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要我夸你诚实守信?你再晚来一会天都亮了,有点公德心好不。
这领导搁在现代是要被挂论坛上骂周扒皮的。
司马珩闭上眼,“睡吧!”
沈荞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和一位帅气的老兄保持纯洁的盖被子纯聊天的关系。
一时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心酸。
不过沈荞越发确信他可能不行了,若说是对她没念头,那日日还不去抱小美人,过来蹭她的床,也是离谱。
沈荞对他更没想法了,她觉得她和太子兄躺在一起,仿佛好姐妹。
作为好姐妹,沈荞觉得自己得有些良心。
“殿下。”沈荞看着他的脸,轻声叫了句。
司马珩睁开眼,目光冷冷看着她,看得沈荞背后直冒寒气。
“妾听闻殿下要去打仗了。”沈荞有些难过地说,似是很担忧。
司马珩觑着她,“所以呢?”
“妾舍不得殿下。”沈荞故作娇蛮,“陛下又非只有殿下一个孩子,若说亲征,哪有让储君去冒险的。二皇子亦是人中龙凤。”
姐妹,听我的,让你弟弟去!
人家有母族保驾护航,比你好使。
司马珩倏忽笑了,“你倒挺会打算。”
第二十章 你不对劲
司马珩第二天又是一早走了,宛如一个提裤子走人的渣男。
沈荞一点儿都不想和这种人当好姐妹。
他就只会利用她。
因为她第二天终于知道,淳王的女儿臻阳公主,昨日刚传出来消息,可能要许给太子做太子妃了。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不过这风言风语和剧本里并不相同,剧本是明明白白皇帝陛下口允的,而现在,只是外头传的,具体消息从哪里出来就不知道的。
据说最早的消息是司马琰有意同淳王结亲,皇后为了促成这桩婚事,特意还做了宴,但淳王装傻当看不明白,皇后又不愿意说得太直白。
因为她弟弟的事,皇帝如今对她多有防备,淳王手握部分兵权,一向对司马荣湚忠心耿耿,是司马荣湚罕见信赖的左膀右臂,若是司马琰能娶到臻阳,也算能缓和皇后与皇帝的关系了。
卢氏也频频和淳王打交道,明里暗里予了不少便利。
但对淳王来说,便显得有些冒险了,皇帝虽然更喜欢自己二儿子,但对卢氏如今却诸多防备,他若此时上赶着贴,难免皇帝不会有疑心。
淳王倒更希望臻阳能嫁给太子,一来太子无母族,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不存在淳王攀附一说。
而皇帝即便不是很喜欢司马珩,但也不至于不为储君考虑,为太子择选一位自己信得过又手握实权的靠山,也是必要的。
所以最后得出结论,臻阳和司马琰不大可能成亲,倒和司马珩很有很可能。
毕竟放眼朝野上下,数一数合适做太子妃的不多。
而传言最激烈的时候,司马珩在忙了数天的朝政后还不忘漏夜回去看望自己新晋的良娣。
临走前还嘱托王生好好布置,俨然一副把别院当婚房的架势。
这态度明显是抗拒同淳王联姻,本身太子册立一个毫无背景的农家女为侧妃已是非常不合规矩,且直接给了良娣之位。
太子侧妃只有良娣和宝林两个位分,良娣是贵妾,地位仅次于太子妃。司马珩如今宠良娣太过,臻阳嫁过去,虽是正妻,难保没脸。
若司马珩有意同淳王结亲,怎么着也会收敛些的。
但他没有,他反而变本加厉了。
沈荞头戴帷帽,坐在敬都最大的酒楼里吃东西,边儿上跟着王生和容湛。包厢外全是穿着短打的打手。
沈荞今日里心血来潮,说好想出去看看。王生便说:“那奴给娘娘传娇子。”
沈荞:“???”
她愣了片刻,“我可以出去?”
王生回道:“自然,殿下说,娘娘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是娘娘矜贵,出门要多带仆妇侍从。”
沈荞:不早说。
于是她便高高兴兴出门了。
然后在茶楼酒肆听了不少关于太子和自己的八卦,这会儿垂头丧气地缩在这里吃东西,她招手想让人来陪着自己吃,没一个人敢坐下来,就连叶小植都慌张摆手,差点跪下来。
沈荞觉得没意思,古代人也太没意思了。
沈荞吃饱了,出门的时候,掌柜亲自来送,躬着腰不住陪笑,“贵人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沈荞下楼梯的时候,正有一拨人要上楼梯,对面一女子和一青年,似是兄妹。
这楼梯不宽,沈荞已下了两个台阶,对方快步上了两个台阶,似是故意要堵她。
各自身后都是仆妇侍从一大群。
以沈荞多年宫斗剧经验,这可真是太熟悉的场景了。
狭路相逢,比的是谁位分高、靠山硬……
若是对方没有快走那两步,沈荞估摸着就退回去两步给她们让让路了。
但如今这局面,显而易见是有人来找茬,沈荞顿住脚步,侧头问王生,“下头是谁?”
王生是伺候司马珩的老人了,后来司马珩当了皇帝,这位还是宦官第一人。若对方有头有脸,王生不至于不认识。
王生低声说了句,“淳王嫡出的一双儿女。”
淳王儿子众多,却独有臻阳一女,且是嫡出,金尊玉贵的,地位堪比公主。
沈荞默默琢磨了一下,郡主和世子品级比太子的妾是要高的,按礼说自己该行礼退让的。
但是沈荞没想到自己和臻阳这么快就撞上,一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守那劳什子的礼节。
这会儿自己退了,待会儿若臻阳真闹起来,那必然自己落了下乘,让她逞完威风,外头那些说臻阳嫁给司马珩显得没脸的声音就会小很多。
毕竟左右不过是个妾,再贵重也只是妾,太子的宠爱不见得长盛不衰,太子妃之位却是恒久稳固的,将来新帝登基,便又是皇后了。
剧本里臻阳是得了陛下口允的婚事,所以才以未来太子妃自居,对沈荞颇为看不上的。
如今倒是什么状况?
沈荞冲王生使了下眼色,王生意会,上前两步,遥遥拱手,“老奴见过郡主、世子爷,可巧我们主儿也出来走动,这下便要走了。楼上不宽敞,我等退回去拥挤在这里,怕扰了郡主世子的尊驾,还请劳烦郡主世子稍微退一退。”
对面也出来一个说话的,“原来是良娣,奴们见过良娣。”
王生称了句主儿,显然不想声张,对方这一嗓子,生怕旁人听不出来。
沈荞一直住在别院本就不合规矩,如今还在外晃悠,虽然是司马珩准允的,说出去总归不好听。
王生微微蹙眉。
那边一拜,这边的下人们也福身拜对方。
然而僵持着谁也没有动。
沈荞隔着帷帽颔了下首,抬步往下走了。
臻阳也往上走。
气氛一点即燃。
到了中间,面对面了,谁也没有让谁的架势。
臻阳终于开了口,“哪来不懂礼的村妇。”
语气带着嘲讽,旁边的老奴忙接道:“见了郡主和世子也不避让,可知该当何罪?”
沈荞安静看着对方,“嗯?不好意思,最近耳朵不好使,听不清。过不去是吗?”沈荞招呼王生一下,“都往边儿上站一站。”
王生忙拱手,“对不住了郡主世子爷,我们殿下心慈不愿意主儿劳累,所以我们主儿确切还没来得及学礼节,回头我敦促教习嬷嬷。还望郡主世子爷见谅。”
臻阳冷哼了一声。倏忽扯了沈荞一下,“你同本郡主装什么装。”
沈荞倾身,压低了声音说:“你来找我晦气,我还站着任你打我脸?你莫再闹了,你得顾你的郡主脸面,我一个农妇,下手可是没轻重的。”
臻阳气得涨红了脸,抬手就要打,“放肆。”
沈荞攥住她手腕,推了回去。
两边下人把主子围住了。
沈荞还在阴阳怪气,“我没人教规矩,莫非郡主也没有学礼仪?”
“你一未出阁的姑娘,在外头收敛些,传出去名声不好。”
……
眼见着郡主气得都要打人了,王生赶忙护着沈荞从旁边挤过去,顺道不住给臻阳道歉。
等沈荞下了楼,她愁得直揪头发,她觉得自己为了好姐妹真是两肋插刀了。
也不知道好姐妹有没有良心,会不会跟剧本里一样去保她。
若是不保,她对着郡主一顿输出,怕是要死。
沈荞左思右想,丧着一张脸嘟囔:“我现在怀个孩子,来得及吗?”这招数能不能用第二次?
叶小植是自己人,王生也知道她上回“有喜”是故意拿来给自己开脱用的,所以她这会儿说话也没忌惮。
她垂着头,跨出酒楼大门的门槛,没有人回答她。
她抬头,险些一咯噔。
怪不得没人回她话。
她的好姐妹正负手而立站在酒楼大门口,一副来迎接她的架势。
沈荞顿时憋出一汪眼泪,委屈扑过去,“殿下,妾好像闯祸了。殿下治我的罪吧!”
司马珩扶着她的腰,并没有推开,低头凝望她好一会儿,“这么着急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