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们说,我心里也纳闷呢,也没见那小子念书有多努力,回自个儿院子里后就开始睡大觉,原来我还觉着这臭小子就是成心气人来的,谁知道他竟是一鸣惊人,把展平旌这几个有名的天才都给比了过去了。。
哎呀,这下我终于不用再担心那个臭小子啦,先前我还愁呢,生了这么个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的儿子,真是叫人少活十年。”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以南安伯世子,也就是虞启昌大舅子为首的众位勋贵们差点就撸袖子和虞启昌干上一架,知道你儿子优秀了,能不炫吗?
那必须不能啊。
虞启昌非但不停止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反而变本加厉,给众多带来严重的心理阴影。
直到虞衡建议沈长安两兄弟走武举的路子,南安伯世子把武夫子一请,哦豁,效果还挺不错?
南安伯世子当即叛变,迅速和虞启昌站在同一边吹儿子。
这一吹,其他人更受不了了。谁家还没个出色的后辈呢?不就是炫孩子吗,来啊,谁怕谁?
虞启昌本以为自己稳赢,然而画风确实这样的:
虞启昌:“我大儿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待下头的弟弟妹妹也极为宽厚,尽显长兄风范。”
其他人:“你小儿子连马都不会骑,还是武将家的儿子吗?”
虞启昌不忿,“我小儿子文采过人,念上几个月书就能拿下小三元!”
其他人:“你小儿子不会骑马,叉出去!”
这他妈就很让曾经令戎狄闻风丧胆的虞启昌生气了。
但虞启昌又舍不得逼虞衡,小儿子好不容易开了窍,那脑子多精贵,万一练骑射时一不小心把脑子给摔傻了怎么办?
那侯府不就亏大了!祖坟着火才出了这么个读书天才,不得好好保护他的脑壳?
这不巧了吗,正好虞衡被系统强压着学骑射,主动来找虞启昌要求学骑马射箭。
虞启昌一边暗戳戳担心,又一边窃喜,父子之间还是挺有默契的。
谁想到虞衡会这么优秀呢?念书厉害,学骑射竟然也挺快,还在景隆帝面前露了回脸。
这么优秀的儿子,谁能忍住不炫?
正巧虞衡试都考完了,下次乡试还在两年后,时间也不赶,这不就是个炫儿子的大好时机吗?
虞衡就这么懵懵的跟着亲爹出去参加了个聚会。会上大佬云集,差不多京城半数以上的勋贵之家都来了,个个身上都有爵位,还把自家出色的孩子都给带来了,一看就是炫孩子的局。
虞衡之前就是宅男一个,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吃吃喝喝晒太阳,对这些个叔叔伯伯都不太熟悉,也就认识他俩舅舅。哦,还有他俩舅舅身后的沈氏兄弟。
所以这其实是个勋贵家孩子的交友局吧?
虞衡眼风扫过其他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还觉得挺新鲜,看来今天又可以认识不少新伙伴。
不得不说,这帮少年的气质和展平旌他们就大不相同,展平旌他们那帮人,自带清高之气,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书生,还是念书念得特别好的书生。
这帮勋贵家的猛男们就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家学渊源,多数把自己往糙汉里捯饬,身形劲瘦目光如炬,看外表就非常不好惹。虞衡往他们中间一站,就跟一堆小豹子中间进了一只丹顶鹤似的,画风十分不搭。
当然,也有那些个生的文弱些的小伙伴,但虞衡一看他们带着薄茧的手掌就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瞧着是文弱无害小白兔,干起架来马甲一脱才知道内里是头恶狼。
比如承恩公府上的那位萧蕴,瞧着脸色是略显苍白了点,眉间莫名还带一股脆弱感,整个人就一文弱书生的长相。虞衡原本也以为这位大概是身子不太好,结果系统刷刷给他甩了组数据,说人家是武学奇才,根骨绝佳,天生就是练武的好料子,可比沈氏兄弟的天分强多了。那差距大概就是,人家萧蕴轻轻松松拿个武状元,沈氏兄弟拼死拼活挂在榜尾,对比不是一般的惨烈。
虞衡没见过萧蕴,不知道这人的行事作风,低声问一问沈氏兄弟,这兄弟俩也挺懵,齐刷刷挠头,怎么说呢,平时他们也跟这位玩过来着,但虞衡这么一问,他们竟然还呆了许久,愣是想不起来对方到底脾性如何,也是奇了怪了,怎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虞衡也忍不住黑线,承恩公可是景隆帝的母族,萧太后还在呢,照理来说承恩公家的公子也不会这么籍籍无名吧,身边不得围几个捧着他的人?
事实还真就是这样,沈氏兄弟确实对萧蕴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就知道有这么个人,也说过几句话,但记忆尤为模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虞衡都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有个什么系统,专门帮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然的话,这诡异的现象根本就没法解释。
沈氏兄弟也奇怪,“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要是你不说,我们都没发现他来了。”
虞衡:……
这么个大活人杵在承恩公身后,你们的眼睛是有多瞎才看不见?
系统这时候出来为沈氏兄弟说了句公道话:
【这就是萧蕴的神奇之处,和你相反,天生不引人注目,整个就一当刺客的绝佳好苗子。】
别说,这么一说还真带感。虞衡脑子里都有画面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高手风范尽显。
重点是,以这位大兄弟这奇葩的体质,哪天要真犯事了,说不准都能被人给直接忽略。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系统则淡定地提醒虞衡:
【宿主你还是想想等会儿比试的时候碰上他该怎么办吧?射箭还好,各射各的靶。要是打马球,他突然把球抢走了你都想不起来他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话好有道理,虞衡的脸色瞬间凝重了不少,眼神时不时往萧蕴身上瞟。
萧蕴敏锐地察觉到了虞衡的目光,心里也挺奇怪:这人竟然没像旁人一样忽视自己?
虞启昌他们也不爱那套弯弯绕绕,互相介绍一番后就摩拳擦掌地让人准备好骏马和弓箭,一言不合就让孩子们上场来比上一比。
在场的少年共十个,正好分为两队,公平起见,分队由抓阄决定,抽了个菜鸡队友也只能怨自己菜。
虞衡随手一抽,打开纸团一看,上面写了个“天干”俩字,沈氏兄弟就跟连体婴似的,抓阄也没能分开他们,两人都去了“地支”队。
虞衡这边的队友也凑齐了,镇北侯家的韩平疆,辅国将军家的吴越,诚意伯家的秦安邦,安国公家的梁统,再加上虞衡,正好是五人。
沈长安那边突然嚷嚷起来,“诶,怎么回事,我们这边还有个呢?”
虞衡循声望去,就见萧蕴默默上前一步,幽幽道:“我刚刚已经说过我和你们抽到了一边。”
沈长安四人顿时面色尴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敢转头看向萧蕴。
虞衡几人同样无语,面上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萧蕴这体质,真是绝了。
但正如系统所说,萧蕴这奇葩的体质在赛场上可是出奇制胜的法宝,虞衡上场前还给几位队友分析了一波来着,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要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萧蕴也不至于当了这么多年的隐形人了。鬼知道他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韩平疆等人每每准备挥动球杖击球时,神出鬼没的萧蕴总能第一时间冒出来精准地把他们的球给抢走。
那犀利的眼神,那风骚的走位,那干脆利落的动作,甭提让韩平疆等人心里多憋屈了。
更让他们郁闷的是,萧蕴那体质真是防不胜防,刚刚才提醒自己一定要注意他来着,转头眼睛和脑子就自动跳过萧蕴的身影,再次当对方不存在,继续被抢球。
这么个奇葩的景象,别说在赛场上的韩平疆等人了,就连看台上的虞启昌等人也傻了眼,眼神纷纷往承恩公身上扫,奇道:“你家这小子是个什么路数?”
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回 见到这么奇怪的人。赛场上的人忽略了他也就算了,毕竟年轻没啥经验,问题是他们这些大多数都在沙场上历练过的人也时不时忽略了对方,这就有意思了。
承恩公对自己这个儿子的迷之体质也很无奈,摊手道:“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和虞兄家的幼子突然开窍会念书了一样,都是天分问题吧。”
“那你儿子这个天分有点偏啊,就这天分,回头进了官场,陛下三天两头把他给忘了,总是想不起他这么个人,那他还怎么混?”
这问题就扎心了,承恩公简直要吐血,苦着脸道:“我也正担心这个问题呢!”
倒是虞启昌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瞧你家儿子这功夫练的不错,若是他日战事再起,派他去当个刺客,就他这体质,出入戎狄王帐不就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说不准把戎狄的王给宰了,大摇大摆走出王帐都没人能发现他。”
这个思路可真不错,一帮人顺着这话一想,莫名觉得那场面还挺振奋人心,纷纷对着承恩公点头道:“没错,你儿子就适合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