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圆能做到的就是利用系统进行物资大采购。
自己位面就算了,太招摇,只联系厂家送了一些医用酒精上岛,剩下的全部由其他位面供给。
位面情况不同,某些商品价格差异很大,同样是现代世界,粤省的魏国伟老板位面的抗生素就十分便宜,一瓶两百毫升头孢注射液的价格是袁圆这里的一半,多买多赚。
麻醉剂属于严格管控药品,但对灾难位面的人来说,命都快没了,还管的哪门子控?丧尸位面的萧炎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
汽油在国内大规模购买也不现实,尤其是还没有完全普及的生物油,美国哲学博士珍妮女士有个朋友正在做厨房剩油的回收生意,回收后的油经过一些列化学处理可以为发动机助燃,这种油因为燃点低,确切的称呼应为生物柴油,抗战位面汽车老旧没油的时候甚至烧木柴添动力,正适合用这种柴油。
大马男孩瓦希德的家乡有大量的棕榈油产出,经过提纯也是很好的生物柴油,棕榈油作为一种植物油人类可以少量摄取,算是食物的一种,并没有违反系统规则,袁圆采购了好多。
至于食物方面的采购,这块袁圆已经做熟了,哪个位面的哪些食物价格最低她都了解,从虫灾位面吴基地长那里采购了大量的廉价虫粉,混合了张伟博士位面的蔬菜粉末,用高科技位面陆逊总裁赠送的厨房机器人,蒸了海量的富含蛋白质和维生素的馒头,拿来救济难民和慰劳前线战士都很不错。
像刘桂英大娘、何苗老师,还有小年夜来吃土豆的谭青、谭健小姐弟这些或物资困难,或经济困难的来客,袁圆也都照顾到,跟系统申请,临时雇佣刘大娘家的三个蛋,幼儿园小朋友还有谭家小姐弟帮忙填塞汽油瓶,给小朋友们发计时工资。
柴油闪点低,最好还是用汽油填充玻璃瓶,钻bug专家程墉找来了6号轻汽油,这种油常用于食品工业的浸出抽提工艺,广义上说是一种食品,汽油有挥发性,在餐厅填充,系统可以阻止气味挥发,不会影响小朋友们的健康。
这次因为是系统任务,不属于日常营业范畴,袁圆的采购可以用食物之外的金钱支付,盘子碗的拍卖所得已经过了明路就不动用了,程墉赚回来的金子量太大没法通过银行兑换,正好可以拿来做交易,金子要是不够就直接怼个碗给系统,连拍卖那道手续都省了。
袁圆小心思蠢蠢欲动,建议886,“你能不能把兑换彻底放开?别分什么任务和营业了,我们也不用编理由在外面拍卖,省了多少事,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不就是我给你讲过的多赢吗。”
坚持原则的886呛声,“临时慈善任务给你开了绿灯已经是特殊照顾,得陇望蜀,说的就是你。美食系统不是兑换系统,坚决执行以食物兑换食物原则,一百万年不动摇!”
袁圆被小管家义正严词的语气逗笑,也是,她的碗本身就是不劳而获得来的,要是直接拿去给系统换取巨额财富,老天爷都会嫉妒她的好运气。
好运是小殿下给的,见昱琉板着肉脸也在那认真塞汽油瓶,袁圆想笑,作为幕后大金主,小孩儿比程墉这位金主苦逼多了,不但贡献财富,还得贡献劳务。
“殿下,一会让小何老师给你画个星黛露的图样,你拿回去让宫女姐姐照着给你做。”必须回报苦逼的小金主一二。
昱琉跟他霸哥不一样,比狗子长情多了,十分衷情他的紫兔子小老婆星黛露,玩偶不是食物带不回去。宫里最不缺能工巧匠,大部分宫女都是女红小能手,有了图样应该能照葫芦画瓢做一个,给小殿下解解二十四小时见不到小兔子的相思之苦。
昱琉高兴得很,立即指挥上了,“苗苗老师你给额的露露画漂亮点。”
何苗笑着答应,“苗苗老师给你画宫装版的,咱们露露去了大显得入乡随俗,不能穿超短裙了。”
“大显女人要守女德,好麻烦。”昱琉撇小嘴,太子殿下没完全长歪,虽然喜欢看漂亮姐姐,但也同情漂亮姐姐所遭受的礼教束缚。
被长辈们轮番表扬,小殿下美得冒泡,汽油瓶装得又好又快。
小狗子忙活了好几天,除了少数坚决不走的老顽固,大部分工厂的设备都被拆除,由狗子带回到餐厅,放在冰箱的压缩空间里保存,等到大家在内地找到新厂址,再交还出去。
搬迁事宜解决之后,下一步是安抚救济大批涌入上海的难民。
还是林怀生挚友的花园别墅,还是上次参会的工商界人士,依然由大霸哥博士出面。
霸哥这次学精了,不甩红绸布进行威胁,带了聂外公送他的语音按钮,毛抓摁上红色按钮,一道清亮的男孩子声音拽拽响起,“派人帮我救济难民,要是不干,我就扣下你们的设备。”是岛上周阿婆的孙子帮狗子录的音。
众人:“……”这声音听着让人想揍狗。
就算神犬不威胁,他们也会出人出力,没有神犬,这会儿他们正忙着托关系弄船,弄通行证运设备,通行证有限,别说设备,能把家人带走就不错了,哪像现在这样,还有时间跑过来接受神犬的威胁。
“需要我们准备食物吗?”最热心的大通商行老板开口问神犬。
用嘤嘤嘤回答太掉价,神犬回了他个蔑视的小眼神,准备食物?你有食物吗?
众人被逗笑。
山西商会的主席代表众人向神犬表态,“请您放心,我们有员工,有仆人,我们一定尽全力救济难民。”
十月的上海一场秋雨过后,寒风瑟瑟,被挡在租界区外的难民们衣衫褴褛,神情麻木,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街上却死一般的安静,没有人喧哗,连包裹在襁褓里的孩子都仿佛睡着了一般。战争阴云下手无寸铁的平民失去了感知,也不敢有感知,感知会让人痛苦和恐惧。没有感知才能活下来。
街道尽头传来脚步声,一队上百人的警察队伍出现了,难民终于有了反应,以为警察来赶他们走,闸北现在正在交战,如果这里再不让他们待,他们只好再接着往南走,听说南面也正打得激烈。
正发愁去那里躲避,有人发现警察身后跟着数百人的队伍,两人一组,抬着一筐筐冒尖的形状像馒头一样的食物,馒头的颜色有些发绿。
领头的警察吆喝众人不要拥挤,列队站好,跟家人失散了的孩子单独站到右边。
是人怎么会没有感知?只不过苦难太深重自动屏蔽罢了,逃难时从家里带出来的干粮要么吃完了,要么遗失了,好些人已经两三天滴米未沾,要饭无门,人人自顾不暇,没人管他们这些不速之客的死活。
没想到竟有得到救济的一天,分到手的馒头还是热的,迫不及待咬上一口,有菜叶的清香,也有一股鲜味在里面,既饱腹还好吃。别说女人,连一些男人都忍不住低声啜泣,乱世之中的人情冷暖,冷很正常,这份暖却弥足珍贵。
救济队伍也带来了热水,这种时候没那么多讲究,有碗的可以自己舀水喝,没有碗就共用一个碗喝水。
袁圆能做的不多,见者有份,勉强能保证一人一个馒头,长时间救助她做不到,这些人也不会永远待在市内,难民就像潮水,来得迅猛,去得也干净,家乡还略有薄产,等战火略一平息,绝大部分人都会归乡自力更生。
失去家人的孤儿另当别论,林光北负责给这些孩子登记,大部分孩子都处在失去家人的惶惶然之中,有个四五岁瘦得皮包骨头的小姑娘脚上只剩一只鞋,怀里还抱着个不到一岁的小妹妹,怯懦懵懂,连家在哪里都说不上来,母亲两天前死在闸北,不知道她是怎么抱着妹妹跟着大部队走这么远来到这里。
林光北不敢想象,如果没人伸出援手,这些流落街头的孩子会有怎样的结局。
袁圆老板说得对,你怎样对待孩子,未来就怎样对待你,这些孩子都是抗战的有生力量,救下一个,胜利就多了一分。
战场上的战士袁圆也没忘记,劳军之旅先从淞沪战场开始,富贵已经来回穿梭好几次,先送馒头,算好时间,又带着羊杂汤和馒头出现在前线各个临时伙房里。
在战斗间隙,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略带膻味的羊杂汤,潮湿阴冷天气里体内积攒的寒气被驱散一空,再吃上一个颜色怪里怪气,吃进嘴还能尝出点虾味的馒头,太让人满足。
“下一秒就算死了我也无憾了,起码能做个饱死鬼。”有人干了羊汤感慨。
“喝汤呢,你少说点丧气话行不,真好喝,羊杂就得带点膻味喝起来才过瘾,这位熬羊杂汤的大师傅手艺绝了。”
“总归不是那条神犬熬的,神犬背后会是什么人?我听说我们团的周延伤口感染都快不行了,用上神犬带来的药,当天晚上就退烧了,确实神。”
“甭管是谁,我就觉得有了这条神犬在,我打鬼子更有信心了,就算输了一时,但输不了永远,这场仗我们肯定能赢。”
富贵的神勇表现,甚至引来了敌方的关注。有一次富贵送完饭,为了训练自己的胆量,在前线多待了一会,被敌机发现,立即往富贵脑袋上扔了个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