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叹息:“你自己掌握个度,别惹了太子爷的嫌。”
他敢!
榕英心中小人威胁性的挥舞着拳头,面上笑眯眯的应着:“额娘放心。”
用了膳,未过午后夫妇二人便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送中乘着马车向皇宫驶去了。
胤礽瞥了眼坐在边上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榕英,心情也好不起来,有点不高兴道:“福晋这么不愿意跟孤回去吗?”
榕英蔫了吧唧的往他那边挪了挪屁股,闷闷吐出两个字:“不是。”
小福晋低眉顺目靠过来的模样一下子把胤礽的傲娇脾气戳没了,哼唧两声后才又问:“那是舍不得你额娘?”
“有点。”榕英又往那边蹭了蹭,伸过去一把抱住胤礽胳膊。
也没怎么使劲儿推推,见小福晋又紧巴巴粘上来,胤礽嘴角一翘,“没规矩。”
“爷。”
“嗯?”
“……”许多话翻涌在嘴边,犹犹豫豫挑挑拣拣组织了几次措辞,最后还是泄气的咽了回去。
“回了趟门就这么闷闷不乐的,问你你又不跟孤说。”从来都是被人哄着的胤礽难得有对一个女人这么耐心的时候,这会儿也郁闷起来,眯着眼睛道,“莫非岳母跟你说了什么?”
还挺敏锐,榕英摆摆手,有气无力道:“也没事,就是有些事想不通。”
“那你说,到底怎么了,摆着副苦瓜脸给孤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孤怎么你了。”胤礽轻哼一声,到底是耐下了性子。
榕英瞪着眼睛推推他:“我就想问问,你觉得我和李佳氏她们比起来如何?”
胤礽一愣终于回过味来,合着福晋这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吃了一通飞醋?
“区别大了去了,你是孤的太子妃,日后必将母仪天下,她们岂能和你相提并论。”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榕英有点泄气,不过这会儿还早,两人刚成亲感情还能培养,不要自乱阵脚。
榕英抱着他胳膊靠在他肩头,喊他名字:“胤礽。”
“又没规矩,当心孤打你板子。”
“叫叫你怎么了,没人的时候我就叫。”
“那叫声夫君听听。”
“你先叫声娘子我听听。”
“……”
“赏个脸,叫一声嘛!”
胤礽被她缠得身子都酥了半边,凑过去蹭了蹭媳妇娇软的脸蛋,笑称:“娘子,为夫这厢有礼了。”
榕英叫他哄得喜笑颜开,也用力蹭了过去,嘻嘻哈哈夫君相公的乱喊一通。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一个月,在康熙和太后的有目共睹下,榕英终于接到了册封太子妃的圣旨,自此她便真的和旁的福晋夫人都不同了,连称呼都要改为娘娘。
榕英坐在床沿伸手抚摸过深色的太子妃朝服,以及礼冠上的温润东珠,做工较之先前的福晋朝服更加华贵气派,也更庄严肃穆,边上的托盘垫着红绸缎,上面摆着金册玉印,象征太子妃准皇后的权利与威严。
从今往后,她不只是榕英,她更是瓜尔佳榕英,穿上这身华服,代表的便是胤礽的颜面,更是整个毓庆宫的颜面,她得学着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让胤礽无后顾之忧。
榕英雀跃不已,心里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单是太子妃朝服便这般华丽炫目,若是皇后的话那一定更加美妙,想想就让人激动,榕英站起身平展双臂,高兴道:“快些给我,哦不对,给本宫更衣。”
“是,太子妃娘娘。”
没正经一会儿,榕英便捂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被何嬷嬷无奈的看了一眼才认认真真穿起衣服来。
不得不说,那声太子妃让榕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突然想起来年幼的时候,女孩们总是喜欢学着电视剧中的贵妃娘娘们,把床单披在身上充当大袖拖尾,然后说着幼稚的台词,没成想有朝一日,她竟真的成为了如此高高在上的人。
指尖掠过手臂,抚平马蹄袖的褶皱,榕英戴上沉重的礼冠,顿时觉得脖子都短了一截,小心翼翼的伸手正了正,脑袋都不敢乱动了。铜镜中的女人细眉红唇,贵不可言,榕英紧张伸出手,兰月立刻过来将手臂垫在她掌下。
试探的走了两步,榕英松口气:“走吧。”
行礼谢恩一如之前,只是这次没有胤礽陪在她身边,榕英自己也处理的如鱼得水,甚至因为学了几天的蒙语,偶尔还能牛头不对马嘴的和仁宪太后说上两句,那蹩脚的蒙语把老太太逗得是前仰后合,而后便又得了一堆赏赐,去了乾清宫再是一堆赏赐。
回了宫榕英便让人将东西都分门别类摆放好,然后自己对着账簿一一清点,摸着珠宝绸缎,看着珊瑚瓷器,榕英上下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值钱的古董,眼睛都快看花了,这个摸摸那个扣扣,俨然一副财迷的模样。
“这下好了,真成土财主了。”
一双手从背后环过来,吓了她一跳,“干嘛呀你,吓死我了!”回头看看才发现下人都被清退了下去,连门都关上了,叫榕英一阵无语。
胤礽憋笑:“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今日又得了不少赏赐,高兴了?”
“那是当然。”榕英用脑袋瓜顶顶他下巴,嘻嘻笑道,“哪儿有人嫌钱多,你说是吧。”
胤礽笑:“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说着话,一只热乎乎的手掌顺着榕英腰线摸来摸去,榕英暗骂一声色太子。
“行了啊,别撒娇,妾身正在对账呢。”榕英故作镇定的挣开那只咸猪手,嫁过来的第二天毓庆宫管账的李嬷嬷就把府库的钥匙交给了榕英,胤礽知道了也便点了头,后院之事他本就打算等福晋嫁过来交给她打理。
“何处如此麻烦,看看便好了,晾底下的人也不敢阳奉阴违。”胤礽不依不饶凑过去,在榕英颈边亲昵的磨蹭,身上淡淡的甘松熏香若有似无的往榕英鼻子里钻。
榕英嫌弃的推开他的脸,拍拍手上的账本怼到他面前:“爷可有看过毓庆宫的账簿?”
“怎么?账簿出问题了?”胤礽听她语气不对,脸色也沉了下来,扯过一本翻看起来,这些账目平日里他都是交给信得过的人打理,因此也从未想过要亲自对账。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每隔几日总会有几笔小开支不知去向,账簿上也没见记载,妾身担心……”榕英眉头微蹙,轻声说着。
胤礽翻看了几页,脸色愈来愈黑,最后猛地摔下地,怒吼:“混帐东西!”
第12章 偷钱的(已修) 李嬷嬷
胤礽要气死了,转来转去心里直冒火。
“简直可恶!仗着孤的疏忽如此肆意妄为!狗奴才!”胤礽深觉在媳妇面前丢了大脸,朝门外大声道,“来人!”
陈林立即推门进来,躬身道:“爷请吩咐。”
“把李嬷嬷给孤叫来!”胤礽恼怒不已,声音冷的几乎能掉下冰茬子。
李嬷嬷是他幼时的乳母,他对这乳母额外有一分情意在,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着这一分情去钻空子。
虽说往日在心里一口一个狗太子色太子的叫,真瞧见人家发火的样子榕英还是怂的,安静窝在角落里不吭声,胤礽不经意眼角瞥见她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动作一顿,“看我干嘛?”
榕英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乖巧坐下:“没看没看。”
胤礽怔了怔,弹弹她脑门,露出笑颜:“怎么这么胆小,这就吓着了?”
六月的天,太子的脸,说变就变。榕英腹诽,戳戳他腰间:“你打算怎么处理啊,账不多,但一项项流出次数不少。”
只见他思忖一会儿,道:“阿英觉得该怎么做?”
榕英被那声阿英叫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说:“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胤礽拧起眉头,很惊讶,“你额娘没教过你吗?”
啊这,自然是教过的,只是教的不是她罢了,榕英心虚的挪了挪视线,小声道:“有啊。”
额头又被敲了一下,榕英抬头怒视,又又被敲一下,胤礽斜睨她:“成事不足。”
“奥。”
不一会儿,李嬷嬷便被带了上来,看这阵仗神情便有些慌了,福身道:“奴才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万福。”
“万福?”胤礽冷笑一声,狭长凤目中压抑着被瞒骗的怒气,“托嬷嬷的福,孤现在非但没有万福,还要被你气死了。”
李嬷嬷脸色一白,扑通跪下:“奴才不敢!”
“孤看你敢的很。”胤礽将账簿甩在她脸上,侧了个身不想看她。
坚硬的书角在李嬷嬷额头划出一道血痕,顾不得疼痛赶紧拾起来翻了翻,看了两页便忍不住手抖起来,强作镇定挤出一个笑容:“爷这是?”
胤礽呵的假笑一声:“不懂?这账本可是你管的,不懂?”
李嬷嬷最是熟悉他这个笑容下隐藏着什么,浑身都抖起来,她爬到太子跟前磕了个头,哭道:“太子爷明鉴哪!奴才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种事上愚弄您啊,奴才实在是不知情!或许是其中经什么人的手出了纰漏,请太子爷明察啊!”
榕英看的是瞠目结舌,这婆子可真是说哭就哭,涕泪横流,令人望而兴叹,转头看看胤礽脸上面无表情的样子,榕英也搞不懂了,且静静看下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