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和绿茶he了[女尊] 完结+番外 (卟许胡来)
“怪奴粗心,竟不知道小少爷在自家府里过的是这种生活。”贡眉看着病殃殃的林芽眼睛都红了,他麻利的让人把炭盆放好,又挂上厚布帘子,将手里棉被铺盖在林芽身上将他裹紧。
他脸色沉着,嘴上没说心里却把徐氏给骂了一遍。还在主君眼皮子底下他就敢苛待林芽少爷,那再过些日子是不是就敢克扣贺眠的东西了?
这事回头一定要跟主君好好说说,他腰杆子要是再硬不起来,府里的这两个孩子可就委屈了。
等林芽盖的暖暖乎乎了,贺眠才觉得刚才压在肩膀上的那股子愧疚一扫而空,整个人轻松起来,又重新看向他。
林芽才十三岁,脸蛋已经长开,皮肤白皙五官漂亮,眼尾细长睫羽浓密,垂眸不语的时候,瞧着有些病娇娇的疏离抑郁。
可等他看过来的时候眼里又带着明晃晃的笑意跟毫不隐瞒的依赖,被他这么看着,任谁都扛不住。
贺眠活着的时候就是独生女,从没体验过有弟弟妹妹拉着自己撒娇的感觉。这会儿看着明明就比原主小一岁林芽,目光就跟长辈看晚辈似的。
像是对于他的乖巧,颇为欣慰。
翠螺领了大夫进来,看到屋里大变样稀罕的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才蹭到贺眠腿边的炭盆旁蹲着烤手。
她嘟嘟囔囔的跟贺眠说,“账房那狗杂粹拉着我问东问西,划银子划的磨磨蹭蹭的。这救命的事情感情她一点都不着急!当时可气死我了,要不是急着找大夫,我都想揍她一顿出出气。”
贺眠像是没放到心上,倒是林芽担忧的看向她,轻声问,“我是不是给姐姐添麻烦了?”
他眼睫落下,连眼尾红色的一点泪痣看着颜色都暗淡下来,愧疚的不行,整张脸都要缩进被子里了,“我怎么那么没用,刚来府里就给姐姐惹麻烦。”
贺眠踢了翠螺一脚,怪她乱说话。翠螺缩着脖子不服气的噘嘴,“分明是徐氏太欺负人。”
“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贡眉皱眉,大夫要给林芽把脉看病,他让翠螺出去等。
翠螺耷拉脑袋出去,本以为贺眠会跟她一起,谁知道自家主子没有半点自觉性,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儿等着看人小公子露胳膊。
主子也十四了,前段时间还听主君说要给她房里安排人,当年家主这么大的时候,都跟主君睡一床了。
翠螺觉得自己懂了什么。
贡眉跟绿雪也都看向贺眠。她一脸问号,神色狐疑,病的又不是她,都盯着她看干什么?
“主子,您该出去等的。”贡眉硬着头皮把话挑明。
“没事,”林芽被绿雪扶着半靠在身后的枕头上,眼睫落下神色温顺,握着手里的手炉看向贺眠,“姐姐坐这儿,我心里更踏实。”
贺眠坐的更稳了,心里想的都是,长的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坐起来整张脸出来,比刚才还好看!
第3章
天色擦黑贺眠才从云绿院离开,绿雪站在门口送她。
大夫说林芽这情况看着凶险,其实烧退也就没事了,只是以后不能再冻着,到底是男子免得留下病根。
贡眉已经让人去煮药了,待会儿送来,他怕下人办事不尽心亲自过去盯着。
绿雪见贺眠走远了才回去。
先前凄凉空挡的小院,这会儿门上新添了厚布帘子,将外头的风遮挡的干干净净,墙角四个炭盆,用的都是上好的银丝炭,烧起来没有半分烟气。这才半个时辰,屋里的温度跟刚才比起来早已天差地别。
绿雪高兴的捂着被风吹疼的小脸进屋,脚步都比刚才轻快许多。
他看林芽还靠在床头,走过去道,“少爷,我扶您躺下吧,大夫说您待会儿喝了药出出汗就好了。”
绿雪走近了才看见林芽拥着蓬松的棉被,垂眸把玩手里精巧的手炉,没忍住再次感叹:“眠主子真是好人,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芽笑了下,可能是被子太暖和了,总觉得手炉温度已经不比刚才。
“眠主子人那么好,少爷您刚开始怎么不愿意让我去找她呢?”绿雪不太懂。
先前少爷烧的迷糊,还拉着他叮嘱,说主君不在府里,让他不可以去打扰还在养病的贺眠。
绿雪这才想起来府里没有主君,还有贺眠在呀!可他胆小,的确不敢进去,只蹲在墙角哭。
林芽将手炉放在枕头边,被绿雪扶着躺下。
绿雪掖紧被角,见林芽姿态放松的闭上眼睛,胆子也大起来,笑吟吟的问他,“少爷,我都好久没听您跟人说这么多的话了,看来您真的很喜欢眠主子呀。”
林芽闻言缓缓睁开眼睛,侧眸看他,细长的眼尾挑起,像是带了笑意,“姐姐那么好,无论换成是谁都会喜欢她。”
贺府那么大,他能寻求庇护的,也只有这位眠姐姐了。
枕头边的手炉带着淡淡茶香,林芽也嗅不出具体是什么茶,只觉得安神又好闻。
被窝暖和困劲也就上来了,睡着前林芽叮嘱绿雪,让他回头把存下的干花拿出来,明个放在手炉里,就当给姐姐添个新鲜味道。
绿雪清脆的应了一声。
他觉得自家少爷真是哪里都好,就是太处处为他人着想了,自己病着呢还怕打扰贺眠养病。
少爷除了体贴,对身边亲人也特别好。
就像以前在林家时,他们小院里只有那一棵枣树,少爷每回让人打了枣子总是亲自挑选个头大的,给贺主君也就是他叔父送来。
主君去世后,亏得少爷这般孝顺,贺主君这才时刻记着他家少爷的好。
绿雪找出那盒保存的很好的干花瓣,垂眸抱在怀里,止不住替林芽难过起来。
少爷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呢。小时候明明穿着锦衣玉靴,却被人丢弃在路边,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亲人,结果主君又去了。
现在到了贺府,还不知道将来怎么样呢。
绿雪咬唇想,要是贺眠能一直对他少爷这样那该多好。
从云绿院回去后,贺眠吃完饭翻看两眼话本就准备躺下了。
她习惯性的往旁边摸手炉,想端着它揣在袖筒里捂手,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摸到。
啧,早知道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了,贺眠心里后悔。林芽盖的那么暖和晚上又不看书,根本用不着她的手炉。
贺眠让翠螺吹灯,打算今天早睡。
那手炉她用习惯了,一时间也不太想换新的。
谁知道贺眠才躺下,就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原来是出门上香的贺父回来了。
他听说林芽的事儿,先去看了他,用帕子摁着眼角把徐氏又骂了一顿。
“眠儿,”贺父还没进屋就轻声唤她,声音欢喜,“看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贺眠从听到他的声音起就拧着眉头抗拒的拉起被子蒙住头。
说来也奇怪,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格外排斥,那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哭花了妆的贺父,可把贺眠吓的不轻。
她以为贺父擦脂抹粉插金戴银是个特例,直到看见徐氏脸上带妆姗姗来迟,她才发现这才是大多数男子的常态。
贺眠欣赏不来,索性懒在屋里,眼不见为净。
可林芽跟他们又不太一样,下午他半靠着枕头,乌黑长发散落身后,浓密的眼睫落下来,垂眸浅笑的时候,美的像幅画。
不像那些浓艳瑰丽的花,他干净的像株刚破土而出的嫩芽,让人光看着就觉得清新脱俗,他也不擦粉也不涂唇膏,天然又好看。
贺父已经从门外来到床前,贡眉搬了绣墩他坐上,轻轻拉扯贺眠的被子,语气像个跟大人炫耀的孩子,“眠儿,你看爹爹给你求了个长生符。”
贺眠不为所动,她觉得自己用不着这东西。干脆盖上被子继续装睡,跟平时一样,等贺父说完自己离开。
床边的人絮絮叨叨的,声音轻缓很多,“别人都说这东西可灵了,爹爹又把它放在佛像前亲自跪着念了一天的经书,晚上本来不该回来的,但想着你自己在府里,爹爹不放心。”
贺眠攥着被子的手一紧,吸了口闷气,想起自己的爸妈,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他心心念念的女儿,已经回不来了。自家老爸疼爱的眠眠也回不去了。
贺眠将被子拉开,坐起来看向贺父,闷声说,“我人在府里能有什么事。”
贺父想起什么脸都沉了,“谁说没事,爹爹刚去看了芽儿,他烧才退,看着我的时候眼里全是泪,心疼死我了。”
他又红了眼眶,掏出巾帕摁了摁眼角,“徐氏那个贱人,我还活着呢他就这么嚣张,这将来我要是死了,他指不定怎么磋磨你俩呢。”
贺眠觉得按着贺父的性子,接下来又该把徐氏从头到脚骂上一顿,说他狐狸精不要脸,当年还没进门就先大了肚子。
贺父也就过过嘴瘾,看他现在说的多么厉害,真碰到徐氏还是吃亏。
他骂完解气了,伸手拉着贺眠的手腕,将掌心里攥着的长生符放在她手里,“爹爹不指望你那偏心的娘了,你好好的就行,你可是爹爹的全部。”
贺眠觉得手心里带有贺父体温的长生符烫手的很,眸光都跟着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