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嚣张跋扈的地头蛇孔维宽因几两银子入狱?你说,他现在是不是非常后悔啊?”
“……”
“还有那个刘吉,明明已经失去了一个亲如手足的兄弟邰伟彦,却还要再断一臂?难道,他是想做无臂之人吗?”
“……”
“真人你怎么不说话啊?”
虚无真人:“姑娘所问,恕贫道难以回答……”
宋朵朵打断道:“你不是料事如神吗?怎么这么简单的事都回答不了?”
虚无真人回她一个礼貌而不失风度的微笑:“姑娘抬举贫道了,贫道不过一届凡俗尔。”
“真人可真会说笑,你若一届凡俗,那我等成什么了?”
虚无真人俨然看出了宋朵朵此行的目的,手中拂尘一扫,丝丝微风拂过,在半空挥划出一道光影,再次阖了眼。
“姑娘所问之事,贫道唯一则回应:道常无为而无不为。姑娘回去慢慢领悟吧——空然。”
小道士掀开帘子,几步上前,颇有撵人的架势。
“实不相瞒,晚辈也有预测之能。晚辈预测——”宋朵朵咯咯一笑,起身后随意说道:“五日之内,真人必落得个丧家之犬的下场。真人,你可要多保重啊。”
虚无真人恍若未闻,端坐在那岿然不动,就是不知真的泰然自若,还是强装镇定了。
此行,亏了!
这虚无真人比她想想的还要无趣。
宋朵朵郁闷的离开道观,只是才走几步,身后忽然冲上来一人搭上了她的肩膀:“宋贤弟!相识就是有缘,为兄请你去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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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他这一拍不要紧,要紧的是,宋朵朵总算想起,自己在何时何地见过他了。
她穿越至今,敢从她身后搭肩的男人唯两人尔,萧淮北、以及一年前挟持自己的章刚。
也难怪宋朵朵莫名感觉‘晋子恒’这个名字耳熟,因为章刚的真名为:恒子晋!
他以为把名字调过来,她就认不出他了?小瞧谁啊!真是的!
不过,虽知道此人在洗尘山庄时是乔装过的,但让她实在没想到的是:一年前那位粗狂的大汉,真实身份竟然是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
反差如此之大,也难怪当时莫成没能认出此人来。
宋朵朵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的越久,越坚信眼前之人,就是章……不对,是恒子晋。
最初,恒子晋笑容洋溢的等着她的回复,结果,宋朵朵一语不发,还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半天,盯着他全身不自在,不仅笑容僵在了脸上,就连搭着她肩膀的手,也讪讪收了回来,喏嗫道:“宋、宋贤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瞧着我。”
宋朵朵收回视线,微微笑道:“我在想,如果我拒绝了你的邀请?你会不会恼羞成怒,拿刀挟持我。”
恒子晋怔了一下,旋即,脸上舒展出一个朗然的笑容,大大方方的理了一下衣襟:“一年不见,小师爷还是那么慧眼如炬。”
“承蒙夸奖,”宋朵朵轻拂了一下被他搭过的肩膀,不想与之寒暄的意图明晃晃的刻在脸上:“一年不见,章大叔倒是变化巨大,尤其这年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偷服用了太上老君的仙丹呢。”
语落,默然回首,准备打道回府。
恒子晋浑然不在意她的疏离,大步一跨,与之比肩前行,扬起嘴角笑道:“方才见小师爷没头苍蝇似得乱撞,这才现身一见打算为你引路,全当为一年前的挟持之事请罪,小师爷可不要曲解恒某的好意才行啊!”
恒子晋人高马大,宋朵朵自然不会蠢的他比步子长短,故而,依旧维持着自己的速度,闻言,只道:“哦,是这样?”她瞥他一眼:“如此说来朵朵若是拒绝了你的好意,岂不是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恒子晋脸上多了几丝喜色:“不敢不敢,小师爷肯赏脸,那是恒某的福气!对了,师爷是在查流言案吗?”
宋朵朵神色从容道:“您真看得起我,朵朵北部人士,又是女子,哪里配掺和京都的案子?不过是听闻这位虚无真人是仙人下凡,故而过来凑个热闹罢了!”
“哦?”恒子晋悠然一笑:“那不知小师爷亲眼见着了这位真人后,感受如何?”
“你若好奇,花上二两银子亲眼见见不就得了!”
恒子晋哈哈大笑:“见他?还是罢了,恒某可不想做冤大头。”
“……”
敢说她是冤大头?
宋朵朵默默加快了步伐,更不想继续搭理他了!
恒子晋吓了一跳,两步追上了她:“你生气了?”
宋朵朵不作回应。
恒子晋探头打量她的神色,平静从容,再一想,这丫头处事坦然大方,因此事生气倒也不至于,这才松了口气。
正苦于如何另找话题时,忽听宋朵朵问:“听你刚刚的话,似乎对虚无真人有所了解?”
“了解倒谈不上,”恒子晋坦然道:“当年与师父走镖时,曾与这位真人有过一段渊源,他当年是个靠占卜维持生计的算命人。为了省下一笔赶路钱,非要为我师父算命,抵做路费。”
江湖骗子?
宋朵朵眉心微凝,别说,若是寻一套黑色的八卦道袍给虚无真人披上,气质确实更趋近算命的。
见她神情凝重,恒子晋下意识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郑重道:“他就是个江湖骗子,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宋朵朵随意推开他的拉扯:“他是江湖骗子!那你呢,江洋大盗?还是杀手草寇啊?”
“害~”恒子晋浑不在意她态度,痞笑道:“恒某却然不是翻手云覆手雨的大人物,但也不至于是个无恶不作、罪孽滔天之徒吧?登天只能算是个流氓无赖!当然了,那时候年少轻狂不懂事,但现在恒某已大不一样了!”
恒子晋一摊手,神采得意道:“恒某现在,可是个文质彬彬的流氓无赖!”
宋朵朵面无表情的附和他道:“看得出来!”
恒子晋一笑:“那么,若恒某以流氓无赖的身份邀请小师爷酒楼一聚?不知小师爷可愿赏脸啊?”
宋朵朵默默了片刻:“倒不是赏不赏脸的问题,而是我要去寻一种药物,没寻到前,实在没时间与你闲话家常。”
恒子晋难得肃然:“哦,什么药物这么难寻?说来听听!”
宋朵朵:“一种看似寻常,却能催化人暴怒情绪的——毒药。”
是夜。
守在院门前的惜念,终于在月下瞧见了一个左右摇晃的身影。
她紧锁的眉头一松,急急迎上,却在临近宋朵朵时,嗅到了她一身的酒气。
“师爷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
宋朵朵打了一个酒隔,红扑扑的小脸嘿嘿傻乐:“野男人带我找乐子去了。”说着,拍了拍她的手:“可嗨了,下次带你一起啊!”
惜念瞳孔地震,嘴唇颤栗道:“野……男人……?”
宋朵朵恍如未闻,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我狗呢?”
惜念还未从上一个信息里回过神来,闻言,懵然回:“师爷没养狗啊?”
“怎么没养,”宋朵朵一把推开了她的拉扯,将双臂伸的老长:“那么大的一只!”
说着,十分笨拙的爬上青石垒成的台阶,呜噜噜的说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跟我来,我找他rua给你看!”
…
哐当一声,书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议事三人蓦地停下,齐齐偏头看向推门的罪魁祸首。
端坐首位的萧淮北面沉如璧,重重将手中茶盏扣在桌上,语气沉沉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宋朵朵:“嘿嘿~”
萧淮北眉心一跳,心中悠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立在门外的宋朵朵突然展开双臂,大呼:“狗子,妈妈回来啦。”说着,傻兮兮的向着萧淮北狂奔而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萧淮北实在是始料未及,所以未曾闪躲,只不过凤眼眼可见的越瞪越圆。
旋即,两声清脆的啪响落下。
众人寻声望过去时,宋朵朵正捧着萧淮北的脸肆意揉搓:“狗子,你毛呢?”
谁也不知萧淮北现下的神色如何,他们只见到那只被萧淮北攥着茶盏的手,指骨泛白。
“宋、朵、朵!”萧淮北近乎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疯了!”
揉搓着脸的小手一顿,宋朵朵呆呆的看了眼手里捧着的那颗头,片刻后,嘟囔道:“哦,找到了,毛毛被玉冠束起来啦。”
玉簪拔下,三千发丝在众人的注视下翩然垂落,宋朵朵趁机撸了两下,然后回头看着惜念:“惜念,一起来rua啊,手感可好啦。”
惜念不想说话,甚至感觉四肢不听自己使唤了。
而萧宏承与江秋眠则是同款瞠目结舌脸,甚至连手中的茶水洒了都懵然不觉。
终于,头发被rua成一团乱麻的萧淮北忍无可忍,语气沉沉道:“剩下的事,明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