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舟明显怔了一下,苍白的脸开始晕上血色,原本灼灼的目光有些闪躲,但仍旧闷闷道:“要。”
时翘抬手捂住他的嘴,亮晶晶的眼看着他,“那这样算什么?”
沈知舟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下来别到身后,“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
时翘用空着的那只手扶住他的肩,故意道:“算早恋。”
沈知舟怔一下,温柔纵容,“好,算早恋。”
时翘推了他一把,“我妈不让我早恋。”
沈知舟又抓住了她这只手一起别在了身后,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压进了怀里,“那别让她知道。”
时翘双手被他控制在了身后,腰被搂住,整个人像失去了着力点,只能顺着他的力道紧紧贴在他怀里。
他身上熟悉又让人安心的味道在蔓延,时翘被这股味道包围,觉得就像是被沈知舟包裹住了一般,心甘情愿地沉沦。
她仰着头,蒙着水汽的眼看着他,沈知舟的眼睛被情、欲灼烧到发亮,时翘的心都跟着颤,心跳也逐渐加速。
他似乎在忍耐,黑沉的眼死死盯着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漂亮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微干,带着命令的口吻:“闭眼。”
时翘摇头,“我想看着。”
沈知舟没说话,唇抿得更紧,揽住她腰肢的手一松,从旁边抽了条领带过来,直接遮住了她的眼。
时翘瞬间陷入黑暗之中,而其他的感官因此被放大到极致。
她能感受到他再度揽上来的手,掌心贴在腰侧,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灼人的温度。时翘腰间酥痒,头皮一麻,忍不住紧绷起来,甚至下意识想要躲开。
但她完全被他控制住了,只能被迫接受他的所有给予。
接受在她看不见时,他变得贪婪的目光,脱下伪装后极具侵略和占有的神情。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寸寸游移,生怕错过一处,除了情动,更多的是得偿所愿后的巨大满足和担心得而复失的忐忑。
即便到了现在,他还是不安,还是想要将她永远绑在身边。
时翘双手被别在身后,被沈知舟抓住,腰肢被他揽住,只能无助地坐在他腿上,仰起头,在黑暗中等待他的指引。
黑暗除了放大她的其他感官,也放大了她对未知的紧张。她甚至不敢实打实坐在沈知舟腿长,只微微颤抖着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鼻息间的药香越发浓郁,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时翘的皮肤被刺激得紧缩,越发紧张不安,颤巍巍叫他:“沈知舟……”
浓重的鼻音是无形的撒娇和引诱。
“嗯,我在。”
裹着情、欲的声音越显磁性,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时翘背脊都麻了,下意识想要夹紧双腿。
沈知舟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干什么?等你长大了再说。”
他说得很隐晦,但时翘瞬间就领悟了,羞得满脸通红。
现在的情况,她完全处于被动的劣势状态,他可以慢条斯理气定神闲的欣赏她的各种姿态神情,而她什么都看不见。
而且她发现,一旦自己看不见他,沈知舟就有点野得没边。
她咬着嫣红的唇瓣,冷静了会儿,嘟囔道:“你把领带拿开,我要看。”
沈知舟没说话,但皮肤处传来的热度更明显,他靠得更近。
耳边有灼热的气息拂过,他在她耳侧轻吻,带起一片酥麻,过电一般瞬间充斥全身,在头顶炸开,时翘忍不住重重喘口气。
就在她沉沦迷糊时,靠在她耳边的沈知舟低低说了一句话,“你看什么?看……”
他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几乎是气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黑暗中,时翘蓦地睁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脸颊烫到难以承受,颤着声再次确认:“沈、沈知舟,你、你刚说什么?”
沈知舟神色坦然地凑在她耳边,再次用气音一字一句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说话时,温软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耳边,激得时翘颤栗起来。
她总算是明白了,在她看不见时,沈知舟不仅野,还格外骚。只有当着她的面时,才会认真做一个衣冠禽兽。
她羞恼地吼他:“闭嘴。”
声音却软得不像话。
“嗯。”
他应得乖巧极了,好像刚才那些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他还是一个正经的好霸总。
可就在他应完的一瞬间,时翘就感觉到他温软湿润的唇瓣覆了上来。
时翘被他控制住,陷在黑暗里,被迫接受容纳他的一切。
他轻轻地吻她,在她唇瓣上辗转啃咬,舌尖舔舐抚弄,极尽缠绵之能事。
这与上次的吻不一样,上次带着发泄和宣示,甚至是占有。但这次,更像是一种长久又永恒的倾诉,告诉她,他无尽的煎熬、等待和思念。
她以为沈知舟对她,更多的是占有欲,可他轻柔细致的吻似乎剔除了占有和欲望,剩下的感情已经汹涌厚重到让时翘惊讶。
在动情之时,她似乎听见他叹息般的说,“我是为你而来的。”
他声音很低很低,裹在两人的喘息和拥吻中,带着点委屈、不甘,可也有满足。
但仔细辨别时,似乎又什么都没说,意乱情迷中,耳边只有他略压抑的喘息。
*
从出事之后,沈励一直不言不语,自己呆坐着。宋雅来看过他几次,他也全程一声不吭,每次都是她自己劝着劝着,就红了眼眶偷偷抹泪。
七天,死者出殡,沈励让人送去的花圈全被砸烂扔进垃圾堆,死者家属叫嚣永远不会原谅他,要让他一辈子生活在内疚和噩梦中。
宋雅拦住了送花圈回来汇报消息的人,自己红着眼进了病房。
看着病床上日渐消瘦的少年,她强颜欢笑,“今天天气不错,妈妈推你出去走走?”
沈励没说话,甚至没动一下。
宋雅又找了些话题,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但他依旧无动于衷。
“沈励!”宋雅气急,喊了起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们都知道,你本意并不想害死谁,意外发生了,没有人能改变!你能不能振作起来!”
沈励木然地转动眼珠,看向他,“可他还是因为我才死的。”
“你也不想啊,这是意外,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你能不能争气点?”
“我没有折磨自己,”他依旧木然地看着她,声音也毫无生机,“时胖胖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我活该受这份罪。”
“时翘?”宋雅嗤笑,“沈励,你不配当我儿子,你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让一个野丫头指手画脚?靠勾搭沈知舟上位,她算什么东西?”
沈励的眼里有了一点点光彩,却是嘲讽,“你不也一样?不过你失败了。”
宋雅怔在当场,随即恼羞成怒地大吼:“你说什么呢?”
沈励又恢复了那种木然的神情,“没说什么,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被自己的儿子点出那些不光彩的事,宋雅脸色难看,也待不下去了,转身摔门离开。
时柔抱着花束进医院时,就见到了满脸怒色的宋雅。
今天死者头七,家属闹得厉害,在崇德外挂起了白条幅,声称要把骨灰盒要带来放在校门口。
学校闹得鸡飞狗跳,沈励的几个狐朋狗友不小心说漏嘴,在群里提起了这事,之后回想起来,一个个去私聊沈励,想安慰他,但他谁也没回。
时柔知道了这事,请了假,过来看他。不管他怎么对她,她就是放不下,沈励一有风吹草动,她就奋不顾身地跑来。
宋雅本就一肚子火,看见时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上前夺过她怀里的花,一下摔在地上,狠狠踩两脚。
“你来干什么?趁着沈励情绪不好,要趁虚而入?”宋雅冷哼一声,“我告诉你,你敢打沈励的主意,我就把你那些破事全都告诉他。你这个烂货也配跟我儿子在一起?”
她吼完,想都没想,扬起手来甩了她一巴掌。
时柔被她打得偏过脸,却始终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咬着嘴唇,止不住颤抖着。
宋雅发泄完,踩着高跟鞋离去。
时柔在原地站了好久,然后去医院小卖部买了几颗糖果,含了一颗在脸颊处,这才拨通了左堂的电话。
那端响起了男人油腻的声音,时柔压住心底的恶心,问道:“宝贝,我晚上过去,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她含着糖果,说话口齿不清。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话没说完,左堂挂断了电话,视频随即发了过来。时柔冷着脸,挂断视频。
左堂的语音又来了:【接视频,你大概忘了要服从我的命令。】
视频再次发来,这次时柔接通了。
“你的脸怎么了?”
她白皙的脸颊上的红肿很明显。
她捂着脸,带着点哭腔,“没、没什么……”
“昨晚的惩罚你是不是忘了?”
时柔下意识哆嗦一下,战战兢兢道:“是、是宋……”
“宋雅?”男人笑了笑,发福的脸上褶皱越发明显,“小柔,你背着我去看沈励,你该受到惩罚,但宋雅可不配教训我的人。晚上好好表现,这口气老公就给你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