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感觉折磨那个男人,好像会更有意思。”姑娘笑得明媚又灿烂,动人心魄的神采有着令人追崇的魔力。
孟兰宴将视线放低,唇角勾了一下,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诡异之事。
像是思忖了一番,才迎上纪湫期待的双眼,“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如愿。”
纪湫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孟兰宴起身朝长桌一端走去。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二人的表情几乎同时都出现了变化。
房间上空不动声色地凝聚一团阴翳。
纪湫拳头松开,牙齿咬了咬。
孟兰宴的骤然阴沉的表情,毫无遗漏地落在她的眼里。
刚刚某一个瞬间,纪湫差点以为自己被看破了。
但是转念又想,孟兰宴此人疑心病重,细枝末节的事情都会十分在意,处处疑心,处处忌惮,阴险难测是他的常态,所以这不代表问题出在她身上。
况且,纪湫的直觉告诉她,孟兰宴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似乎还在意着另一些事情。
这个要求纪湫原本也没抱多大希望,她心知肚明,这件事不可能一蹴而就,今天也只是算探探孟兰宴口风,无论如何,商皑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这样思考过后,纪湫心态稳了稳,在一端坐下,给自己的脸上堆出愉悦幸福的表情,大快朵颐起来。
饭吃到一半,日理万机的犯罪头子就提前离席,不知又要赶着去做什么罪恶勾当。
纪湫回到房间,望着天花板那一圈繁复花哨的石膏装饰,从内而外,由衷地力不从心。
喜娜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给纪湫放了一盒东西。
“主人,这是这个月的。”
纪湫下意识问出口,“这是什么?”
所幸喜娜没有发觉,“是钗环啦,机械房那边改良了设计,用了不一样的材料,所以包装也换了。”
纪湫打开丝绒盒子看去,只见里面躺了三枚狐狸,百合,喜鹊花纹的钗子首饰。
再一联想,这东西出自机械房,而不是服饰部,纪湫就大致猜到这个东西是来干嘛的了。
钗环里面是空心,可用来□□。
第62章 “所以,我算什么?”……
喜娜是韩籍姑娘, 对妆容发式有着独到的见解,因此每一次新发了服饰,都迫不及待想要给纪湫进行试穿整理。
在她的形象维护方面, 可谓是用心良苦。
所以当她正兴致勃勃给在纪湫改变发型的时候, 手脚戴着镣铐的纪骁的出现,打断了她的灵感, 令喜娜非常恼怒。
喜娜早就知道来人是谁,颐指气使地把纪骁打发去了厨房, “把池子里的抹布洗了, 在园子下面捉一只鸡, 给老虎喂去。”
纪骁吓得脸又白了几度。
纪湫也是最近才知道, 老三闵玉之前从非洲回来的时候,给大家人手带回来一只动物。
纪湫的是一只小老虎, 之前受了伤,视频里指名道姓要闵玉带回来的。组织里的医生治了很久,现在已经能活蹦乱跳了, 但因为年纪尚小,身量其实并不骇人, 跟大型犬差不多。
提起老虎, 纪湫就又忧心了。
从这几天的温度气候来看, 组织身处的环境, 不像是亚热带, 甚至大胆点说, 连华国都不是。
纪湫花了好些天, 也没确定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区域。
天气喜怒无常,时而蓝天白云,时而狂风骤雨, 说热就热,说冷就冷,偶尔一阵风,还带着强烈的潮气,这样的环境,难免让她的鼻炎更严重。
去下面餐厅的时候,又是窗户紧闭,四周寂静,沉闷得像置身于水下。
夜晚的时候,温度骤降,她必须的开暖气才能在温暖干燥的被子里睡着。
以及,这里大多数的地方都是铜墙铁壁,信号屏蔽,但凡能与外界进行通讯的设备,出厂时皆带着特殊装置,与预警系统相连,一有情况发生,很快就能锁定方位,并理解拉响警报,粉碎资料,疏散成员。
纪湫虽然并非工科,但也差不多能了解组织在信息技术方面的防控程度,这让她彻底打消了向夏树和苍洱联系的念头。
纪湫在床上翻了个身,苦思冥想。
有关蓝蝎真正露面的情节,在原书中,只出现在夏树被抓进敌营以后。
因为作者写感情戏太牵动人心,导致她根本没有仔细看剧情,所以这段情节大部分她都直接跳过,只从苍洱重遇夏树开始。
但纪湫并没有因此就放弃。
她一定能记起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黄昏日落。
岸边站着个穿黑风衣的男性。
风迎面吹来,把他黑色的头发吹得狂舞。
二十分钟后,他等到了一艘潜艇,下来的制服男人恭敬颔首,将他身边的行李箱放进了舱内。
明亮的中部大厅里,炉火正旺,热气卷着熏香扑面而来,白玉瓶子里是刚换上的鲜花,鲜翠欲滴的模样很是讨喜。
男人脱下他的黑风衣,随手选了一朵百合,放在手里用指尖掐断了绿色的根茎,端详了片刻,就丢进火里烧得灰飞烟灭。
他背着手,不动声色地走到沙发上围坐在电脑前的三个人。
“是我没用,我反正解不开,你们解的开么?”
少年似乎很是不悦,负气地拔高了音量。
身边的两人不屑地觑去,“你发生什么火啊贺初序。”
“我又不是郑惊渡,计算机我不在行啊,术业有专攻你不懂么。”
贺初序气急败坏,“难道我就专攻?!”
眼看就要吵起来,身后有人从容提议。
“商氏也不是吃素的,在墙外面转几圈倒还勉强可行,可你真要翻到最里面去,只有惊渡或可一试。”
男人气定神闲的建议,倒更令人听出几分“所以你真的不行”的断论。
三人却未未来得及体会的这么深彻,只是惊喜交加。
“闵玉!你这神经病可终于回来了。”
“几点到的?”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么!”
男人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狡黠,“友情提示,善用现有资源。”
在众人茫然的神色下,闵玉看了几眼一旁还未下完的国际象棋,将白子挪了一个位置,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据说来了一只新宠物。”
贺初序侧身回坐,“害,我以为你说的是谁呢,你口中的那只宠物,有点野性难驯。”
闵玉笑了一下:“再野的狮子,也总会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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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牢房里,高瓦度的白炽灯整夜整夜地亮着。
闵玉后一步前来的时候,贺初序和涂嘉世已经在外面一大块单面玻璃外站了许久。
男人闭着眼,支着一条带着伤的长腿,靠在墙面上。
他的皮肤白得没有血色,脸上半点的污痕也藏不住,白衬衫领口松垮,布料上黑一块红一块,触目惊心。
即便如此,男人的眉宇间仍旧一片端方如玉的宁静,遗世独立,就是如今沦落到这番境地,也不见一丝的落魄和狼狈。
这让涂嘉世和贺初序并不敢轻易与他对峙。
两人像在细致地商讨战略,望着里面的棋局苦思冥想,步步为营。
闵玉戏谑地嘲讽一句,“有必要么。”
说罢不等贺初序阻止,大张旗鼓推门而入。
大难临头的危机中,靠在墙上的商皑只是缓慢地掀了掀眼皮。
底下漆黑深邃的一双眼睛露出来,目光却只是懒散地放在墙角。
闵玉也不在意,好整以暇地观望着商皑。
“商总大名,在下久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跟商总见面的时候,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眼前的挑衅,未能让商皑的表情泛起一丝波澜。
闵玉自顾自地叹息,“真是没想到,我们的小六妹平时看上去娇娇憨憨的,做起事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把商总诓到这个地步。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诚不欺我。”
说着他笑了一声,阴险地俯低下身,“天之骄子,也能沦落为囹圄硕鼠,风水轮流转啊。”
商皑闭上眼,“不要再说废话了,你们来找我,有事吧。”
闵玉望着商皑如冰雕般毫无情绪的脸,笑了一声,“商总,如果我说,能放你一条出路,你觉得如何?”
商皑眼皮也未动:“你没这种本事。”
闵玉不怒反笑,“你倒也说对了一部分,不过你要是不去做的话,那痛苦可是一般人承受不了的哦。”
涂嘉世弯起漂亮的桃花眼,歪着头玩着头发,“蓝蝎会的刑,可是千奇百怪,专业拆解一百年。商总可以开始想想,失去哪个部位,会在你的接受范围之内。”
血腥的画面感演绎在人脑海里。
商皑唇边忽然有笑,“你们要让我做什么。”
贺初序倚在墙边悠悠开口。
商皑眸色不明,“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管理范围。”
涂嘉世气笑了,“你是商氏总裁你能不知道,开玩笑呢吧。”
商皑看向面前那个妆容诡异的女孩,“SHHI项目板块我从不过问,集团自有它独立分明的运行机制,它加过多少密我更是不知。”
涂嘉世看商皑这话不像是撒谎,有点茫然地看向身侧的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