨的看着唐玉敏。其实检举爸爸的人是谁,他心里多少有点数,不过是找这个女人确认一下。
唐玉敏纠结的转了几步,欲言又止,“东方,你不要逼我,我……我不能说的。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是董长征。”
果然!祁东方沉下心,他就猜到是那个黑脸大汉,听说还是部队军官,看来……他一时半会是报不了仇了。
“听说,你丈夫和董长征在一个部队?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栽赃嫁祸?”祁东方冷酷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
果然,磨难才是一个人成长最好的催化剂。
“祁东方,你有完没完?是你逼着我说的,说了你又怀疑这怀疑那,你到底想怎样?”唐玉敏出离的愤怒,因为这件事和杜岩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董长征造的孽,这一款唐玉敏恨毒了那个男人。
“好,我知道了。不过你这个女人心术不正,我才对你说的答案充满怀疑。话说,这董长征似乎也是为你出气,你居然这么轻易就卖了他,啧。”
祁东方老气横秋的摇了摇头,似乎在为董长征感到不值。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他哪里是为我出气,明明是为他婆娘的生意。”唐玉敏兴奋的满脸通红,眼睛里满满的恶意,“董长征婆娘你应该知道吧,哈,就是宋渝!”
“宋渝怀胎十月,即将分娩,一点点微小的撞击,就可以让孩子提前来到人间。至于孩子能不能欣赏到四季轮回的美景,就看他的造化了。”
唐玉敏越说眼睛里的火苗越旺,最后变成熊熊大火,炙烤的她整个人不停的颤抖。
还有抑制不住的喜欢。
“嘁,她……不是你好姐妹吗,她知道你这么恶毒吗?跟你做姐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祁东方想起那个温柔漂亮的大姐姐,心里止不住发软,就更替她不值。
“好姐妹?东方你消息真是灵通,这个都被你知道?”唐玉敏许是站的脚酸,她不顾形象,沿着墙壁往下滑,盘腿坐在地上。
平日里唐玉敏根本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今天对着祁东方,这个毫无关联的孩子,她的倾诉欲爆棚,想把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话对人说说。
“我和宋渝,算哪门子的姐妹,人家和邵清才是穿一条裤子的。我知道,我这个人毛病很多,但我心是好的,对她们可以说捧出了一颗真心。但她们是怎么报答我的,嘁。”
阳光穿过老旧的屋顶,照射在唐玉敏脸上,半是光明半是晦暗,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表情。
“当我不知道,她们一直在暗地里提防我。好笑,我有什么值得她们花这么大力气?我干活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可以说一辈子没有和别人红过脸,结果还是落了个夫离子散的凄惨下场。”
“凭什么!凭什么宋渝什么都不干大家还是喜欢她?凭什么我男人要处处矮董长征一头?凭什么邵清这个狐狸精过的潇潇洒洒?我!不!服!”
唐玉敏已经分不清现在是前世还是今生,只是对着唯一的听众大肆发泄不满。
她最痛苦的,是因为她的重生才引起宋渝的改变,可宋渝却混的风生水起,比她这个真正的重生人士还要成功。
这就过分了。
似乎所有的一切,比如爱情,比如友情,比如事业,宋渝轻轻松松唾手可得。可她呢,小心翼翼的讨好每一个人,战战兢兢隐藏自己的宝贝,还要费尽心力工作到深夜。
跟宋渝一比,她的重生就像个笑话。
笑话,重生的肯定都是天选之子,比如她——唐玉敏!
“祁东方你知道吗?噢应该不知道,这温辞现在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跟地主老财家的千金小姐似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居然还异想天开想当什么画家?你说好笑不好笑?”
对温辞当画家的理想,唐玉敏一直嗤之以鼻。在她看来,画家这种高大上的职业,岂是人人能当?哪怕就算温辞瞎猫逮着死耗子成了画家,可赚不了钱的画家比比皆是,对吧?
“温辞?那个小傻子?”祁东方来了兴趣,蹲到唐玉敏对面,做出个长谈的样子。
“可不是。”见祁东方感兴趣的凑了过来,唐玉敏兴致更高。她激动的拍着大腿,讲得唾沫飞溅。
“那小傻子是女的!祁东方你万万想不到吧,温辞她居然是个女孩。这温如许为了保全孩子,真是煞费苦心,哈哈哈。”
唐玉敏不知想到什么好笑的,笑得前仰后伏。
“我告诉你祁东方,这小傻子长的可漂亮了,爷爷奶奶又有钱,以后谁娶了她就是娶了个金娃娃。可惜你年纪太小,不然……”
“你……到底有多恨宋姨,多恨温辞,才这样见不得她们好?”祁东方撑着膝盖站起来,乌七八糟的脸上露出嘲讽。
唐玉敏被激怒,她像疯子一样挥舞着双手,“我这是为你打算,祁东方你居然不领情?你家出事是因为董长征找到了账本,董长征最在意的是婆娘宋渝,而宋渝对温辞视如己出。”
“对,就是这样。你现在对付不了董长征,肯定心有不甘,是吧。可让你去对付宋渝你又下不了手,那欺负温辞总可以了吧?不要说温辞你也下不了手,你可是经常欺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