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剑圣的废柴女儿 完结+番外 (从前到现在)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从前到现在
- 入库:04.10
“核怎么这么大?不吃了”殷不辞吐出一颗荔枝核,拍拍手,潇潇洒洒从善如流地矜持点头:“好吧,今天见到件旧物,小爷开心,既然你们想听,我就讲讲。”
明明是你迫不及待非要讲柳燕行!就猜到亲哥死了也改不过来这四处强行安利的臭毛病。但台下人或多或少欠着这位金主爸爸的钱,都不敢这么喊,老老实实等着。还是烟霞派的人有眼色,立刻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柳燕行真没有心爱的姑娘么?”
宴辞听到这里,终于咳嗽一声,一拽沈柠:“走吧,都是些无稽之谈,没必要听了。咱们去后十二阶逛,那边好玩得多。”
沈柠其实挺想听听独家情史的,但她注意到宴辞唇色很淡,唇角向下,似乎不大舒服的样子。回想起碧桃观中这人还讽刺过柳燕行,又多次要求自己别再惦记那个人,搞不好对魔头意见挺大,只是碍于自己不好多说。
求同存异嘛,既然同伴不喜欢听,两人又相约过要一起逛夜市,总不好说“哦你先走吧我还想吃瓜”。大不了之后买几本烟霞派的话本看看,沈柠点头:“好,咱们走。”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台子,两人相偕退出人群往外走去。
“嗯,顾四曾抱怨他根本不喜欢姑娘……”台上殷不辞扫到角落中离去的淡黄背影,一闪念觉得格外熟悉,话头卡顿。
烟霞派等了一会儿发现这是个完整的句子,惊恐地面面相觑,想想也是有这个资本,艰难地问:“难道他是……断袖?”
殷不辞大怒:“你是断袖他都不是!刚才眼花了,他只是不喜欢主动哄姑娘。”随即又自我嘲讽地摇头:“就比如和姑娘牵手游街这种顾四常用的招数,柳燕行就绝不可能做。”
何况还穿着他最不屑得嫩色衣服、拿柄风月门的折扇装风雅、孔雀开屏一样泡女人?只要一想曾经那个人会这么干,殷不辞就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烟霞派大吃一惊:“柳燕行又有未婚妻又能和姑射山仙子做知己,情爱伎俩却没多少?不能吧,他不是顾尊主的挚友嘛?”
“废话!”殷不辞信誓旦旦:“所以你们烟霞派的书卖不出去是有原因的,编都编不对!”
“是是,您指教。”
“柳燕行当然不需要学任何情爱伎俩,只要往那儿一站,冷冷淡淡板张脸都有无数姑娘要死要活地爱上他。他从来不用勾搭女人?因为都是女人勾搭他。”
台上台下俱都哑然,一时无言以对,难以反驳。
这时宴辞已经牵着沈柠走到后十二阶,前十二阶和后十二阶中间以拱桥相隔,其上没有店铺,空中也没有悬挂的花灯,整座桥漆黑一团,只有月光静静洒在上面,很少有人停留。
“那边就是后十二阶,荒海弟子散居于瑶池再往西的十二城,极少在中原走动,玉阶夜市是少有能看到荒海弟子的地点之一。”宴辞扇子一合说:“出来这么久你饿了吧?我去旁边糕饼铺买点东西,那边人多,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这是两人自风月门后第一次松开手,沈柠掌心忽然放空,还有点不适应。她看着宴辞一路去糕饼铺排队,走在这样喧闹明亮的集市中,背影却偏偏有种纤尘不染的孤寂萧索,像是于此凡尘俗世格格不入的天外客。
这种奇怪的感觉只是一瞬,就被脑中温柔的印象取代。沈柠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起白天那个一时情起的相拥、那棵飘满红丝的巨树、那个清冷又温柔的怀抱、那块洁白的帕子。说起来宴辞真的算是个挺讲究的精致boy了,帕子颜色那么浅,稍微有一点不经脏。
沈柠手一顿。
等下……帕子呢?
她记得清清楚楚,出来时虽然换了身衣服,但她脑子不知怎么又抽了一下,专门把帕子塞进了衣服前胸的内口袋里,可现在一摸却摸了个空。
这下沉柠急了,摸遍全身都没有,只能顺着来路往回走几步,不抱期望地在地上找着。早知道会丢,她绝对不会带出来。
好在往回走了十几步,猛然瞧见那方帕子被风吹着,正在前面一个人脚边的地上翻滚。
沈柠心中一喜,赶紧去捡。刚弯下腰,那个人就退了一步转过身,沈柠怕撞到人家腿往后一闪,可她是半蹲状态,差点没稳住向后摔倒。
一只力道分明的手抓住沈柠手臂,另一只手将帕子捡起来。
沈柠抬头,先看到身雪白的衣摆、视线上移,胸前的衣领上绣着精致的兰草纹样,在往上是霜白的下巴和锋利的唇,以及一张格外华丽的洒金面具,面具上还粘了几支白羽,比她戴的桃花面具档次高了不知多少倍。透过面具,是一双在灯下透出一丝碧色的眼,可束在脑后的高马尾又确确实实是纯黑发色。
他沉默地将帕子递给沈柠,沈柠还在震惊竟然遇见一个混血儿,没来得及道谢,这个白羽金面具的男子已经直起身绕过她,沉默地走远了。
第33章 相见不识
今日是五月初八,距离端午已过去三天,糕饼店仍出售各种口味的粽子。夜市人多,只剩江米小枣和豆沙泥两种馅儿,宴辞买了一板蜂蜜糕,又两种口味各挑了几个粽子,他细致周到,想着粽子黏牙,还附带买了一竹筒水。
店家用油纸将几样东西都包好,又递来一支榴花:“公子,我们东家豪气,说要给家中兄弟积福报,端午后七日凡是买蜂蜜糕的都加送榴花,您拿好!”
宴辞接过开了三四朵的榴花枝,退后一步看了看糕饼铺的匾,确实是“庖丁解离”四个字没变,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问:“你们不是修众生道的荒海门徒吗?东家是顾尊主还是庖丁坊主?”
他怎么不知道顾知寒还有闲心给人积福报呢?
“您很久没来店里了吧?”店家讶然:“早在一年多前,咱家总店就被竹枝堂殷六爷拿一车金子砸下来了!当初这事儿闹得挺大呢,毕竟我们庖丁解离坊敢说是荒海五道最生财的买卖之一,坊主惹不起那位六少爷,闹上涿鹿台想请尊主给撑个腰,沸沸扬扬的呢,您竟然没听过?!”
宴辞:“……”好熟悉的砸钱作风。
他咳嗽一声:“我前两年生了重病,没怎么在江湖走动。不过贵坊主应当是找错人了。”
店家连连叹说难怪,“您真是神了!顾尊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说了一句话。”他学着顾知寒那阴阳怪气儿的语调:“一个总店怎么够,不如把三十七家分店统统拿去。就这一句话,童坊主当场晕了过去!您看看,这还不如不去找尊主他老人家哭呢。”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作风就更熟悉了,宴辞扶额:“果然。那你们现在是给竹枝堂打工了?”
“可不是?”店家还挺容易满足:“我们还是众生道弟子,只是从竹枝堂领工钱。老实说跟着殷六爷赚得真不少,刚一年多店面都翻了一番,钧陵这家更简单,从后十二阶搬到前十二阶而已,连字号都没让换呢。唯一的要求就是多卖蜂蜜糕,可嗜甜的客人哪有那么多,只能想办法买蜂蜜糕送东西呗!”
店里别的都赚,就这蜂蜜糕亏得一塌糊涂,人家殷六爷有钱任性,他们这些瑶西出来的乡下人心疼得不行,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肯买蜂蜜糕的客人,简直感激涕零,一不小心就说多了。
宴辞默然良久,拿着东西回去找沈柠。就这么多说了两句话的功夫,沈柠已经不在原地了。他第一反应是小姑娘好奇心重,等得不耐烦先过桥去了后十二阶,匆匆往拱桥上走。
刚行到一半步子就缓了下来,再也迈不动脚。
从后十二阶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个是身穿暗红劲衣的女子,相貌称不上美,但很英气,头发高高扎在脑后,编作几股辫子。另一个是肤如麦色的中年男人,面相沉稳憨厚、比那女子大得多,得有三十余岁了。这两人结伴行来,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是闻筝和宣迟,他们和殷不辞一样没戴面具,竹枝堂奉行光明磊落,不愿藏头露尾。
夜幕沉沦,仅银月一轮撒下清晖几许。
宴辞左手拎着东西,右手执着榴花,明明桥上没有风,但看着那两个人一步步行来,就好像风雪骤起,寸步难行。
云间月冷,脉脉星遥。云朵遮蔽了月光,一整座桥都藏匿于漆漆夜色。
那一瞬间似乎有一年那样长,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僵滞的身体慢慢回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宣迟一贯沉稳的声音越来越近:“……你确定要这么做?”
“嗯,下次菱花会得二十年后,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了。”闻筝心不在焉地答,与宴辞擦身而过。
宴辞浑身一松,下一刻天空中骤然升起一道道火花,“嘭嘭嘭”接连在头顶炸开,火树银花如流星洒落,映得桥上一片通明。
“……等下!”宣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宴辞脚步不停,忽然被人按住了肩头:“这位公子,劳烦留步。”
宣迟人长得憨厚老实,实则曾是公门查案的好手,因不满官家处事才出走武林,风华谱上排名不高,但若要比察言观色心思缜密,满江湖都找不出几个在他之上。宴辞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时快走反而不妥,便静静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