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离开村子有段距离后就开始奔跑,结果到了那边,什么也没有。
就连昨天朱亮和那位邓同志留下的血也一点儿没发现。
“为什么?”
虽然疑惑,但可以肯定,那位邓同志应该没什么事儿。
想到这些后,应寒又摸了下耳后,仔细回想着昨天,摔倒时的地方。
好像就是这个隐秘的小路上,等应寒走到地方,蹲下来用手扒拉了下地上的杂草和土。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东西,见时候不早了,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
当然没忘了她出来是割草的,所以回到平常割草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任务。
自己背着那么多的草,早上又没吃饭,实在是太累了。
这么一累,就像到了她的瞬移的空间,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赶紧蹲下,摸了下自己的耳后。
应寒又进到了雾蒙蒙的空间里,看着伸手一片白雾的地方,不由的叹了口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呀,以前看小说,都是什么空间,什么保鲜,灵泉,各种药材,各种好吃的储物空间之类的,老天爷,你给我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呀,每次进来就是这个地方,我还以为是和哆啦a梦的任意门一样呢,哎...”
应寒转了半天,还是如此,只好败兴的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应寒遇到了早上来上工的村民。
她来这里一年多了,不怎么和村里人说话,但村里人也都认识她,原本白白净净的小脸,才一天没见,脸上就那么大一块红,见了她的人都是一愣。
有好奇的直接问出了口“应知青,你这脸怎么了?”
应寒有些羞涩的摸了下自己,把昨天和佩姨说的那些说辞和她们说了一边。
“哎呀,赶紧找大夫看看吧,这是什么颜色,咋洗不掉呢?”有好心的村民道。
“有些颜色弄上了就是难洗,你看朱砂不就是么,洗几次才能洗掉呢,去看大夫还得花钱。”也有村民觉得没什么,以为过几天自己就掉了。
应寒没和她们多说太多,说着羊还等着吃草呢,说完大步离开了。
身后的有好心的村民道“这小姑娘才是十四吧,听说在城里,爸妈惯着,来的时候,连稻子都不认识,你看看现在,割草一点儿也不含糊。”
“刚来的时候才刚过十三,那些知青都不喜欢她,也是个可怜的。”
“自己家还吃不饱呢,可怜人家干什么,赶紧上工吧。”
...
第8章 困境
应寒不知道村民背后的议论,回到棚子后,把今天的草放到羊圈后,洗了把脸,喝了碗早上佩姨做的,昨晚剩下兔肉汤配野菜,没有别得了,就这些。
而且还得撑到中午,中午佩姨都在发愁吃什么呢,她们这儿已经缺粮好几天了。
离发粮食还有十天呢。
说句现在很贴切的现状,猪圈里的猪都比他们吃的好。
“一会儿我喂完猪,再去附近挖些野菜来。”佩姨叹了口气,也是很无奈。
整天这样,他们女的都受不了,别说两个男人了。
特别是严老师,每天最脏最累的活儿,都是他一个人在干。
“佩姨,我和你一起喂猪,等会儿咱们一起去挖野菜。”
“好。”
牛棚里,一共有十头猪,三四十只鸡,四头老牛和两头小牛,三头驴,十五只羊。
每天严老师就负责清理这些畜生的粪便,堆积到一起,用来给庄家施肥。
梁爷爷负责放牛和驴子。
应寒负责放羊,梁姨负责十头猪和几十只鸡。
这些鸡里,有十几个下蛋的,当然,每天都有村里负责的人来收走的。
为的就是防着他们偷盗。
哎,吃不上饭还不算什么难过的事情,最让人过不去的,就是生病。
生了病,没钱看,就算有钱,也没人愿意过来给他们这些人看。
所以只能忍着,硬生生的挨过去,你挨过去了还好,挨不过去,那就是你福薄,只能到这里了。
索性,应寒来到这里一年多,在她的记忆里,只生过一次病,连着干了几天的活,又淋了雨。
半夜发烧,最后佩姨守了一夜,一直不停的给她换毛巾敷额头。
第二天,梁爷爷在外面给她挖来些野姜,熬了姜水,喝姜水退烧的。
那几天她被佩姨盯着不停的喝热水,喝几天病自然就好了。
所以只要不发烧,一些感冒的小病都能挨过去。
梁爷爷在棚子不远处,特地种了几个姜疙瘩,从去年的两个芽到今年已经印了一大片了。
平时梁爷爷很注意,时不时的过去看看,这可是他们救命的东西。
应寒这会儿发愁了,今年已经是七六年夏天,今年的冬天,远在北方的应爸爸也是在这一年冬天被村里人打到了要害,没有熬过去。
不行,既然来了,不能在让悲剧发生,她得想办法,最好给这一世的爸爸妈妈邮寄点儿东西过去。
可她现在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而且她在最南边,爸妈在最北边。
一时过不去,通信更不可能。
联系哥哥?他记得哥哥那个时候正在出任务,还受了伤,自己都自顾不暇。
老天既然让她提前知道了剧情,那她就要好好的把握,这次一定不能让原主的家人在这么悲惨收场。
“寒寒,寒寒?在想什么呢,咱们走吧?”佩姨收拾利索后,从屋里拿了两个破篮子,递给了应寒一个。
应寒赶紧回了神儿,拿过篮子跟上了佩姨的步伐。
其实她们去挖野菜,不敢走太远,也只是在棚子附近找找看。
这个时候,最旺盛的就属灰灰菜了,掐了头,过几天又长出来了。
在南边就是这点儿好,野菜常年有,但就算常年有,也是很抢手的,大家都缺吃的。
除了灰灰菜,应寒还发现了些树头菜,苋菜也有些。
应寒舍不得掐,准备把她移到不起眼的地方,今年收些它的种子,明年偷偷的种一些。
这样以后就有菜吃了。
佩姨说这个地方很少有人看到,先不用碰它。
“佩姨,我想我爸妈了,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爸爸出事儿了。你说,我能不能给爸妈写封信呀。”
“寒寒,你可不能写,不允许”
应寒皱了眉,眉宇间尽是担忧,这该怎么办。
“哎,孩子,忍忍吧,总有一天会见到你爸妈的。”佩姨也是尽显无奈,谁不想呀,她无数个日夜都想着自己的女儿。
也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了。
“要说起来,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知青,是可以回去探亲的。”
应寒一喜“真的么?佩姨?”
“是可以,但也得让村长给你开介绍信,如果他不给你开介绍信,你也回不去。”
村长呀,这边的村长挺不好说话的。
应寒又犯了难,不过这也是个办法,如果能回去探亲,她就偷偷的过去看看她们。
中午,清汤野菜。
吃过饭,大家都开始了一天的午休。
应寒回到自己屋里后,坐在床上想了很久,才从原主的记忆中,想到了自己的钱。
连忙下去把自己的包袱拿出来,包袱里面有一件厚点的棉袄。
棉袄反过来后,两个袖子里子里都有两个小口。
应寒从小口里,分别拿出了一沓票。
一个袖子里卷了一个把厚厚的钱,应寒数了下,一共有一百二十块零五毛,这是临来的时候,爸爸告诉她的法子。
另一个袖子里,装的是各种票。
一共有几十斤的粮票,有五斤的糖票。
这些都是爸爸在被拉走前,匆匆交代她的,不,应该是交代原主的。
应寒的妈妈是先被带走的,带走后,爸爸就觉得他们是逃脱不了了。
然后在被拉去谈话前,拉着应寒,把他家大部分值钱的东西,都放到了一个铁罐子里,只拿出来了一小部分,放到了外面做做样子给他们看。
然后让应寒拿到了外公的老宅子那边找个地方埋起来。
应爸爸在被带走前,先是让女儿穿上了袄,告诉她这个棉袄里有给她留的东西,都在两个袖子里,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她脱下来。
后来有叔叔才告诉她,爸妈被下放到北边s市的一个村里改造去了。
再后来她被女主忽悠到了这里,她来到这边一年多,就只和哥哥通了两封信。
哥哥每次来信,都给她带一个大包裹。
但都被支书给扣下了,说她是不良人士的子女,必须要严格审查才行。
反正审查到最后,到她手里的东西,所剩无几。
后来,她给哥哥写了一封信,让他不要给她寄东西,只写信就好。
最近这一段时间,哥哥肯定很忙,所以也没见他来信。
应寒看到这些钱,暗道原主太小了,都不知道上街去买点儿吃的。
这一年多,她重来没有去过镇上,不去镇上,怎么换粮食,她年纪小,平时干不了多少活儿,工分少发的粮食也少。
应寒幽幽的叹了口气,又把这些东西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