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容安慰:“没事,居委会就是调解,我不相信他们还敢摁着我们头花冤枉钱。而且我们又没什么错,你怕什么,刚刚我问过以前给我们装修的师傅,师傅说就是他们自己水管有问题。”
如果真是防水问题,装修公司是需要负一定责任的。
此时老邱笃定是楼下纪湫的问题,没有思考到这一茬。
谁知傍晚收摊,老邱碰巧就在小区门口碰上了吃完饭回来的纪湫和隋锦。
眼见着,对面两个女人脸上出现了意味深长的笑。
穿黑色赫本风大衣的女人首先开口,“您家装修师傅,什么时候来啊。”
纪湫将链条包往肩膀带了带,白净的脸上透出一丝讽刺。
身边的隋锦将腰间系带漫不经心地扎了扎,全妆更添盛气凌人。
两个一看就出身不错的年轻女人就这样将他看着,老邱忽然就觉得背后有些发寒。
但其中更多的是心虚。
毕竟哪里有什么装修师傅,这就是一拖再拖的借口,但显然对面两个女人没有这么好骗,眼睛里都是审视。
老邱手麻利地整理箱子,“就这几天!”
隋锦环手,“你家要是真有问题,装修公司是要承担责任的,你确定他们真的敢来?”
老邱望着对面气定神闲的女人就来气,“你怎么就认为人家装修公司没有诚信了!人家这么大个公司,难道一点人性都没有的吗!”
别说见惯了风浪的职场金领隋锦,就连纪湫都知道人心叵测,这老头真是一言难尽。
纪湫拢了拢黑色大衣,郑重发话:“你把你家装修公司找来干什么,是已经认下了这是你们的责任对么。”
老邱一听就急了:“怎么叫我们认下了责任,叫装修公司来,就是来看到底是谁的问题,你这个人怎么看着年轻,脑子听不懂话还是咋地。”
相较于对方的跳脚,纪湫是完全不着急,“那你要定责,就该我们两家人找中间人进行评判啊,可我叫你来居委会定下调解方案你又不愿意来,找自己家的装修公司,可不就是已经在解决你们自个儿防水问题了?”
老邱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就又让纪湫抢了过去。
“如果不是,那你叫自己的装修公司来干什么?”商量怎么狡辩吗?
纪湫语气不重,但语速很快,连珠炮一样,却条理清晰,完全让人还不了口。
老邱没了女儿支招,完全没办法应付,“那你想怎么样!”
纪湫:“咱们法庭见。”
说完,扭头就走,再无商量余地。
隋锦多留了一会,对大惊失色的老邱道:“好心劝一句,这事是拖得越久,您赔得就越多,至于打官司,寻常人可能会觉得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闲钱,但我们不一样,为了维护的权益,不会含糊的。”
说完,隋锦后一步跟上纪湫,高筒靴走得六亲不认。
老邱直直地看着,手都在发抖,也不知是气得还是吓的。
电梯口,纪湫面无表情地盯着楼层。
隋锦走到身边,补了补妆,“看见那老头就气,我生平还没被人放过鸽子,还跟我演戏呢,那老太婆跟我吵架的时候有来有回的,一看也不是耳朵背的人。”
电梯门开了,纪湫走进去。
“他们认准了我们是被动的一方,死命地拖着呢。”
纪湫按下楼层,“回去我就让他们看看,到底谁被动谁主动。”
第19章 小奶狗变小狼狗
屋内,商皑卧在沙发边上嚼火腿肠。
纪湫和隋锦出去吃大排档,却独留给狗一根火腿肠。
长期因为生长迅猛而时常饥饿的大金毛,一点也不生气。
就当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
冬日的天色暗得很快,商皑熟练地爬上餐边柜用爪子拍开关。
也就是灯亮起的同时,卧室有什么东西倒了。
商皑摇着尾巴进卧室查看,只见一个破木箱子倒在地上,里面东西全都散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
真是没收拾的女人。
用狗头把箱子扶正,然后两只狗爪将纸张一片片地捡起,放进箱子。
最近商皑在做狗方面,突飞猛进,狗爪代替咬合,雅观了不少。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门开了。
商皑听闻动静,回头看去。
与此同时,纪湫与隋锦停止了交谈,望向屋内的眼睛里带了某种震惊。
商皑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你还学会拆家了!吃我的穿我的,你还砸我家,明儿我就带你绝育!”
商皑愤怒地抬头,狗鼻子喷气,最后一腔怒火无从发泄,扭头就走了。
后面隋锦看见这一切,有点犹豫地走过来。
“湫湫,是不是我们走的时候箱子没放好啊?”
纪湫转头看她。
隋锦:“我依稀记得好像是这样,走之前本来还想提醒你,结果回头一个电话就给忘了。”
糟糕,错怪狗了。
纪湫此时低头,略微失神。
隋锦却被她手里一块玉佩吸引,“这翡翠水头好啊,哪儿淘的?”
纪湫恍然:“是我外婆留下来的。”
这里是纪湫外婆的住处,留着好多以前的旧东西。
隋锦惊艳无比:“真的好看哎!”
她轻轻地对着光瞧了一番,兴致勃勃挂在纪湫脖子上,“别说,这翡翠看着贵气过重,还挺衬你。”
翡翠绿得很正,单看着浓墨重彩难免有些浮夸,但隋锦发现,戴在纪湫身上就完全这种感觉,只有水润和灵气,就像是挂着一缕冷魄。
纪湫摸着翡翠,心中难得感慨。
隋锦出去给悄悄翻出一袋狗粮,在商皑面前强行展示,“哈哈,偷偷给你买的皇家狗粮,还是姨妈我对你好吧。”
隋锦完全没有看到狗的火冒三丈,接了电话就又急匆匆与纪湫告了别。
纪湫把隋锦送走,顺便把早就准备好的告知书贴在楼上住户的门上。
做好一切,回屋看见趴在地上默默望着天际发呆的狗子。
狗子眼睛沉沉的,气息还紊乱着,显然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纪湫想起刚刚自己错怪了狗,走过去看它几眼,却被狗彻底无视。
狗一副无法和解的模样。
纪湫慢慢蹲下身,“别气了,别气了,是我错怪你了。”
狗斜睨一眼,继续生闷气。
纪湫砸了下舌,“害,你怎么肚量这么小,你有什么不舒服说出来啊,算了,不为难你了。”说话间把商皑的狗身子一翻,手就往肚子摸,“我给你顺顺气。”
商皑神圣不可侵犯的肚子被魔爪玷污,自然大惊失色,极力反抗。
这一部分另外的价格!
谁知纪湫先发制人,将他两只狗前腿子一握,商皑顿时沦落为任人宰割的地步。
纪湫从胸脯摸到肚子,又给他揉了揉狗头,紧接着又是下巴和咯吱窝。
最后商皑表示……竟然神奇地感到幸福!
最终,身为人的自尊,还是抵抗不住狗身子的惬意,慢慢地趴在地板上,只有爪子偶尔会在想起如今处境时抬一抬,但最终还是会因为极度舒适而放弃反抗。
纪湫:“我这一套按摩还舒服塞,办卡不老弟?”
商皑:办你个鬼。
晚上十点多,纪湫在厨房做了沙拉,坐在客厅小凳子上一边吃一边跟商皑说今天被放鸽子的事情。
“物管和装修师傅都上来看过,责任明确。到居委会去商量解决办法,明明答应了却找借口不来。这摆明了就是心虚。”
商皑叫了两声。
纪湫:“你是说直接走法律程序对吧,你放心,我已经去贴了告知书。”
商皑眨眨眼。
他没想到纪湫动作这么快,一系列操作下来,也就短短几天,看起来整天嘻嘻哈哈,跟个没事人一样,但办起事情来一点不含糊。
他当老板这么多年,管理上千人的大公司,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敏锐的。
像这种即使处理新领域矛盾都能游刃有余,脑子始终清醒,每一步都有清晰的目标,且不带情绪化的人,并不多。
别说,这绝佳的心理素质,还挺让商皑另眼相看的。
发现商皑不说话,纪湫挑着蔬菜同时,抽空用余光瞥到商皑,似乎探究到一丝到他眼中别样的情绪。
沉沉眼,不免怀疑:“商皑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眼光看我,我有哪里让你觉得很意外吗?”
商皑:“……”哼,好的坏的都分不清楚。
商皑眼皮子一耷拉,转身就走了。
纪湫埋怨了一句小气鬼,将剩菜分类装好,出门倒垃圾。
然而她刚打开门,就撞见外面站着一个穷凶恶极的魁梧男子。
纪湫不认得他,“你是谁?”
男子将纪湫胳膊一推,强行进屋,并将一张纸拍在纪湫脸上。
“这是你的威胁书吧!”
邱辉喝了酒回来,看见屋里爹娘哭成一团,说是别人要告法庭,还下了威胁,他一听就火了,下来兴师问罪。
纪湫当然知道了这人是谁,“这是告知书,不是威胁书,还有,请你立刻出去。这里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