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莺莺给她指点了一下自己调香的技巧,又说了一些可以用来拿作香料的木头花草,下次可以多进些原料。
她一边说着,玉容卿便到一旁柜子里拿了纸笔来写下记录。
万莺莺见了,夸她说:“店面自己选,装潢自己做,伙计自己挑,如今连进原料也要自己去做,容儿你还真是格外认真,怪不得咱们店里的生意好。”
玉容卿摆摆手,“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生意好是因为姐姐你调的香好,而且……”
“而且什么?”
玉容卿低声道:“而且胭脂水粉和香料这些东西都是姑娘家用的东西,街上虽有小摊售卖,但京城中做的出名堂的几家店都是男人做老板。我想……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懂女人的喜好吧。”
做香料生意能红火,归根结底还是女人最懂女人心。
两人正在后厅里聊着,说到此处,万莺莺心有余悸,“我前几天总看到有人在我们店门口鬼鬼祟祟,怕不是要干坏事。”
玉容卿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我招的伙计有些身手。”
闻言,万莺莺惊讶了一会儿又哈哈笑起来,“你连这都想到了啊!”
当然得想到,既然开了店铺,保护客人的安全和自己的安全都是很重要的。
正午时分,热闹的店里走进来一个女子,一身天蓝色衣裙十分亮眼,惹得店中客人忍不住扭过头去瞅她两眼,那姑娘长得的确好看,只是神情一副桀骜不驯,有些不爱搭理人。
小梨见状后拉了莫竹过来帮她暂时看着柜台,她亲自过去招待那位新客。
“姑娘是第一次来我们小店吗?有什么喜欢的香料可以试试看,我们这儿有熏香、浴香还有用来抹头发的香露。”
虽然是香料店,可店铺里的香味并不很浓,打开盛放香料的盒子时,才会香气四溢。
小梨走进了那位姑娘,帮她挑选心仪的香料,不经意间闻到她身上有股香气。
这香味有点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小梨一边招待她一边回想,半个月前在群芳楼的时候,她跟萧成在后厨聊了一整晚,第二天等到小姐出来一起回家,然后,在小姐的身上闻到了这股香气。
蓝衣女子身上的香味儿很浓,小梨确信自己一定是在小姐身上闻过同样的味道。
不免疑惑:难道这位是群芳楼中的姑娘吗?
谈吐间,小梨知道了这位姑娘叫方嫣儿,身边跟着的丫鬟叫小菊,看着举止也不像是群芳楼里的人,小梨觉得古怪,面上依旧保持微笑招待她。
送走方嫣儿后,小梨正要去后堂同小姐说这件事,还站在门口就看见姑爷从反方向走了过来。
记着不能暴露小姐与姑爷之间的关系,小梨磕磕巴巴地喊他“公子”,眼睛却落在了李沅身后的萧成身上。
萧成收敛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家公子来为母亲挑选香料做礼物,把你们店里最好最贵的香料拿出来。”
“是。”小梨微红着脸颊带他们两人进店。
两个男人俊美的脸引得了女客人们偷偷驻足回望,陪着妻子来买香料的夫君都忍不住吃醋了,揽了妻子的腰肢让她回过神去。
当事人并不介意四周的目光,看过一圈后,李沅只是摇头,皱眉道:“你们店里就没有什么独特一些的香料儿吗?我想要独一无二的。”
小梨立即懂了,说了句去请掌柜,而后去后面请了玉容卿出来。
撩开门帘之前,玉容卿还以为小梨是在跟她开玩笑,直到她亲眼看到李沅就站在店里,冷傲的脸格外好看,与她目光交汇时连眼神也变得柔和了。
他,怎么过来了……
玉容卿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能光明正大的跟他出去吃顿饭,也不想就这么放他离开。一个月才见两面,这夫妻做的也太难了。
“掌柜的,我想要你们店里独一无二的香味。”李沅说着朝她走过来,眼神已然藏不住在心底压制许久的相思情。
玉容卿表面上从容得体,心里紧张到手心都冒汗了,说:“后面库房里还有一些半成品,公子若是有心买下,可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中,穿过后堂进了库房。
迈进库房,身后的李沅随手关上了库房门,玉容卿再转过头去,便被李沅抱在了怀中。
是她日夜思念的人,那颗跳动的心就贴着她的身子急促跳动,仿佛在诉说思念又像是在倾倒他胸中汹涌的爱意。
抱着抱着,玉容卿便被李沅压到了墙上,背后贴着冰凉的墙壁,脑后却有李沅一只手悉心护着,她神思稍回,伸手抵着李沅胸膛,声音低哑含着羞怯:“你怎么过来了,不怕被人看见吗?”
“我想你,便来看你了。”李沅在她耳边低低喘、息。
耳边一阵又一阵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引的玉容卿下意识偏了偏脑袋,却不小心露出半边白嫩的脖颈来让他按耐不住亲了上去。
害怕留下显眼的痕迹不好遮掩,玉容卿抬起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寻到李沅的唇吻了上去。由玉容卿开始主动的吻总是温柔而轻缓的,随着李沅的回吻,他渐渐占据主动权,让这个情、动而热烈……
深吻过后,永定王的呼吸有些不稳,带着滚烫的热气喷在玉容卿耳后与脖颈,痒到心坎儿里的感觉很是折磨人,她羞涩地躲开了他进一步的触碰。
卿卿的反应总是那样可爱又克制,李沅刻意压低着嗓音,带着诱人的尾音在她耳边求道:“卿卿,喊喊我,许久听不到你的声音,我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分不清现在是梦还是门外的现实才是梦。
他的瞳孔深黑像一汪无尽的深潭,深色的衣服与乌黑的发色一同隐没在不见日光灯库房中,玉容卿勾着他的脖子,纤瘦的手在他披肩流泻的黑发中穿梭,身子贴过去抱紧了他。
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只能短短的说上一句,“相公,你最近还好吗?”
不好。
在京城中的每一天都不好。
只有见到卿卿的后,他的一天才不算坏到了头。
李沅不想让她担心,委婉道:“我没有别的奢求,只要能跟你见面就好。”
玉容卿拍拍他的后背,柔声安抚:“我就在这里,相公什么时候想见我就来见我,我不会离开的。”
两人在库房的时间有点长了,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玉容卿随手拿了一小包香料跟他走出库房,短暂的路上还不忘跟他说了自己半个月前被跟踪的事。
因为自己之后的生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玉容卿也没有在意,只是担心那些人会对李沅不利。
李沅安抚她自己没事,心中疑虑:这段时间二皇子和平阳王都没有动作,怎么会有人监视卿卿呢?
走出香料店,李沅有些后怕,他自以为把玉容卿藏得很好,就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103章 103 窃玉偷香
深宅大院中,几人匆匆走过长廊, 来到内宅通报。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一脸深沉,拈着手上的玉佩思索着, 见属下进门禀报, 开口问他:“不是让你们守着那香料店吗, 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主子,属下看见永定王进了香料店, 同掌柜的姑娘去库房呆了半炷香的时间, 觉得事有蹊跷, 特意回来禀报。”
“永定王?”男人很惊讶,“一个没有势力单靠皇上的亏欠得封赏的王爷,竟然会亲自去买香料。”
男人起身,正要随属下去香料店一探究竟,刚走出内院便见家丁上前来通传, “将军,誉王请您去王府一叙。”
誉王乃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是朝堂上辅政之人, 他的邀约岂能不去。
男人暂时放下了去香料店的事, 转头骑上马去了誉王府。
前不久刚送走七皇子去西南剿匪,朝堂之上敌对李沅的声音好不容易少了一些, 今天一早却有人突然在皇帝面前上奏。
“永定王年方二十四,誉王现今二十六岁皇孙都已经五岁了,四皇子也已经婚配成亲,唯有永定王还不曾定下亲事,皇族血脉传承乃是大事, 还请皇上早日为永定王定下王妃人选,为皇室开枝散叶。”
一帮年过半百的老头真是管不住的嘴碎,平日在朝堂上争吵一些国家大事也就罢了,现今竟然管到他的婚事上来了,李沅很不乐意。
皇帝刚开口问他,李沅当即跪下。
“回禀父皇,儿臣已经心有所属,还请父皇允许儿臣在退朝后再详细对您禀报。”
一句“心有所属”挡住了不少烂桃花,皇帝本就对李沅这个儿子有所亏欠,单就让他去钕金做质子这一件事便一辈子也无法还清,虽然皇帝内心并不关心这个儿子,但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无情无义,于是准了李沅的请求。
下朝之后,李沅许久才从暖阁出来,萧成守着马车在宫门外等他。
等李沅过来上了马车,萧成没来得及问公子与皇帝交谈了什么,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呈给他。
在门口等待李沅的时候,平阳王的马车从他们的马车身边经过,随行的侍从往里面的马车里扔了一张叠成四四方方的纸,还低声嘱咐了一句不要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