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和王汾分手,罗容是一点都不后悔。
因为她现在什么都得到了。
物质条件,有前途的画家。
如今都被她抓在手里。
至于王汾。
罗容看着小办公室里的男人。
她不否认王汾长得很好, 就连现在看着都忍不住有些动心。
可是那又怎样?
穿着批发市场上几十一件的衣服,挎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帆布包,还在她男朋友的工厂里当工人。
罗容开口问着:“厂子工人的月工资多少?”
“一个月三千左右?”邹荣不是太确定,虽然是自家的工厂,但是一直都是他爸打理,他没兴趣也没必要去了解那么多,反正每个月家里给他打一笔零花钱就行。
他笑了笑,带着一些优越感:“反正我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有他十倍高。”
王汾再有绘画的天赋又能怎样?辛辛苦苦一个月就只能拿三千块。
三千块都不够买她手里的包包。
这样的男人能给她什么好的生活?
罗容想着。
她完全不需要后悔之前对王汾做的一切。
不管是脚踏两只船,还是利用着王汾对她的信任,将他准备参赛的作品偷偷拿出来给了邹荣,使得王汾身上落下抄袭的标签。
这些事,她都不后悔!
邹荣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
不管是在其他人还是女朋友面前,他都想显摆显摆,不用罗容继续问,他就接着道:“我家厂子里每个月发放的工资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我爸还说了,如果我什么时候不想画画,就让我接管厂子,到时候……你在看什么?”
显摆着,结果发现罗容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身上。
邹荣有些不满,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正好能看到财务办公室里有道身影。
他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个人的背影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这个人到底是谁,“你认识?”
罗容看了他一眼,“你也认识,他是王汾。”
“王汾?!”邹荣一愣,随即脸上充满了恶意的笑容。
王汾啊。
那个他十分嫉妒的人,在绘画上不管他怎么努力都追赶不上的人,有时候他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对方买不起好的绘画工具,请不到好的绘画老师,甚至也没有钱游遍周遭去采风找灵感。
可就这么什么都不行的人,在绘画上还能碾压他,打击他的自信心。
不过好在。
在绘画上他赢了王汾,还将他的女朋友抢了过来。
更有的是……
邹荣脸上堆满了笑,恨不得是仰头大笑:“好啊,王汾是在我厂子里当工人吗?真好,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我得给他涨点工资找个好岗位才行。”
说完之后,邹荣带着迫不及待走了过去。
甚至可以说不是走,而是小跑。
而挽着他的罗容更是被带着迈着大步才能更上,等走到办公室门前时,因为穿着细跟高跟鞋的她,脚腕有些疼,显然是刚刚走得太快扭到脚。
而她的男朋友并没有发现她的不适。
甚至连看她都没看一眼,就朝着前面走去,带着恶意的道:“哟,这是谁呢?不是王汾大画家吗?”
办公室的两人本在说话,邹荣一插进来,瞬间变得十分的安静。
王汾回转过头,等看清面前两人是谁时,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没曾想会在这里见到。
“画家怎么来这里了?难不成是在这里工作吗?”邹荣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看着他面上的难堪就觉得舒爽,带着戏弄的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厂子是我家开的,你早点跟我说,我给你安排个轻松、工资又多的职位呀。”
王汾咬着牙没理会他。
邹荣心里快乐的要死,只觉得浑身舒爽。
一旁的罗容看着面前这幕,再一次庆幸着她选择邹荣的决定。
不然的话,王汾现在的狼狈就是她的狼狈了。
而正在这时,财务员开口:“小老板,这是你同学啊?”
邹荣大笑,走到王汾的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啊,关系挺不错的同学。”
关系当然不错,他是老板对方是工人,拿着他给的工资替他干活,想想就爽。
还想着说些什么碾压王汾时,财务又开口了。
这一次,带着些急促,“那正好啊,小老板你跟你同学说说,房租能不能晚点交上去,你也知道厂子里现在压了一笔货,很多资金……”
“闭嘴!”邹荣猛地大吼,脸上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慌乱。
房租晚点交?压了一笔货?
资金、资金又怎么了?
财务员的一句话,让房间里的气氛立马变了样。
罗容听着财务的话,总觉得有些怪异,厂子压货连房租都交不出来了吗?心里带着些不安,她问道:“厂子的租金都交不起了吗?”
“别听她胡说,怎么可能?”邹荣想都不想就否定。
其实是真的交不起,他们家是做出口的生意,可这段时间国外经济不太好,很多货都堆压在厂子里。
他爸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奔波,就是想再寻找一个销售方。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找到,他们的厂子得停止运行。
至于房租。
房租都是一年一次□□,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资金,昨天在家的时候他还听爸说起,说是手头上的流动资金不是不能将房租交了,可交了之后之后员工的工资就很难拿出来,再这么拖下去,他们厂子怕是会出现危机。
所以想着,等收租的人来就和他们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延迟或者一个月一个月付清。
只是邹荣怎么都没有想到。
来收租的人居然会是王汾。
邹荣猛的抬头,双眼死死地盯着王汾,“你不是来打工的?”
不是该走投无路,所以随便找个厂子当苦工吗?为什么财务说他是来收租的?
罗容这会也反应过来,一脸惊奇的看着王汾。
财务没懂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老板交代她让她想尽办法都得让收租的人同意延期或者由年改成月收租,她正头疼该怎么办时,小老板对她说收租的男人是他同学。
还想着这事应该好办了。
结果瞧着,怎么感觉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了?
财务一脸懵的解释,“不是啊,这位小老板是房东的亲戚,来厂子里收租的。”
这下,邹荣的脸色更难看了。
甚至比王汾先前还要来得难看。
王汾懒得和他们解释,冷着脸道:“租金现在交给我,不可能月交。”
邹荣一脸铁青。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转折。
尤其是在罗容面前,他已经不敢去看罗容的脸色,只能憋着气咬牙道:“把钱给他。”
“小老板……”
“给他!”邹荣低吼一声。
如果换个人,他或许还会腆着脸说几句好话,毕竟他就算高傲也知道现在家里情况不同,拉下点面子让家里不至于为难。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要求的这个人是王汾。
绝对不可能!
打死他都不会去求王汾。
明明他已经将王汾踩在泥潭中,怎么可能低下头求他?
别说现在罗容在他身边,就算罗容不在,他都不会拉下这个脸!
最后,带着不管不顾,邹荣让财务将钱给王汾结算,没有少一分一毛,当钱给了王汾之后,他绷着脸道:“这是明年的房租,等明年后我们一定搬走!”
王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意,这块地想租出去不难。”
对于邹荣的威胁,他是一点都不怕。
更不觉得自己给姑姥爷带来什么麻烦。
姑姥爷的传奇人生他也是听妈说起过一些。
以前还有些不相信,那现在是真佩服。
就拿这块地来说,来之前就稍稍打听过,知道这里是两市的交汇区,不远处还面临着海域,在旁边还建立了一个大型的物流中心。
这几点加在一块,这里地皮的价值是一天比一天高,而且无数人想将厂子建在这块不管是走陆运还是海运都极为方便的地方。
邹家的厂子搬出去,王汾敢肯定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其他人想将这里租下来。
根本不用担心会没人租。
而且将厂子租给邹荣这样的卑鄙小人,倒不如重新再找个人好的。
也省得姑姥爷被他们骗。
王汾拿着到手的房租,就打算离开。
结果刚刚上了汽车,还没将安全带绑好,就有一人敲了敲车窗玻璃。
他转头一脸,眉头蹙了起来。
敲玻璃的是罗容。
罗容暗中打量着王汾,别看面上没显露什么,但是心里有很多很多疑惑。
疑惑为什么王汾的变化这么大?
收租的事不说了,就现在王汾开的这辆车,都比邹荣开的车要贵不少。
瞧着就十分的气派。
她想不通,毕业还不到半年,为什么王汾的变化这么大?
难不成王汾以前是骗她的?其实他家里的条件挺好?不然家里人怎么来的这么大的地皮和这么好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