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为了女人出手帮忙吗?”
沈知舟不说话。
“为了我呢?”
“会。”
“啊,”时翘故意拖长了音,“沈先生,这样看来,你是个昏君啊。”
“时翘。”他警告般叫她名字。
时翘一点不怕,得寸进尺,“你肯为女人出手,是因为你很缺女人?”
沈知舟咬牙:“我缺你!”
时翘在椅子上笑得缩成一团,沈知舟黑着脸要打人了。
“我错了,你继续。”时翘赶紧认怂。
“然后我就找人调查了一下时商……”
时家那会儿基本被沈知舟逼得山穷水尽了,左堂能看上他什么呢?原来时商早年在边境倒腾皮草,手里有不少走私的路子,这些年洗白了,不干这些事了,但当年的兄弟们都是一条船上的,关系还是很铁。
左堂能看重的,也只有这点了。他可能有这个心,但没没这个行动。
沈知舟知道他觊觎聚信,左堂年纪不小了,再得不到聚信,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他应该很心急了。如果神沈知舟出了什么事,他肯定要急不可耐地往上爬,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他要往上爬,需要大量活动资金,他很可能会放手一搏,铤而走险。
时翘大吸一口气,“沈知舟,你这是钓鱼执法!”
沈知舟看她一眼,不疾不徐解释,“我知道他想要聚信,但从来没打算设计他,因为他对我造不成威胁,由着他蹦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我收到了时柔寄的信,就是那几张纸。”他顿了顿,走到时翘面前,俯身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居高临下看她,“他可以挑衅我,但他不应该找人刺激你。”
所以不能留着他了。
沈知舟就在收到信件后,短短两小时内设计好一切,然后等着左堂心急出错撞进他的网里。
沈知舟说完,又直起身,垂下眼没看她,“昨天刑讯人员通知我,据左堂口供,我父亲最后是被他气死的。”
外界一直传言,沈宿是被沈知舟气死的。当初确实是他不肯回聚信,跟沈宿吵了一架出国了,沈宿心脏不好,他走后没多久,沈宿就倒下了。当时情况很紧急,但最后也脱离了生命危险。据左堂口供,是他在沈宿重病卧床期间,找人做了沈知舟跟宋雅的假床照,拿去刺激沈宿,沈宿气得再次犯病,在他眼皮子底下咽了气。
他从很早之前,就想要得到聚信。
沈知舟慢慢说着,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最后,他补充:“不管怎么说,是我给了他害死我爸的机会。”
他面无表情的走回料理台,又开始揉面。
时翘站起来,走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事。”
对这些事他早就坦然了,但她的心疼让他愉悦。沈知舟低低笑了声,背脊在抖,“嗯。你别捣乱了,乖乖坐着去。”
“不,”她靠在他背上说话,“我要看着你包饺子。”
沈知舟没再说话,挂着个时翘,手脚麻利地干活。
“沈先生,你居然还会做饭!”
“我在国外的时候,我爸气坏了,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卡全都冻结了,我不自己做饭,怎么办?”
时翘想起了什么,搂着他的腰笑起来,“爷爷说你以前很野?”
沈知舟顿了顿,大言不惭,“没,我一直比较温柔。”
时翘:……您可真不知道要脸。
时翘一直在笑,身体不自主地抖,在他背上蹭来蹭去,搂着腰的手也随着乱动。
沈知舟拧了拧眉,“别乱动,痒。”
时翘不敢乱动,探出半个头,在那儿看他擀皮。
“沈先生,什么是中间厚边上薄?”她想起视频里的解说,忍不住问。
沈知舟压了压小面团,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擀面杖,然后又点了无影手技能,一手转面皮一手滚动擀面杖,片刻,一张面皮就出来了。
时翘:……
她看得清楚点了,他们很吊,那面皮边擀还边能转动,跟变魔术似的。
“这样,中间厚,不容易破。”
时翘观察了一下,饺子皮被擀得像个薄飞碟似的,两边薄薄的,中间隆起一小块。
时翘感到惊奇,再去看沈知舟,他修长的手指翻动,一片片饺子皮就出来了。
他手指干净修长,很漂亮,动起来的时候更加吸引人,擀皮都优雅地跟弹钢琴似的。
她忍不住表扬,“沈先生,你的手指好厉害。”
很普通一句话,不知道又触到他那根神经了。沈知舟停了下来,侧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说什么?”
时翘居然秒懂,惊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色?”
沈知舟笑了出来,满是面粉的手遮住她的眼,胳膊一夹,转身又把她架到料理台上了。
时翘就穿了件宽大的衬衣,被捂住眼,一时没有安全感,光洁的两条腿就下意识缠上他的腰。
沈知舟又低笑了一声,时翘瞬间面红耳赤。
她用手抵住他胸膛,“你先包饺子啊,先让我吃饭,我饿了。”
沈知舟欺身上去,凑在她耳边,就说了三个字,“我也饿。”
然后就低头吻了上去。
时翘还想抵抗,但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能攀着他的肩,任由他拿捏了。
时翘在迷迷糊糊中,残存的理智还在想,不是说好三天不准碰了?答应得爽快着呢,现在掰我腿是什么情况?
或许这就是奸商吧,嘴上答应的跟做的不是一回事。时翘默默想,下次要签合同才行。
身为北方人的沈先生,原本非常会包饺子,但今天情况特殊,谁也没包成饺子。大过年的,一人就吃了三个奇形怪状的饺子。
但沈先生吃饱了,简直是饕足。这“年夜饭”非常美味,让人满足,是沈先生这小半辈子里过得最美妙的一个年。
时翘就没有那么高兴了,被沈先生摁着“吃年夜饭”,又摁着“吃宵夜”。最后午夜又把她弄醒,说现在不允许放炮了,但自己是个守旧的人,该有的仪式不能免,所以……放了炮。
时翘:你守旧你大爷!臭流氓!
时翘被他折腾得累坏了,忍不住小声嘀咕,“沈先生,你年纪不小了,你注意一点好不好?又不是精力旺盛的小男生了。”
这话让沈知舟不高兴,他才二十六,正是旺盛的时候。他要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的旺盛,他翻身,再次摁住了时翘。
时翘只差一脚把他踹下床了。
分居,明天就分居!
第97章 chapter97 正文完
按习俗, 大年三十该去看看沈知行的。
但沈知舟最近很忙很忙,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窝在小别墅里几天都没出门。
他还好, 只是没出门, 时翘连床都很少下了,差点被“养废”。各种意义的废, 吃喝都有沈知舟伺候, 伺候废了,而她吃饱伺候沈知舟,也伺候废了。
两人简直放肆到没眼看,除了彼此纠缠,啥也没干, 恨不得把以前错过的全都补回来。
就这么天昏地暗的在别墅里厮混了好几天, 眼看着离年后上班越来越近,沈某人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在上班前一天, 两人终于决定出门走走, 这才想起了去看看沈知行。
这段时间来看望故人的人不少,但寒冬的陵园依旧笼罩在一片肃穆萧瑟之中,死气沉沉, 让人的情绪也跟着压抑。
两人站在沈知行墓前, 看着那方小小照片,谁也没有说话, 空气沉闷憋窒。
过了很久,时翘缓缓开口,“哥哥的死,跟秋妍姐有关,对吗?”
沈知舟怔了一下, 侧头看她。她没有看他,一直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像是看到了曾经那段泛黄的岁月。
沈知行资助了很多贫困生,为什么单单跟她合照?
不是,沈知行还跟宋秋妍合照了,只是相关记录全被人为销毁,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时翘当时小,看不明白,后来长大了,又被A市的新生活冲击,被仇恨支配,更无暇去细想了。
但这次不一样,她自信、理智、冷静,一想就察觉猫腻了。
沈知行跟宋秋妍关系不正常。
时翘当时读六年级,宋秋妍高一,住在时翘家隔壁,两家都只有一个女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宋秋妍真是心意拿时翘当妹妹,时翘也把她当成了亲姐姐。沈知舟是看在宋秋妍的面子上跟她合照的。
沈知行去世后,宋秋妍也自杀了,所以时翘才受不了,一心想要报仇。并不是为了沈知行,更多是为了宋秋妍。
这一次,时翘查了宋秋妍,这个人是存在的,这点毋庸置疑,但跟沈知行相关的东西一点都查不到。她明明记得,自己跟沈知行合照时,宋秋妍也跟沈知行单独合照了,但哪里都找不到。
她又从沈知行这边查,同样的结果,没有宋秋妍一丝一毫的痕迹。
很明显,有人刻意抹去了他们之间的联系,这更证实了她的猜想。
时翘等了会儿,没听见沈知舟说话,她侧头看他,对上他沉默的眼。
“翘翘,我……”
时翘没等他说完,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软声道:“沈知舟,你真的没必要什么都自己扛。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你无关,你甚至可以算受害人,你为什么不辩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