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再好吃的牛排,你连续吃上一个礼拜也会吐啊。
更何况国人的喂,离不开汤汤水水的滋润东西,吃对于国人来说是享受,不是洋人那些只靠摄入蛋白质能量来维持生命的等级可比的。
牛排面包沙拉,偶尔吃可以,餐餐吃,那可真的有点够呛。
又是没胃口的时候,谢知言拿出了一罐子酱黄瓜,又捡了几块酱带鱼,立刻打开了余露露的胃。余露露用面包蘸着菜,就这么吃的挺满足,要是这时候喝个甜品就好了。
除了酱菜,余母准备的还有风干的肉干,菌菇,搓好的各种圆子,最多的是调料,这是谢知言引导的,只要有了调料,什么做不出来。
外国人做菜少了那些味儿,问题就出在调料上。
谢知言去找到厨房,特意给厨子小费,让他煮甜品,自己出钱出料,这才让余露露吃的舒心了点儿。
两人就这么每天逛着,从客房到甲板,再到二层、一层,最终连负一层的烧锅炉都逛过了,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喝酒聊天,打牌开玩笑,一个月过后,任谁都有了疲态。
整日都是茫茫的大海,仿佛没有尽头,那传说中的终点好似永远不会到达。
而他们,便处在这座孤岛上,每天面对的是一样的餐点,一样的风景,匮乏到了极致。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态,以至于到了最后,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少,赌场里的生意越来越好。
孤岛效应,很能激发人们内心深处的及时行乐的放纵心态。
而谢知言和余露露,直接关在房里,专心致志的研究出学习的一百零八种姿势,投入到什么地步呢,三餐都让服务生送来,非必须根本就不迈出去一步。
从新手到老司机,对于余露露来说,就是上船到下船的距离。
她在这期间,自我发生了巨大的蜕变,由内而外,对于人生、婚姻、两性,都有了极具自我的思考和升华。
北半球的冬天即将过去,南半球则要迎来炎热的夏季,快要到达目的地,船上的人又都躁动起来,邵太太已经整合了一帮太太团,整天呼朋唤友的,拉着余露露玩儿。
有人在行李箱里装了麻将,虽然小了点儿,但输赢起钱来可是依然犀利。
邵太太便介绍大家认识,便打趣余露露。
“谢太太,看你这小脸儿,白里透红,这大眼睛含着水光,莫说谢先生,就是我们这些老娘们心里看了也爱的不行!”
余露露低头做害羞状,没想到邵太太还没玩了。
“哎呀,看你们恩爱的模样,不禁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
“邵太太现在就很年轻。”余露露适时接过话。
“看看这小嘴儿甜的,我都不舍得闹你!”邵太太砰的一声打出去牌,冲着余露露挤眼睛,低声说,“谢先生真是会疼人呢,把你这个小娇妻给折腾的……晚上都没合眼吧!”
一旁的几位太太听到打趣,也纷纷捂嘴笑起来。
这要搁以前,余露露都羞得不能见人了,可是现在,经过了好老师谢先生的亲自反复指导,她已非吴下阿蒙,而是老司机-露!
“邵太太净开我玩笑,谁不知道邵先生最疼太太,就连去喝酒赌钱都要先问太太要赌资呢!”
这女人说话有点太过了,虽然余露露并没有落荒而逃,但不代表她喜欢别人对他们夫妻之间亲密之事的种种揣测。
“哎,邵太太,脖子上是什么?这天气越来越热了,有蚊子咬了吧,也不知道洋人都用什么驱蚊的。”
余露露好奇的看向邵太太的脖子,只见那白皙微胖的脖子上挂着水头十足的翡翠链子,微微晃动间,无法遮盖住肌肤上的红痕。
在座的都是过来人,谁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当即,邵太太成了被打趣的对象。
“邵姐姐还好意思说谢太太,这是做什么呢,想要馋死我们嘛!”
“就是,一把年纪了,知道你们感情好……”
“邵太太真是让人羡慕,我就不行了,在我们家那位眼里就跟家里的桌子板凳一个样,就是个摆设!”
“嗨,谁不是呢!”
“不是有谁都比得过邵太太的福气……”
邵太太脸色有点僵,随手打出一张牌,却被对家哗啦一声推倒。
“胡了!”
她脸色可以说得上是难看了,但也不好说什么,只不住抱怨着自己手气背,吆喝着大家赶紧专心打牌。
开玩笑,最开始说这些无聊话的人不就是她么?
余露露不明白为什么邵太太隐隐的有些针对她,但她也不是吃素的,谁想要和她过不去,能反击就反击,当场找不回来场子就回家告状,谢知言自然会帮着报仇。
一场牌局下来,她有输有赢,邵太太这个常胜将军倒是输了不少。
她回到房间便问了谢知言,不料谢知言摆了摆手。
“邵先生总是羡慕别家娶了有见识有学问的太太,偏自家太太只知道打牌听戏,估摸着是嫉妒了吧。不敢在丈夫面前发火,就把火气撒到你身上了,要不要我来解决?”
余露露听完摇摇头,“如果只是这个原因,那倒不必,我找机会和她单独聊聊,实在不行便一拍两散,我也不缺这个朋友,没意思的紧。”
谢知言赞许的摸了摸她的头,“我家露露真棒。”
第729章 拆白党x绝户女(36)
很快,余露露便不再烦恼太太们只见鸡零狗碎的事情。
——目的地到了。
下船那一日格外的喧闹,这座港口城市远远没有后世的城市格局,反而处处都显得拥挤杂乱,工厂林立,有的还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的气息,仿佛所有人都行色匆匆疲于奔命。
工业革命的兴起,外加港口的建设,大大推动了城市的发展。
在发展的初期,一切围绕着利益,根本没有人去在意环境,一座新兴的工业城市会经过迅猛的经济腾飞之后渐渐衰落。
再有了更新的科技后,这些依赖于原材料为主的制造业便会便淘汰,然而彼时环境的破坏已经造成,有钱人会搬去环境更好的城市和社区,这里注定只会辉煌一时。
但是此刻,这里还是繁荣的象征,强大的就业人口,大型的自动化机器,带动着城市的命脉一刻不停的向前狂奔。
谢知言带着余露露下船,码头全是黄头发绿眼睛的,两人不害怕但不代表其他人不害怕,身后便能听到许多国人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行李工将他们送下船,余露露犯了愁。
“这些行李我们要怎么搬运啊,也不知道哪里有雇人的?”
她问出声见身旁的人没有应答,便抬头看去,只见谢知言好似在寻找着什么,忽然他眼睛一亮,冲着街对面的一处挥手,哪里有两个黄种人。
“别担心,自己人。”
看着那人看到自己,谢知言松了口气,拍了拍余露露的胳膊。
两人都是精瘦的身材,个头不高,长相也一般,但眼神都透着精明,此刻见到谢知言如同见到了失散的亲爹一般。
“谢爷!可把您盼来了!夫人好,我是阿强,这是阿忠。”
“谢爷,夫人!”
原来是谢知言之前先安排过来的一小队人马,他出发前也去了信,说了一下出发日期,原本也没指望能准确的接到,没想到还能算准了到港口来接。
“咱们守了三天了,我就觉得今天谢爷您该到了!”
“就是,弟兄们都盼着呢,您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两人还专门弄了辆车,恭恭敬敬的将谢知言和余露露两人迎上去,行李自然也都安排好了,不用他们操一点心。
坐定,谢知言才开口问道。
“阿强都会开车啦?不错。阿忠你呢?”
阿强笑着应了一声,便开起车来,为了在谢爷面前露脸,他可是紧赶慢赶的把怎么开小汽车给练熟了。
阿忠倒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谢爷,我脑子笨,没有阿强学得快,这边的洋人说话叽里呱啦的,我现在也没能听懂几句。”
“没事儿,慢慢来。”
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了,在沪市两人都是同样在明月楼混日子的兄弟,谢知言记得阿忠比阿强还要有面子一些,因为阿忠牌玩儿的好,金三爷经常点他一块打牌,可到了美国,从头到脚一个新环境里,便能迅速的分出不同来。
同样都是面对洋人叽里呱啦的英文,阿强便能客服困难,考出驾驶证。
今天来也是做足了准备,虽然话不多,但说出来的处处让人心生好感,表现的也到位。
谢知言正是用人手的时候,一共有十人,只有一个领头的是个在国内寻不到机遇的愤懑文人,被谢知言机缘巧合之下拉拢过来,考察过后也有些真知灼见,便给了他一个机会,毕竟一群人都是道上混饭吃的,需要文化来武装头脑,总之此人在这小队里有点军师的味道。
现在谢知言来了,必定要再选出一人出来。
“我来之前还担心你们呢,生怕你们两眼一抹黑,到时候在街头要饭都说不清楚洋文要不来铜板,故而带了整整一箱子的沪市特产!可见是我多虑了,弟兄们干得不错,等到了地方,人人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