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玉明乐也是个可怜人,被孝道压着,她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
由玉明乐,承恩侯夫人又想到唯一的嫡女,她潸然泪下,至少状元郎疼爱玉明乐,玉明乐哪里可怜了,她可怜的菀儿,不管菀儿有没有定亲,刘信玿那个孽障都会大摇大摆推倒菀儿做那档子事。
张尚书夫人推了推堂姐,唇角缓缓上扬,一双捉摸不透的眼睛泛着笑意,承恩侯夫人捏着手帕捂住嘴,瞪大眼睛盯着堂妹,张尚书夫人缓缓点头。
前面的马儿嘀嘀踏踏往前跑,轱辘轧过青石板,车厢微晃。
承恩侯夫人肩膀晃动,掀起车帘,斜身瞧远去的人,她放下帘子,靠在车壁上,睑眸,边轻轻拍打女儿,边想事情。
马车驶进承恩侯府,承恩侯夫人送女儿回房休息,守着女儿睡去,她才去见堂妹,挥退屋内的嬷嬷、丫鬟,并派人把守在屋外,不许任何人进来。
她坐下,拉着堂妹抹眼泪:“娟娘,要不是丫鬟拼死护住菀儿,菀儿就被那畜牲……”
没说完,承恩侯夫人埋头呜咽,张尚书夫人重重叹一口气,推了一下堂姐:“妹妹知道你懂,你就说,你怎么看妹妹给你出的主意。”
“能说动房氏替沈昶青休妻又如何,菀儿嫁过去伺候房氏那个老货,我万万不能答应。”承恩侯夫人更加伤心,堂堂承恩侯府嫡女,绝不做填房。
“你——”被她气死了,张尚书夫人自个儿给自个儿顺气,伏在堂姐耳畔,柔声说,“惠王世子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你以为给菀儿定亲,惠王世子就放过菀儿。”
“我知道,我就知道——”
张尚书夫人打断堂姐自怨自艾,接着说:“我家老爷说了,沈昶青回京述职,必得皇上青睐,成为皇上的孤臣、死臣,如果玉明乐和惠王世子纠缠上,你认为玉明乐能活吗?你认为皇上安抚沈昶青不加以约束惠王世子吗?你认为惠王世子敢打沈昶青填房的主意吗?”
“让我想想。”承恩侯夫人不确定皇上能顶住太后、太妃施加的压力,约束刘信玿。
“我知道你的顾虑,怕百年后,沈昶青和玉明乐合葬,你也不想想,玉明乐和惠王世子做了那档子见不得人的事,她能进入沈氏祖坟吗?不能,待百年之后,只有我们菀儿有资格和沈昶青合葬。”话说到这里,张尚书夫人干脆不藏着掖着,将她想讲的话,全讲出来,“至于房氏,她能拿捏玉明乐,因为玉明乐的娘家是商户,自古以来商户低贱,她娘家不能给她撑腰,她没有底气和房氏抗衡,我们菀儿有,但凡房氏敢在菀儿面前摆长辈架子,我就能让她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尚书府后院姨娘、通房没有一个生下子嗣,都是张尚书夫人的功劳,有人在张尚书耳边吹枕头风,全都以不同的形式暴毙。由此可见张尚书夫人蛇蝎心肠,偏偏张尚书夫人长的好看,这么大年纪,依旧风韵犹存,是一个娇软的解花语,任谁见了,很难将心狠手辣和张尚书夫人划等号。
就这样,张尚书夫人解决一个又一个敌人,却被人称赞宽厚。承恩侯夫人心知堂妹帮忙,这件事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也没有人想到她们了让菀儿嫁到状元府,算计玉明乐遭难,沈昶青、菀儿便能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
这边,沈昶青见皇上述职,胜贤帝龙颜大悦,偏下压唇角,说:“何爱卿,你来读这份奏折。”
“自进入梅雨季节以来,余杭一带,覆盖九县三郡持续下半月暴雨,雨水量比前年多了两成,奔涌的河水冲刷堤岸,有的已漫过堤岸,却没有来得及肆虐庄稼,毁坏房舍,夺取百姓生命,这些河水往北而上,流进干旱缺水地区。”何仕珉大人激动读道。
胜贤帝大笑三声,连说几声:“好——”
自建国以来,余杭一带年年发生涝灾,每年朝廷下拨巨款救济灾民,户部每年岁末找历代皇帝哭穷,真是让人烦不胜烦,却又不能抛下余杭不管不问。
四代皇帝传位传到他这里,正好是第五代,他刚登基不久,就结束余杭一带被洪水肆虐的命运,他将名垂青史,被万民歌颂,被子子孙孙牢记。
胜贤帝越想越激动,决定大办中秋宴,接受大臣们、万万百姓膜拜。胜贤帝急着找皇后商量办中秋宴的事,却也不忘放沈爱卿几天假,等他想好把沈爱卿放到哪个位置,在下圣旨,不过这不妨碍他赏赐沈爱卿。
沈昶青、何仕珉退下,出了皇宫,何仕珉恭贺沈昶青,沈昶青顺着杆子往上爬,请何仕珉喝茶,何仕珉想沈昶青挠痒痒挠到皇上心窝子上了,只要沈昶青不作死,皇上看在沈昶青治理洪水有功的份上,一定不会拿沈昶青如何,如此说来,他倒是可以和沈昶青交往,就跟沈昶青到茶馆喝茶。
茶过三巡,沈昶青拱手拜托何仕珉给他寻两个教养嬷嬷,何仕珉刚开始不明白沈昶青为什么这样做,忽然想起夫人跟他提过沈昶青婶娘,以及市井流传玉明乐不孝,顶撞并苛待沈昶青婶娘的事,他们把市井传言当做谣言,偏偏沈昶青婶娘当众宣扬玉明乐不孝,一时间,市井热闹非凡,状元府也热闹非凡。
何仕珉有些同情沈昶青:“这事就交给为兄,回去让你嫂子给你寻几位宫中放出来的教养嬷嬷。”
“甘之在这里谢过兄长。”沈昶青郑重道谢。
没错,短短三盏茶功夫,沈昶青、何仕珉称兄道弟,不说掏心掏肺,也能够吐露一些心事。
再说,沈昶青也没掩饰自家那团理不清的糟糕事,又拉近了他和何仕珉的关系,何仕珉将他的事放在心上,回衙门办事,还想着沈昶青的事。
这边,沈昶青和何仕珉分别,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思索玉明乐被张尚书夫人请去赏花,却被一群夫人撞破她和惠王世子在花厅敦伦,玉明乐投井丧命,玉明乐去世半月,胜贤帝做媒,给承恩侯嫡女、原主赐婚,两人倒是恩爱,却苦了玉明乐成了孤坟野鬼。
惠王世子姬妾成群,侯府都装不下,须在外置办两座五进出的院子安置姬妾,玉明乐能瞎到看上惠王世子,背叛皇上身边的红人?明显有人算计玉明乐,恰好原主和承恩侯嫡女成婚,巧合吗?沈昶青却不这样认为,既然ZZ740叫他穿到原主身上,原主和承恩侯嫡女成婚绝非巧合。
这么一分析,玉明乐不死,原主和承恩侯嫡女绝不可能在一起,因此他才说苦了玉明乐成了孤魂野鬼,死后不能葬在沈家祖坟,玉家族人也绝不会让玉明乐葬在玉家祖坟,而承恩侯嫡女作为填房却和原主合葬。
沈昶青不知道自己分析的对不对,但是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他将玉明乐的遭遇分析通了,原主视为生母的婶娘却让他头疼不已。
第68章 农家子状元郎2
沈昶青怀揣着心事回府, 房氏身边大丫鬟杏儿咋咋呼呼迎上前,潋滟的美目含情, 行了一个四不像的礼,捏着手帕就要对沈昶青下手,替沈昶青弹去身上灰尘。
原主奉命到余杭治理洪水,房氏以老封君自封,把自个儿说的话当做权威,说什么老封君院内三等扫地丫鬟五品官,府内老爷、太太、表小姐都要给他们三分面子, 更别提房氏身边大丫鬟,那可真是府中副小姐, 吃得好、穿得好, 回房还让人伺候,见到玉明乐都敢泼辣呵斥玉明乐。
府里丫鬟不是丫鬟, 主子不是主子, 也难怪府里主子被市井百姓嘲笑。
一双黑如墨的眸子在杏儿身上打了一个转,杏儿双颊爬上红晕:“大人~”
那薄如蝉翼的睫毛微颤, 杏儿将身体一点点送到沈昶青怀里, 沈昶青及时往右闪离去, 杏儿扑了一个空,摔了一个狗啃地, “哎呦”嚎了几嗓子, 指着外院卑贱的下人大骂,沈昶青皱眉走过二道门, 来到花厅。
“哎呦,大人回来了,真巧, 老夫人吩咐厨子做了大人最喜欢吃的三道菜,刚做好。”房氏身边婆子,刘河家的递给桃儿一个眼神,只见房氏身边大丫鬟桃儿、梨儿欢欢喜喜奉承房氏,房氏乐的嘴巴合不拢,由桃儿扶着房氏坐到主位上。
房氏被大红大绿的衣服包裹住,头上、手腕上戴着足金打造的首饰,这原本是个人喜好,没什么事,偏偏她个子矮,手臂都有沈昶青大腿粗,皮肤黝黑发亮,可想而知她这副打扮多么辣眼睛。
房氏却没有自知之明,以这副打扮为荣,满脸堆满褶子,拉住沈昶青嘘寒问暖:“青哥儿,瘦了,人也显得没精神,”她又唉声叹气,“外人就是不行,哪有婶娘照顾你用心,想当初咱们住在平阳镇,婶娘总是叮嘱你堂弟抓虫喂鸡下蛋给你补身体,你到书院读书,你堂弟到码头扛货物,当跑堂的,做短工挣钱给你花,婶娘一个人忙活二十亩地,养活你,不像某些人势利眼,看到你中了秀才,舔着脸求嫁。”
房氏对着玉明乐骂了句:“商人重利,没一个好货。”
又转头笑眯眯看着沈昶青,意思一下,给沈昶青夹了一块肉,房氏放下公筷,等着玉明乐给她布菜。
玉明乐立在房氏身侧,仔细观察房氏眼神落到哪盘菜上,她赶忙夹那道菜,抽空看沈昶青一眼,见沈昶青侧头和房氏低语,她心里苦笑不已,也是,房氏开头说了没有母子二人,哪有沈昶青今日,纵然房氏指桑骂槐骂她,沈昶青能为了她顶撞房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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