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琼玉当惠王世子侍妾九年,不理会张家人死活,也不见张家人状告张琼玉不尽赡养之职,怎么到她这里,就拿击鼓状告威胁她。
苦儿伫立在那里,拳头藏在袖子中,垂眸冷笑,对张家人彻底死了心,回房换了一身素衣,操办姐姐、姐夫丧礼。
苦儿的丈夫承干到皇宫跟孝仁帝请假,求来替沈昶青夫妇操办丧礼的差事,回府儿子跑来告状,一个面目可憎的妇人威胁妻子,他询问管事得知详情,他睑眸敲击案桌:“你派人打听他们的住址,盯紧他们,一旦有人跑到官府,立刻给我拦下来,全家老小一个也不许放过,送到山西煤矿挖煤。”
“是,小的这就去办。”管事躬身退下,速速安排人盯死张家人。
张家人对此一无所知,张父捋着一把雪白的胡须,做官复原职的美梦,张灏、张劼两兄弟嘘寒问暖试茶的温度,关心母亲身体,仿佛昔日对母亲非打即骂的人不是他俩,兄弟俩的媳妇、孩子奉承张民妇。
原承恩侯,吴天庸夫妇带着两个儿子屈尊降临破庙,张家人没给他们好脸色看,吴天庸和吴刘氏对视一眼,笑吟吟上前:“恭喜堂妹、堂妹夫得偿所愿,家里出了一个王妃女儿。”
说着,吴天庸打开油纸,眨眼的功夫,半只叫花鸡没了,抬起眼皮,只见张家人狼吞虎咽抱着鸡肉啃,再一眨眼,肉没了,张家人啧啧啧吸吮骨头。他压下鄙夷,笑着恭维张父,张父心知肚明吴天庸讨好他,求他给他谋一个实缺,他打定主意不给吴天庸出头的机会,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装作一副被吴天庸捧到天上,吴天庸说什么就是什么,吴天庸暗自开心,就在此时,张父隐晦提出吴天庸整一桌子酒席。
吴刘氏给人倒夜香赚的几个钱不够吴天庸花,吴天庸又自持身份不愿屈尊做短工,就伙同两个儿子给两个儿媳妇介绍客人,一天能赚两三两银子,生活还凑合,能置办一桌像样的酒席,就咬牙同意了,带张家十几口人到酒楼吃饭。
饭菜上桌,不一会儿,饭菜被张家人扫荡一空,张家人勉强吃了七分饱,吴天庸忍着心痛,叫来跑堂的点了六道便宜的菜,一狠心,叫了一坛酒。
这次,张家人没有下爪子抓菜往嘴里塞,而是示意吴刘氏倒酒,陪吴天庸小酌。
张父有九年没沾一滴酒,酒量下降的可怕,仅仅喝一杯,就醉了,大着舌头痛斥苦儿不孝,不愿拉扯母族,吴天庸目光凶残瞪着张府,举起酒杯就要砸张父。
“呵,她想不认我们,门都没有,”张父从张劼手中夺下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握紧杯子磕在桌子上,阴狠叫嚣着,“明天,如果明天那个孽障不用八抬大轿抬老爷回去,老爷我写血书状告孽障枉为人子。”
吴天庸急忙收回杯子,示意吴刘氏满上:“明德兄,你女婿的生母只是一个婢女,没有谋略,只知道争宠,你女婿跟着生母长大,可想而知你女婿眼界狭窄,原本可以争一争那个位置,因为他不懂运筹帷幄,错失良机,就眼睁睁看着其他皇子坐上那个位置,太可惜了。”
既然张父要闹,吴天庸认为不如把事情闹大,在承干皇子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控制住他,把他培养成傀儡,把他送上皇位,他二人当摄政王。
自打吴天庸被废帝贬为庶民,吴天庸被没有权没有钱的日子吓怕了,但凡有一丝成为人上人的机会,即便粉身碎骨,他也愿意放手一搏。
因此,看到机会,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涌现疯狂的念头。
他疯狂的念头直接影响到张父。
张父一口喝完酒,扒开儿子,摇摇晃晃出了酒楼,朝顺天府的方向走去。
现在处在册封皇子爵位的紧要关头,如果曝出某位皇子逼迫皇子妃不认母族,那么这位皇子就和爵位无缘。
某位皇子要想平安拿到爵位,就要受制于他,受他操控。
想到此,张父癫狂大笑,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果然有道理,这不,他苦了九年,再奋斗几年,就能成为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人物。
“谁,知道老夫是谁吗?老夫是承干皇子的老丈人。”眼前一黑,一块黑布罩在张父头上,他厉声呵斥,未等到对方求饶,脑袋被针扎了一下,便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牛车上,夫人、儿子、孙子、儿媳手脚铐上镣铐徒步前行,吴天庸一家人也在其中。
“醒了就别装死了。”黑脸虎背男人踹张父,张父摔到地上,呻.吟两声,另一个瘦小精悍的男人挥动鞭子,“啪”!鞭子落在张父背上,张父惊叫一声,跳起来破口大骂,又挨了两鞭子,吴天庸夫妻俩恨死张家人,见张父躺在地上装死,两人蹿上前趁机报仇踹他,“呸呸——”张父脸上涂满吐沫星。
短小精悍男人眼睛一亮,甩一根木棍到张父脚边,张父抱着木棍站起来,一瘸一拐追着两人打。
承干的亲信叼着草根,抬起手示意他们原地休整,躺在牛车上饶有兴致看这出闹戏。
看够了闹剧,黑脸虎背男人高声呵斥一声,掏出二十个窝窝头丢到地上,不去管他们,和同伴吃牛肉夹馍,烧水喝。这群人倒是想跑,他们脸上刻下‘奸’字,除非割皮挖肉,否则‘奸’字永远伴随他们,无论他们跑到哪里,都会被认出,下场绝对无比凄惨,他们不敢冒险,老老实实呆在原地。
黑脸虎背男人一行人吃饱喝足,坐回牛车,挥舞鞭子赶他们快走。
在冬至日那天,一行人到达山西境内。
曾经拿下巴看平民百姓的人,衣衫褴褛,憔悴不堪,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走在闹市区,每走一步,铁链咯咯作响,期间伴随着百姓退避三舍,偷偷摸摸指着他们讨论他们犯了什么罪。
张民妇面色蜡黄,猛咳嗽,口中喷出一团粘痰,其他人也是病歪歪的,跟着她一道儿咳嗽。
“坏蛋。”一个稚童抓一把烂菜叶子,趁着母亲不注意,冲到前面砸他们。
稚童母亲慌乱抱住孩子,挤进人群里:“华子,咱们长大后要做沈大人那样智勇双全的好男儿,不做莽夫,知道吗?”
“知道,娘,我要做大英雄,死后,皇上亲自送葬的大英雄。”稚童拍手掌欢喜说。
一路上,但凡进了一座城,总能听到百姓议论沈昶青,起先,张父一行人还洋洋得意跟人说他们和沈昶青的关系,分析沈昶青挡了孝仁帝的道,孝仁帝趁机除掉沈昶青,百姓竟然认为他们玷污了沈昶青、孝仁帝之间的君臣情谊,往他们身上丢臭鸡蛋、烂菜叶子,次数多了,他们只敢在心里嘀咕,再也不敢煽动百姓替沈昶青讨回公道,比孝仁帝下台。
黑脸虎背男人和短小精悍男人对视一眼,上前踹吴天庸一脚:“哑巴了,继续说呀,说废帝在位时期,你是承恩侯,是为民请愿的大清官,和沈大人是忘年交,说你夫人看上沈大人,想沈大人做承恩侯府乘龙快婿,用毒计毁掉沈夫人清白。”
吴天庸踉跄往前走几步,扑到地上,蜷缩身体低着脑袋,听见头顶上方传来嗤笑声,声音渐远,他爬起来揪住吴刘氏的头发摁到地上:“贱人,当初你痛快把孽女送到惠王府,不做接下来的事,我们能被贬为庶民吗!”
第95章 本世界完 民国银行家1
“呜呜——”
吴天庸下死手打吴刘氏, 还未等吴刘氏反抗求饶,她的脸被打的辨不清五官,只能断断续续发出“呜呜——”声, 吴天庸对此充耳不闻,继续在吴刘氏身上发泄滔天怒火。
过了好一会儿, 他气喘吁吁要收手, 偏偏这个时候张民妇跳出来描述以前吴天庸是何等风光,现在的吴天庸又是如何窝囊,吴天庸眼珠子猩红,像魔怔一样反复咒骂吴刘氏, 手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你一个罪犯在老子面前横啥横!”黑脸虎背男人怒了,承干王爷不让他们死,要死也是在矿山挖了三年铁矿才能死,吴天庸要死把吴刘氏打死了,他们兄弟几人要遭难了。
吴天庸背上挨了几脚,没稳住扑在地上,一边双手撑着地往后退, 一边小心翼翼赔不是,黑脸虎背男人泄了火气, 吆喝着他们继续赶路。
吴天庸讨好看了黑脸虎背男人一眼, 粗鲁拽着吴刘氏跟上黑脸虎背男人, 其他人死气沉沉跟在后面……
太阳沉入山坳里, 黑脸虎背男人收回视线, 对矮小精悍男人嘀咕一声明日下午就能到达矿山,矮小精悍男人带领他们到前面驿站休整,驱赶他们到他们该待的地方,就和黑脸虎背男人勾肩搭背找一张桌子坐下, 要了一斤牛肉,一碟花上米,一盅热酒,边吃边聊办完这趟差事回去,会不会得到承干王爷重用。
这时,来了一拨骑马的官差,将马匹交给驿站小吏,进来凑成两桌,听见不起眼的小吏提起承干王爷,就说了一句吴菀、张琼玉以及她的亲娘被孝仁帝作为物品送给来朝见的蛮人,说完便放声大笑,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张家、吴家女眷缩着脑袋往角落里挤,也顾不上互相嫌弃,拼命挤成一团,张家、吴家男人灰暗的眸子亮了几分,眼珠子围着女人们转来转去,细看发现女人们还有几分姿色,可以帮他们稳住矿山头目,男人们不约而同呼出一口浊气,一下子轻松不少,像是不那么害怕开采铁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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