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湫愣了愣:“戴溪姐你会把我夸膨胀的。”
戴溪笑着抿一口茶,难得兴致高涨,直接把合同一扔,拍桌上,“签了,别废话了,明天就来报道!”
戴溪给的职位无疑远远超过纪湫的预期。
创意总监,全面管理海蓝金旗下王牌男团HALF,位列公司高管,远远凌驾当初那位在梅塔摔门而出的舞蹈顾问。
简而言之,公司一切的艺人小姐姐小哥哥,在业务能力培养方面,都直接隶属于她的管理。
被委以重任的纪湫,回家开心地在床上蹬腿。
同一时间,商皑正行色匆匆前往登机口。
他拿出手机,犹豫地看着微信页面,好不容易思考出可以发的讯息,却又被通知关闭手机。
商皑深吸了口气,合上眼,靠在椅背上。
当狗的这段时间,落下了太多的业务,他必须亲自处理。
这注定商皑将日夜颠倒地国内国外两头飞。
没有商皑的日子,纪湫没有半点不习惯,甚至还活得很逍遥。
公司的业务正在熟悉阶段,但好在尽在掌控之中。
可几家欢喜几家愁,另一头的几位就过得不那么好了。
例如楚月,楚贤。
纪骁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自损八百地拉了一个单子,得意洋洋地跑到楚月楼下,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谁知一打开门,楚月又憔悴又沮丧,红红的眼睛还挂着一滴泪。
纪骁心揪,“怎么了?”
楚月不理,转身进屋,纪骁跟着追去,结果发现沙发上的楚贤。
巧了,楚贤那娇嫩的小脸也红彤彤的,也是刚哭过。
看了一眼纪骁,楚贤咬着唇,弱弱地招呼了一声,“姐夫……”
纪骁顿时就急了,连问了好多次才总算有个结果。
楚月:“我无端被你那神经病妹妹免职也就算了,只是可惜了我的小闲。她出道就因为太善良被雪藏,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能有点工作,却被你妹妹直接给搞砸了。”
“努力”二字说得理直气壮,就像当时面试的时候,楚月没有拉着纪骁,在市场部组长面前没有提到过纪湫这层关系似的。
纪湫这个工具用起来倒是顺手,用完了就丢,就当一切没有发生。
楚贤泣不成声:“我那次,也就是无意和商总说了两句话而已,也不知道怎么成了勾引。”
纪骁听得火冒三丈,“她看全天下的女人都不顺眼,这都是源于她自己没本事,得不到男人欢心,只能欺负可怜的人!”
楚月:“说白了纪湫心知肚明当年自己母亲是小三上位,所以就认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和她娘俩一样!你妹妹真是太霸道了,我真为你和阿姨不值。”
纪骁听不得这字眼,一听就怒火中烧。
当年他母亲去世,他走丢,回来就看见另一对母女鸠占鹊巢,纪骁原以为的失而复得,却是天人永隔,愁云和仇恨几乎笼罩了他整个少年时期,现在纪湫嫁给商家做了凤凰,不认娘家,让纪骁生意举步维艰,他更是恨上加恨。
这事怎么也过不去!
纪湫下午的时候回了一趟商家的公馆。
女佣一见到她就开始埋头掐手指,“夫人,对不起,您留下的那条狗,它怎么也找不到了。”
管家愁眉苦脸:“我们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别无他法,只好跟您说实话了。”
纪湫:“害,我还以为你没急吼吼找我回来干嘛呢。这事电话里说一声不就完了。旧狗不去新狗不来,瞧你们认真的。”
管家,女佣:“?”
“那么一条小狗,是生命啊……”
纪湫:“凡事看开点,改天我去找个法师给商狗做场法事,替它超度,今后他就是天使了。”
女佣:“狗……使吗?”
纪湫:“你真是个实诚的孩子。”比我都敢说。
正所谓旧狗去,新狗来,纪湫话了点家常准备去海蓝金大厦的。
刚出了门,就看见台阶下站着个正怒目瞪视她的陌生妇人。
纪湫明明不认识她,可对方却像是跟她有着深仇大恨。
纪湫茫然之际,忽见那老妇气势汹汹扑了过来,发疯疯狂的样子,仿佛誓要当场将她掐死……
第22章 纪湫嘴角笑意三分薄凉七……
老妇蓬头垢面, 皮肤蜡黄,脚踩泥黑色圆头布鞋,举着两只脏爪子要朝纪湫扑过来。
纪湫下意识往边上一躲, 看着这个就像是精神出了问题的老人家, 不知该是何表情,“您这是……?”
老妇捏着拳头, 几番没捉住纪湫,最后不甘输了气势, 颐指气使, 插着腰杆, “你问我是谁?你自己做的恶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人在做天在看, 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女儿,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 有什么了不起!”
世界上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被别人夸“不就有几个臭钱”“长得漂亮不得了吗”“瘦成这样,一阵风都能刮走吧”。
纪湫, “感谢夸奖,所以你到底是谁?”
妇女一拳打在棉花上, 气得鼻孔冒气, “你害人害太多, 记不清了吧, 呵!”
闻声而来的女佣和管家出来, 将纪湫簇拥着, 防备地望着眼前的老人家。
管家打电话叫安保人员, 老妇指着纪湫鼻子不依不饶,在一众护着纪湫的女佣门前企图坏掉纪湫名声,结果无疑是笑话一场。
正当安保人员要拉走这个妇人时, 忽然从小道边跑来一个人影。
“干什么,给我松手!”
纪骁上来,一把推开保安,护在愤怒瞪视的妇女面前。
安保人员踌躇退后,有些茫然。
纪骁怒发冲冠,看着对面一众佣人被护着的纪湫,大发雷霆,“你今天敢动我妈一根毫毛,我跟你没完!”
跟着追来的楚月和楚贤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在妇人怀中,忧心忡忡地摸来摸去,“妈,那个女人有没有打你?”
楚贤哭得近乎窒息,嗫嚅着,“您怎么能来找她,你怎么能来找她啊……”
母女三人抱头痛哭,其场面感天动地,把纪湫和身边所有的公馆服务人员看得尴尬不已。
纪骁安慰了几句,转过头来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纪湫,你是不是过分了,楚月楚贤没得罪你,你平白迁怒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连个妇人都欺负呢!”
妇人怒瞪一眼,“无意”露出胳膊上那条红痕——想必是在刚刚耍泼拉扯的时候留下的。
纪湫这才算是明白过来,暗道这家人真是奇葩,刚刚问的时候,死活不说,非要她自己来猜。
原是这妇人就是楚月楚贤的母亲,王淑华,当年收留了走失的纪骁,将他当成儿子养过一段时间,纪骁认亲后,王淑华也自然多受照拂,刚刚纪骁连口都没改,直接喊王淑华叫妈,已证明这家人在纪骁心目中的位置。
纪骁碍于商皑的面子,本来是不会前来公馆找纪湫算账的,谁知这远道而来探望女儿的王淑华突然消失,楚月楚贤急哭了,纪骁开车找了大半天才找到这儿来。
结果一来就看见纪湫带着一帮子人欺负养恩重于天的老娘,纪骁溜了一眼没见商皑,自然更无所忌惮。
纪湫却全然没有将纪骁的色厉内荏看在眼里,站在台阶上,自带居高临下之感,“行了,别耍泼了,闹了这么大阵,连个事情都描述不清楚。”
纪骁一愣,纪湫这淡淡一句话,说得他好没面子,像在讽刺他文化水平低下,然周围一圈人又属实一副茫然神色。
纪骁忍了又忍,“本来你总是跟楚月两姐妹过不去也就算了,为什么要仗着自己身份免了楚月的职,解了楚贤的约,还不放过年迈的王阿姨?!”
昔日那纨绔不可一世的纪骁就像是被戳到了痛脚,满脸都是认真的愤怒。
身边的王淑华一口刻薄的地方话,“瞧瞧这妹崽恶毒的嘴脸,我王淑华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奸恶的女人,迟早要遭到报应!”
纪湫一个字都没听懂,只长叹一口气,“说得你俩就像是没仗着我的身份进商氏一样,楚月她工作能力低下,有目共睹,唯一有用的,就是一张厚脸皮,干啥啥不行,捣乱第一名。”
楚月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就像是听见了什么荒唐事,然她正准备反驳,纪湫就又将目光放在了楚贤身上。
“还有你,楚贤是吧?你不红是你本来就不咋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面试的时候怎么拿我走的后门。跟你姐姐相比,显然你缺她的一张厚脸皮,哭哭啼啼没出息的样子,还真以为能有男人对你怜香惜玉?我劝你主题明确主题,要靠别人上位就直接点,不要又当又立的。”
纪骁王淑华等人听了这话都动怒了,尤其是楚贤表现的激烈,面红耳赤地上前来撕心裂肺:“我努力有什么错!你凭什么看不起人!你不知他人疾苦,凭什么就污蔑我们的为人处世!你不是我,你懂什么!我平时就连十块钱的盒饭也不舍得吃,我妈妈在乡下的地也被恶霸占了,我们一家人……”
纪湫揉揉太阳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嗯?世上只有你最辛苦是么?你辛苦你就可以用手段,我生活衣食无忧就该你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