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蓓在旁边觉得别扭极了,还不是他勾搭黄小姐在先,始乱终弃他还有理了,她只是个姑姑,不是人家爹娘,不能压着他负责,只能好一阵子没理姜盛。
不过这个黄娴也不是善茬,愣是多年未嫁,等姜盛中举后不久不知使了什么计谋摇身一变就成了姜盛的良妾,同姜盛的妻子两人斗的跟乌眼鸡似的,这都是后话。
上辈子黄老爷一点附加条件都没有,姜家都不同意,这辈子这种条件都能答应?姜盛吃错药了?
姜蓓在一旁觉得不可思议,布店老板娘才觉得姜蓓的反应不可思议,她嗤笑着说:“为什么不答应?黄姑娘出了年龄大点没别的毛病,黄老爷又那般大度,不要入赘就附赠家产,多少人抢都来不及呢,姜家现在一穷二白哪有资格嫌弃黄老爷?说实话要不是黄姑娘不知怎地被猪油蒙了心,非你侄子不嫁,你侄子且轮不上这种好事呢,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面对大娘子的嘲笑,姜蓓只得苦笑,她自家人知自家事,黄娴同姜盛在一起她能得什么便宜?倒大霉才是真的。
姜盛她还不知道吗?那是个记仇不记恩的,姜蓓看着债主上门而没有援手在他看来肯定是已经大大的得罪了他,这会子有黄财主的助力,他不伺机报复才怪呢。
姜蓓这下也没心思同布庄老板娘聊天了,火急火燎的告别了她回去想对策去了。
第26章
事情果然不出姜蓓所料,小杂货铺迎来了一阵打压,城中那几个一直接受宋武供货的几个铺子的老板不约而同的同宋武表示以后不要他供货了,他们找到了其他的货源。
宋武同他们喝了一杯,临走的时候曾经与宋武一同跑过商,刚接手张家杂货铺的小掌柜张连顺,等别人都走后跟宋武咬耳朵,让他想想自家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人。
“那人虽然看着像刚来的,但是我打听过了,他就找了跟你合作的铺子,我估摸着他肯定是冲你来的。”张连顺拍了拍宋武的肩膀说:“你放心咱们都是弟兄,我肯定是不会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就抛弃你的,我跑过商我还不知道吗?那人给的价进都进不回来,我估摸他这货供的也长不了,我们先占占他的便宜,等什么时候他亏得供不出货了,我还找你,别的杂货铺的叔伯们虽然没说但是心里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一样的价钱他们肯定还找你,你就放心吧。”
宋武心神领会的冲他点了点头,心里很是纳闷,他没得罪什么人呀,除了那次来要账的大胡子,可是那大胡子要是有本事同时低价给那么多杂货铺出货,那他也不用做讨债生意了,掌握这种货源比□□赚多了。
好在宋武现在压的存货自家的杂货铺也能吃得下,这一波试探倒也没给他带来什么损失。
宋武不知道动手的是谁,姜蓓倒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心里很是纳闷,也不知道姜盛给黄娴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了给姜盛出口气,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也办的出来。
黄家可不是行商出身,她家本来是做泥人起的家,七八年前只是城中很不起眼的一户人家。
说起来黄家发家还有姜庭不少功劳呢,虽然当年给姜庭设套的是城中最有名的四家赌场,黄家当时排不上号,可是姜家到底家底厚,那四家吃不下这么多买卖,计谋得逞之后贱卖了不少原本是姜家的产业,其中的粮草生意就便宜了黄家。
正巧赶上个灾年,粮价飞涨,偏偏那会江阴的县令还是个狗官,收了大粮商的钱,就对囤货居奇的场面视而不见,本来只买了个铺子的黄家地窖里找到了姜家之前储存的粮食,跟着那些大粮商一起发了家,而且事后期粮食和狗官被清算的时候,她家早就因为不怎么会经营把大部分粮食铺子都租出去了,别的粮食被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她家屁事没有,还一跃成为了江阴最大的粮商。
总之黄家的生意同行商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这次提供的那些货源就那个价格肯定是纯亏的,而且还破坏了行规,擅自扰乱市场价格,没被揪出来还好,但凡被揪出来了之后,像宋武这样的小行商奈何不了黄家,可是那些同样跑商的大商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要知道走狗屎运富起来的黄家在商界可是不少人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跟着新县令迁来的行商李家就对黄家虎视眈眈多少年了,要不是因为李家是外来户,师出无名就动手容易引起本地士绅恐慌,他们早把黄家给吞了。
事实上上辈子在黄娴去姜盛房里之前,黄家就被李家吞了个七七八八,上辈子滴水不漏尚且得不到好下场,这辈子黄家把现成的把柄递出去,不被李家捅得七零八落才怪。
黄老爷真是老糊涂了,姜蓓摇了摇头,不用她出手,只要把这个消息散出去,以后就擎等着看热闹吧。
心里有了底,姜蓓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山货生意上,收来的山货大小品相都不一致,论斤卖可卖不出价钱来。
姜蓓想了想,去集市上转了一圈用一文钱十个的价钱跟路边卖竹篮的小摊贩定了几百个巴掌大的竹篮,在隔壁布庄买了些碎布头做内衬,随意拼接在竹篮里,里头放上了各色的坚果,做成了坚果礼盒。
做成之后姜蓓看了又看总觉得缺些什么,想了想她随手画了个卡通松鼠的图样,去瓷窑定了一批陶瓷小松鼠。
没想到陶瓷松鼠意外的可爱,送元元的陶瓷松鼠,她喜欢极了,睡觉都舍不得放下来。
姜蓓一个篮子里放了一个,巴掌大篮子里头放着几个坚果一个陶瓷小松鼠成本撑死了也就一文钱,姜蓓张口就定价十文钱一个。
这定价把宋武吓了一跳,要知道肉也才五文钱一斤了,这么点东西卖十文,怎么可能有人买?
没想到姜蓓并不听劝,就要卖十文,还不准备往自家杂货铺里卖,而是放到了布庄寄卖,同隔壁布庄的老板娘讲好了每卖出去一个让她抽一文钱的佣金。
宋武本来觉得这么华而不实的东西别说放到布庄了,就是放到金店也卖不出去,哪知道卖的还挺好,面对他困惑的小眼神姜蓓笑眯眯的说:“这不奇怪,隔壁布庄经常有大户人家的丫鬟来请老板娘去梳头,十文钱我们觉得贵,在她们看来买个稀奇值得很,反正吃住都是主家掏钱,每月都有月钱,花起钱来大方着呢。”
确实如此,坚果礼盒在大户人家的丫鬟里头火了一阵,直到后来市面上也有了卖陶瓷松鼠的小摊,这股风潮才退下去。
布店老板娘本来还可惜少了条收入,没想到姜蓓试着推出了布偶版的松鼠,搭配着卖,坚果礼盒卖的更火了,后来山货卖完了索性就直接卖起了布偶娃娃,姜蓓负责出花样,老板娘负责找女工来做,两人的小生意做的如火如荼。
明面上都不起眼,可是实际上那些收入比杂货铺赚钱多了,姜蓓不知道布庄的利润如何,反正布庄老板现在也不敢同老板娘大小声了,估计在布庄老板看来这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许是见低价供货并没有打击到姜家,黄家想了其他的损招,什么派人在对面开铺子低价卖货啊,撺掇着暂时给宋家供货的行商给宋家涨价啊之类的,因为宋家实际收入早就不在铺子里了,一直没有成功。
一直到黄娴同姜盛成亲,黄家都没有给姜蓓带来什么实际损失,反而黄家因为不守行规被人借故吞掉了不少铺子。
黄娴因为替姜盛出头让黄家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肯算,逼着姜盛同姜蓓撕破了脸,姜庭与姜母到宋家大闹,姜母亲口说因为姜蓓不孝顺对娘家不管不顾要同姜蓓老死不相往来,还叫嚣着要开祠堂把姜蓓除族。
这纯属胡扯,姜蓓是女人压根就不在姜家的族谱上,所谓的除族无非是想让姜蓓难堪,以后在外头没办法抬起头做人罢了。
姜蓓对姜家这些年的资助街坊四邻都是知道的,姜母这话说出来,谁听到了不唏嘘。
姜家的族老并不想理姜母无理的请求,哪知道姜母哭天喊地威胁要碰死在祠堂,这才无奈开了祠堂,姜家的族长派人去找姜蓓暗示姜蓓顺着姜母点,毕竟姜母年纪大了,有个好歹不好。
姜蓓也不惯他们这个臭毛病,去祠堂把原主的账本拿了出来念了一遍之后阴鸷的盯着姜家族长说自己要是受到了冤枉就去京城告御状,让皇帝老爷还她清白。
姜蓓为了证明自己不说虚话,当场让宋武去找里正办路引,族长都看傻了,一言不合就要告御状的人谁见过?最离谱的是家里男人还不觉得这是在胡闹,还挺支持的,甚至去办了路引。
姜家族长本来看在姜盛的面子上想和和稀泥,这下稀泥也不敢和了,老老实实的把姜母训斥了一番,还强压着姜母给姜蓓道歉。
姜母不情不愿的给姜蓓道歉,姜蓓泪眼婆娑的说天下没有无不是的父母,姜母做的再不对,她也不敢让母亲给自己道歉,只是想要母亲给个书面凭证,省的以后又出现这种情况。
姜母心里呕死了,最后还是在族长的眼神逼迫下在姜蓓写的道歉书上摁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