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哈哈,方皮还可爱?这可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哈哈哈……”刚刚责问先生的第三排学子也是虫鸟阁的第二号人物罗扬嘲笑。
因为他这声嘲笑,在场所有人都被带动了起来。
门槛外的方皮一脸羞涩,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说可爱,到底是故意调趣还是真心的?
还有,这群学子笑什么!难道他不可爱吗?
呃呃……好像是不怎么恰当!
子椿只是略微嗤笑一声,但瞧秦一行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并未因学子们的嘲笑而发觉自己说的有那么一点点不恰当,想来这人还是挺胸有沟壑包容万千的气概。
任志墙有点讷然,但从来知晓秦一行气概阔天地,能说出这话也并不吃惊,但又瞧在场学子气氛缓和,没有将矛头针对于自个,因而也得妥协道:“那既然如此,秦一行便跟吴风交换吧,李康去虫鸟阁。”
“先生英明!”
“先生太棒了!”
“先生万岁!”
在坐学子又闹腾起来,赞叹先生这办法好!
任志墙这种抉择也是逼到墙角之下选的,吴风阴气重,脾气又软,相对来说不会惹是生非,因而算是择优人选。
这下事情定妥了,李康哥俩注定隔银河相见了,内心不免有些失落,但又没辙,于是在先生的呵斥下又灰溜溜的回了位置坐下。
方皮依旧站在门外,任志墙叫子椿做了自我介绍后就暂且将他放在了最后的角落坐下。
说实话,任志墙原本是想挑个好点的位置给这个矮个小孩坐,但因他的事折损了自个手下一名爱将,于是也赌气将他放在最后了。
下午的时光过得飞快。
晚膳后,哥仨和着秦一行也换了住宿。
终于,方皮又将被子放在他原来那张床上,而秦一行背着包裹摞去了吴风原睡得那张床。
子椿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秦一行身旁:“一行哥,我来帮你。”
“真的吗,那就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子椿笑道。
于是两人欢快的整理起了被子。
住在子椿床一侧的方皮偷瞄了两眼,自个忙上忙下没个帮手,他秦一行凭什么有。
于是两手一甩,气冲冲的走到秦一行床边拎起正在忙活的子椿:“算起来我跟你可比他熟,你为什么帮他不帮我?!”
子椿想着息事宁人,虽然确实没想过要帮方皮,但嘴上说:“不是不帮,等我帮一行哥忙完了就来帮你,你看如何?”
“凭什么不帮我忙活完了再去帮秦一行?”方皮心中闷闷不平。
秦一行见状,笑道:“子椿你就去帮方皮吧,我自己来。”
方皮“切”了一声:“谁要你的施舍,子椿!你谁都不许帮,回你的床上呆着去!”方皮命令道。
“凭什么要听你的。”子椿也有些不乐意了,是你方皮自个人品差,没人愿意帮你,你怎么能怪别人呢!
“你去不去!”方皮这口气就有点坚决了,他一手拿着子椿的衣领,作势要打的模样。
一行见状不妙,立即拉开二俩:“椿儿弟弟,我真的没事,要不你先忙自己的吧,先生下午不是说了吗明天可能会点你回答问题,当心回答不上会打手心哦!”
“就是!”方皮附和“打你倒也罢了,我俩可是连坐,要是你敢殃及我,看我不给你好看!”
“你别殃及我就是了,我还殃及你呐!哼!”说罢,头也不回跑床边的小桌上看书去。
子椿的理想是考上举人,说远点就算考不上贡士,只要考上举人就可以等哪个州县死了老爷,他好去顶替,也算是个芝麻官,也算可以光宗耀祖了,没错,他只想专心读书,只想两耳不闻窗外事。
方皮见子椿在自己位置上坐着看书去了,方才妥协回走继续铺床。
床铺好了,秦一行也开始坐着温习功课,方皮却坐在床上玩着捡来的狗链子,狗链子在他手上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终于他有点忍不住了,跑去子椿桌位旁边。
此时夜色已深,屋子里正中的大桌面上点着几根蜡烛,学子专属的小桌上也点着蜡烛。
算得上是亮堂,可对于方皮这个白天不肯看书,晚上就更否说的人来讲,子椿和秦一行这就叫浪费睡觉的大好时光。
“喂,我说你们睡觉不睡啊,这蜡烛明晃晃的闪我眼睛!”
秦一行转头道:“方皮兄不如你也一起温习功课吧,这几天先生可能会对你们关注的紧,万一先生真点了你来回答问题,也避免答不上来遭到惩罚。”
子椿附和:“是啊,皮哥,你看别家寝屋里都点着蜡烛呐,为了你不受到惩罚,我都在认真帮你读书,你也要为我想一想啊!”子椿说的苦口婆心,不禁逗笑了秦一行,这小子可当真会说话。
第29章
“任志墙从来不会抽我回答问题,所以我俩的连坐实际上是对我的不公平,我还没怪你牵连我,你倒怪起我来!”方皮坐的笔直,一口怒气飞了出来。
子椿听见说先生从不会抽他起来回答问题不禁内心一软,看来这先生真是偏心。
秦一行也顿时哑然和子椿面面相觑,虽说方皮这话说的不留颜面,但是话里的内容不禁让人鼻头一酸。
“我去上个茅房!”方皮跳下床,丝毫没感觉这俩人的内心变化,他可是无赖到了底,哪里还有这么细软的心思。
说罢,方皮推开门,往茅房走去,此时天上繁星闪烁,一轮明月悬挂在中空,夏日的夜里可算是一天之中最凉爽的时候,方皮撒了尿出来,觉着他那俩兄弟坑定也是睡不好的,就准备去虫鸟阁和观澜阁叫他俩出来。
走到虫鸟阁时却发现里面的灯已经熄灭了,里面的人也大口大口打着呼噜,想来李康也是睡着了。
该死,明明是他该住在虫鸟阁的,明明以前这个时候他都已经去见周公了的,太不爽了!
转念一想观澜阁可都是尖子生,想来会睡得很晚,那么吴风肯定是会被打扰的。
于是转了几个弯绕到了观澜阁,果然,里面的学子都在如火如荼的学习,夏日天热,晚间学子睡觉的时候都会将窗门打开,方皮一眼就看见里面有三个人坐在桌旁看书,独一个角落无人,想来那便是吴风住的地方了,于是他顺着眼往那桌旁的大床看了看,没人!
真心是没人!看来是跟他一样在房里待不住了!
方皮内心窃喜,赶紧在大院里找人,不是还猫着声气喊道:“风、风,你在哪?”
绕了几个小园坛子,吴风倒是没瞧见,子椿却出来了。
子椿是往茅房的方向走,想来也是装不住尿茅房撒去了。
本来是不在意的,可此时方皮灵机一闪,内心亢奋起来,这不就是机会嘛!是上天给他的绝佳机会啊!
子椿这头马上就要靠近茅房了,实则他哪里是出来蹲厕的,他只是以为方皮有心事出来哭了,他觉着方皮可怜,想要宽慰他罢了。
可子椿毕竟不是方皮,当他走到茅厕边上时叫了一句:“皮哥你在里面吗?”
“小蹄子,你原是出来找哥哥了啊,哥哥在呢,你想要找哥哥干什么?”
方皮‘轰’的一声将子椿从背后抱住,脸紧紧贴在子椿耳朵旁,不时的轻言细语。
子椿本就个子矮小,方皮将他这么一锁抱,当下挣脱不了。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快放开!”子椿这时才发现是他自个心太好了,方皮呀!他可是方皮!早就对他心怀不轨的人,这大半夜独自出来找他,可不就意味着他们俩得独处吗,他怎么就忘了方皮的本性啊!
“椿儿啊,你这是不是叫欲拒还迎呀,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表面上把话说的比唱歌还动听,私下里也是忍不住的,竟出来找哥哥了!是不是也想刺激一回啊!哈哈……”方皮不断在子椿身上磨蹭,磨的胸酥气软,实在忍不住了,将子椿腾空抱起,往后院的小树林跑了去。
子椿想大喊救命,奈何方皮将他嘴捂住,终于跑到小树林,方皮将子椿重重的扔在了草坪上,见子椿还要喊,猝不及防给了子椿一定子,子椿脸上瞬间就红火起来。
子椿又用脚踢,冲着方皮身上到处乱踢,方皮坐在子椿腿上,用屁股摁住,作势就要全身压下来:“小心肝,哥哥来了……”
眼看着就要得逞,突然身后出现一把金刀架在了方皮脖子上。
“走开,别耽误爷的好事。”
那把金刀依然在他脖子上没用动弹。
“老子说叫你走开,别耽误爷的好事!”
方皮猴急的有些不耐烦了,但是那把金刀根本没受任何影响,死死的架在他脖子上。
方皮这时才感觉不对,他方才急火攻心没有多想,原以为是谁将手搭在他脖子上,但此时觉着脖间冷冷的,抵着的东西又是一条硬硬尖尖的边,顿时后背发凉,全身冒汗,他又斜眼瞄了两眼,果然是把刀,这可把他吓坏了,就连子椿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话,因为在方皮身后是一个黑衣蒙面人,十分高壮。
“好汉饶命,好汉绕命,请问好汉我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方皮吓得发抖,带着哭腔,说不尽的酸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