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相亲相爱的结义兄弟,在一起合开酒楼十余载,突然就因为外人的三两句挑拨厮打在了—起,还闹出了人命,就十分离谱!
“第四,就是四个流言中,方位的预测,都对应着几个死者的身份。”
方位?对应身份?
这话从何而来?
“往常我们说方向,通常会说‘东西南北’或者是说‘南北东西’,可这四起案子的顺序竟然是:西东北南?大人不觉得奇怪吗?”
江秋眠蹙眉道:“我以为是幕后黑手故布疑阵。”
宋朵朵挑挑眉:“江大人不是在拿朵朵寻开心吧?”
幕后之人说东却去了西,这是故布疑阵!
而这四起案子,幕后之人指哪打哪,甚至提前十日告知,江秋眠却认为他在……故布疑阵?
宋朵朵怀疑他是在‘故布疑阵’,只是不想让她轻易察觉他的‘智慧’!
江秋眠嘴角抽动了—下,终于迎上了宋朵朵的目光,郑重的请教道:“还请宋姑娘解惑。”
宋朵朵取下笔帽在小本本上写出五个方位,依次道:“西:五行属金,死者桑宏胜是个铁匠;东:五行属木,死者苗翠莲以编筐为生;北:五行属水,死者郑海是个渔夫;南:五行属火,死者邰伟彦是个厨子。”
宋朵朵话音一落,指向‘中’字道:“那么江大人猜猜看,这‘中’字代表何意?”
江秋眠脱口道:“下—位死者的职业,五行属土!”
宋朵朵扣上笔帽,补充道:“而且这个人—定生于某个大门大户!”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玩的太嗨了,但欠的字会补上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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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京城的温度比北部高了不止一点半点,就算是夜晚,空气也仅仅是有些凉意罢了。
两人路过热闹的中街,又蜿蜒旁绕,初春的凉月在漫照之下,将长长的巷口小路照应的十分清晰,似为它们镀上了一层幽光,远不见边际。
这时,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清雅香气,宋朵朵揉了揉鼻子:“好像是什么花开了。”
萧淮北顺势看了过去,不知谁家小院的桃树枝丫攀出墙头,虽绽放的只是几只花苞,但花香难掩,为这个清冷的夜晚,点缀出了一丝鲜活气儿。
“城外有处桃林,每年花期盛开时,许多公子小姐都会结伴前去赏花。算算时间,也就这几日了。”
宋朵朵不由神往:“那一定很美。”
萧淮北垂眸看她:“想看?”
宋朵朵叹了口气:“想的。”
萧淮北没说什么,只在临近桃树院子时,默默加快了步伐。
终于到了宅子,宋朵朵却突然止了步,指着门上的匾额。
“怎么上面写着宋宅?”
“哦,因为宅子以你的名义的买的。”
“大人此事做的有欠考量!”
“哪里欠考量?”
“我如果能在京城买得起这么大一个院子,为何要嫁给一个丑八怪呢?”
“……”
宋朵朵越想越觉得萧淮北做事不够周密,摇头叹息的迈进了庭院……
于是,翌日一早,用心打扮了一番才出门的宋朵朵,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视。
她今日的穿着主要以喜庆为主,一身是艳丽的红色,满头簪满了珠花步摇,随着她的行走,流苏叮叮当当,杂乱迷眼。
妆容与衣饰可谓之相得益彰,小脸小嘴红彤彤,乍一看,乡下涂红脸的媒婆;仔细一看,还不如媒婆,就是一个掉进了红色染缸的傻妞。
从众人赞赏的目光里,宋朵朵读到了他们给予她的肯定。
宋朵朵信心剧增,只见她背脊挺直,坦然的迈入了书房,然后,刚饮下一口茶的萧淮北,吓得直接喷出了一道彩虹。
“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宋朵朵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撵着帕子一甩,后翘着兰花指碾着垂落下的朱红珠子,明明动作无比妩媚,声音却无半点感情:“我只是觉得,这样更符合你我的设定。”
随着她的靠近,萧淮北努力将整个身体往后紧靠:“什、什么设定?”
宋朵朵眨眨眼:“我昨天说过了呀!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
萧淮北无奈扶额!
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啊?平常脑子不是挺灵光的!怎么一到男女之事上就这么不开窍呢!
“在你眼中,我们两人中一定有一个是……”萧淮北伸手上比量着她,咬牙切齿道:“惨不忍睹、不忍直视、不堪入目的才算合乎情理,对吗?”
宋朵朵直直盯着他:“如果不是为了配合大人编造的表兄妹身份,朵朵至于如此吗?”
萧淮北气的脑仁疼,当场起身反问:“难道我们就不能做一对正常的表兄妹吗?”
可他的身份注定了不正常!
宋朵朵也懒的与他争辩,反正昨天已把京都转了个遍,今日没有他这个导航也照样可以,倒不如把这个麻烦扔在家里!
念此,宋朵朵一脸受教:“大人所言极是,如此确实更引人注目,不易于遮掩身份。那就烦请大人等朵朵换回衣衫再行出发。”
萧淮北这才松了口气:“去吧。”
三盏茶后,下人匆匆来报:“主子不好了,宋姑娘她……不见了。”
…
京都城中的东郊处有个小道观,原是百姓供奉土地公婆之处,后虚无真人来到此地,土地庙就被扩建成了小道观,并命名虚无观。
虚无观的香火称不上旺,虚无真人似乎也不在意那些虚名,一直本本分分、兢兢业业的修仙修道,偶尔为信徒占上一卦,或是充当起心灵导师开解众人,渐渐地,倒也攒了一波美名。
当然,使他彻底出圈的,还是这次的死亡预测案件。
宋朵朵到达虚无观时,小小的道观外排起了长龙的队伍,都奔着供奉香火以及祈运而来。
道观内一时半会儿铁定是进不去的。
不过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买卖。
观外早支起了几处歇脚的亭子,要上一壶茶可歇半个时辰,不心疼的银子的,还可花对应的银子,买队伍相对靠前的位置。
碎银子被宋朵朵攥的发热,最后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只是手刚伸出去,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银子掉落在地面打了两个滚后,被罪魁祸首拾了起来,那是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拾起银子后双手奉到宋朵朵的面前:“抱歉,晋某失礼了。”
人多,难免推搡,宋朵朵并不在意,看也没看他一眼,只道一句没关系,就将银子递给了小二,买了一处靠前的位置。
前面只有十余人,还需小等片刻,这时,身后之人突然问她:“公子是来问功名吗?”
声音有些耳熟,正是刚刚撞她的男子,宋朵朵回头看着他。
男子五官英挺,面容冷峻,给人春寒料峭之感。偏偏又生了一双亮而有神的双眸,说话时,面带笑意,看起来客气的很。
宋朵朵本不想理会,但依稀又感觉这张脸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此人的身份。于是敷衍道:“来凑热闹。”
男子笑道:“巧了,晋某也是。”
宋朵朵呢喃:“晋某……”
男子恍然,大大方方的对她作了个揖:“在下晋子恒,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晋子恒?这个名字也好耳熟!可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宋朵朵苦思冥想好一会儿,依旧无果,只道:“我姓宋。”
“哦,原来是宋贤弟。”
“……”他是真的看不出来她是个女人吗?
晋子恒十分健谈,而且察言观色的能力一般,完全不在意宋朵朵的冷漠,从最近的天气,聊到了虚无真人,又从虚无真人聊到了眼下名动京城的流言案。
宋朵朵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终于轮到了她进观。
但也仅仅是跪拜点香的资格,若是想见虚无真人,还需再添上两贯的建观钱。
宋朵朵直呼坑爹,咬牙又掏了二两碎银子,被小道童引到了后殿。
虚无真人并没有穿着道士服饰,反倒是穿了一件洗了发白的灰色长袍,白发高绾成一个小啾啾,中间插了一根木质簪子。一眼看过去,寒酸的让人想掉落泪。
但毕竟是修道之人,外在的打扮丝毫掩藏不住他内在的非凡气质,比方说,他面色红润、容光焕发。
看来是最近香火旺,所以饮食水平直线上升。
宋朵朵撩起袍子跪坐在他的面前,一直紧闭双眼的虚无真人终于睁了眼:“看姑娘面色愁容,想必是心有苦恼。”
宋朵朵道:“真人慧眼如炬,晚辈却有几事不解,而今见了真人,还望真人能够解惑。”
虚无真人泰然道:“姑娘且说说看。”
跪坐久了小腿酸,宋朵朵不倒翁似得晃悠两下,干脆盘膝而坐,认真问道:“桑宏胜夫妻明明相看两厌,为何不协议和离,成全彼此?”
“……”
“苗翠莲死了,沈兴扬入狱。请问,苗翠莲欠下的钱,谁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