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城倒是渐渐恢复了正常,商铺开门,街道有了行人车马,几个集市又变得热闹起来。
顾争凌不在,禁足令就被顾衣扔到一旁。她在南市的药铺,一连几日关门,大受影响。听说外头安全了,她便第一时间去了药铺。
她的药铺不但大,药材全,而且价位低,是皇城所有药铺中价位最低的,有些药材甚至赔钱在卖。
对面慈心堂口碑再好,百姓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自然是哪儿便宜就去哪儿。
她这店开了没多长时间,就把慈心堂的生意抢了个大半。不只慈心堂,皇城所有的药铺都多多少少被她抢了客。
店铺生意好,她就从家中找几个伶俐小厮,和伙计一起招待买药的客人。
只有小厮可不行。
她从陆恩手上要了几幅书画,到城东敲开了一个破落书生的门。
这个书生叫许多口。人如其名,一张嘴厉害的很,赞一句舌灿莲花都不为过。
原着中,许多口被陆恩发现,带在身边作军师,专门派去忽悠敌人。后来陆恩被封异姓王,许多口从幕僚摇身一变,成了礼部侍郎,几次代表大端朝出使各国,不费一兵一卒,便要来无数金银财宝、车马奴婢。
顾衣想让许多口去她的店铺当个掌柜。她知道这也太大材小用了,但是谁让许多口现在还只是饭都吃不上的落魄户呢。
她把十两银子放到桌上,另一边又放上几幅名家书画,一字未提,便让许多口的目光都发直了。
“姑娘,有什么吩咐但讲便是。”
“爽快人。”顾衣道,“先生有大才,落魄也只是一时。我这里有一口饭,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赏脸,来帮我做事。”
许多口盯着他最爱的字画,咽口水:“那得看这饭合不合我胃口了?”
“绝对包先生满意。只是请先生去药铺帮忙一段时间,事成之后,不但这些都归先生,药铺也归先生一半。”
许多口惊讶:“药铺也给我一半?你这是什么忙,我能帮得?”
“先生帮得,也只有先生能帮我。”
慈心堂的骆掌柜已经好几日没有睡着过。对面叫“圣心堂”药铺,也不知道是老板的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就专门要跟他们对着干,不但把店开到了他们对面,名字取得同他们只差一个字,还把药材以极低的价位贱卖掉。
他们店里,除了达官显贵依旧光顾外,百姓或者略有些富足的人家,都跑到对面去了。
眼看生意一日不日一日。骆掌柜坐不住了,把少东家请了来,去会会对面的药铺。
方又晖带着骆掌柜进了圣心堂的门,刚一进去,便有个山羊胡的中年人,笑眯眯凑过来:“小的请方太医的安,骆掌柜好。”
骆掌柜为方又晖介绍:“这位便是许多口许掌柜。”
方又晖矜傲颔首。
许多口请他二人旁边入座喝茶。方又晖刚坐下,便不悦开口:“许掌柜怕是没做过生意,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您还是真是慧眼如炬。我一个读书人,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当掌柜。可这世道得活人啊,光读书可端不起饭碗。”
“您这口饭吃的未免贵了些,你们贱卖药材,日日赔钱,就不怕把家中老底都赔光了,日后子子孙孙都吃不上饭?”
骆掌柜接着他们少东家的话说道:“我可为你们圣心堂算过,你们每日赔的银子,起码在这个数。”
他伸出五个手指,在许多口眼前晃了晃。
许多口笑眯眯将他手指压下:“生意嘛,有赔才能有赚。”
“我倒想看看你们有多少家底够如此挥霍?”
许多口指指门口:“瞧瞧,那位便是我们药铺的老板。”
方又晖往门口瞧,就见一个穿月白衣衫的女子,带着面纱,头上别着一朵浅色绢花,行动如弱柳扶风,娇美异常。
“不是她,是后面那位穿金戴银的姑娘,瞧见没?她头上可顶着足足五十两的真金头饰呢!”
方又晖摸了摸自己脖子,姑娘的脖子真好!
“你瞧我们姑娘那衣裳,一针一线都是金丝银缕,袖口的宝石都是天子赏下来的,随便一件衣裳,就够我们赔一阵了。”
许多口见方又晖变了脸色,继续忽悠:“瞧她坐的那轿子没?都是金子做的,外面拿上好的苏州锦包着,一寸一两金的苏州锦呐。听说轿子里面的坐凳,是一整块罗山石,价值不菲啊。”
“哎哟,你看我这张嘴,说个不停,也没让二位尝尝我们店的茶。”
方又晖哪还有什么心思喝茶,黑着脸往外走。许多口也不恼,笑嘻嘻送他们出门。
两人回了慈心堂,骆掌柜叹息:“人家财大气粗,真跟咱们这么耗下去,恐怕先倒下的是咱们。”
“不能坐以待毙。传我的吩咐,通知所有跟咱们有过合作的药商,所有药材必须提价,药价开的越高越好。有本事,他们就高进低出,我看他们能坚持到几时。”
骆掌柜沉吟问:“若是药商不肯配合呢?他们必然忧心提了价,药材卖不出去。”
“放出话,药材卖不出,有咱们兜底。皇城里那些小药铺,也告知他们,可以正常价格来咱们这里购买药材,不要误伤了他们。”
为了防止圣心堂从别的小药铺买药材,药商必须对所有药铺都提价。
这边顾衣很快接到消息,药材提价了。她没说什么,把所有银子都掏出来给了许多口,让他尽管买就是,卖的价格依旧不变。
她看似大方,其实心里早就在滴血了。
现在不只是赔钱,让她心痛。小太子那厮,拿走了她娘亲给她留的嫁妆钥匙,单靠她自己存的银子,根本支持不了药铺的开支。
眼看就要断粮了。她无奈找上了薛氏。
“真不明白你要做什么,一个铺面,开了才几日,竟赔了这么多银子。”薛氏絮絮叨叨地说她,“你若没有经商的头脑,还不如拿银子买了地,稳赚不赔。”
薛氏虽然念叨她,但还是把自己多年攒的家底都拿出来了。
她一个妾,虽然管着家,可没贪顾府一丝一毫的银子。这些钱,这都是她拿自己的月例银子,一分一分攒下来的。还有顾争凌送她的首饰,也都好好存着。
“姨娘,等我有钱了,马上还你。”顾衣不好意思地接过薛氏递过来的百花绕枝金边漆盒。
等再见到小太子,一定要想办法把玉佩拿回来。
屏风外熏衣裳的丫头,伸头往里面瞧了一眼,又默默缩回脑袋。
一炷香后,太子接到了顾衣穷的向薛氏借钱的消息。
“一个铺面就把姑娘就折腾穷了?”太子十分震惊。
暗卫老实说道:“那跟铺面有什么关系,是顾姑娘太能折腾了。”
“放肆!”
暗卫忙把头磕到地上。
太子恨恨说道:“分明是方又晖那厮使诈。都怪本王那口气断的时间太短,再长一会,那厮今日哪儿还能欺负姑娘?”
暗卫心道,明明是你家姑娘欺负人家方太医。
“去把本王的银子备上十万两,择日,本王给姑娘送去。”
暗卫十分为难:“殿下,您有多穷,您心里当真没点数?”
太子真不知道:“本王穷?”
“多年来,您有攒过一两银子吗?您入主东宫,也就每个月一百两银子的月例,都不够您吃的。还什么十万两呢,您偷吃的零嘴儿,都是属下自己拿钱补贴您的,也没见您给过属下一个铜板。”
太子被暗卫说得颇为没脸,他默默把目光转向了殿里的摆件。
随便一个拿出去,都有几万两了。
“殿下,您就别打这些的主意了。这都是陛下赏赐的,在东宫登记造册了,少一个,就不知道要砍多少宫人的脑袋。您可饶了他们吧。”
太子不甘心:“本王当真如此穷困潦倒?”
暗卫磕了个头:“千真万确。”
太子摸了摸他“断”掉的胳膊,挑眉问:“杨裕,你说,皇城最肥的官是谁?”
“当属吏部尚书马则。”
“好,那就让他给姑娘送点银子花花。”
马则这两日过的食不知味,提心吊胆。
入秋后,各地官员陆陆续续来京述职,有几个外放出去的官员求到他头上,想调回皇城。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谢礼都收了,只等着将留京名单呈上,陛下加盖玉玺,一切便尘埃落定。
谁知半路出了岔子。有人向他告密,说吏部有人收集了他收受贿赂的证据,准备捅到了陛下跟前。
他慌了。他家中有一间密室,里面放着无数块金砖,就连当今天子的私库,都未必能有他的金砖多。
这些金砖都是各地官员送给他的,不好去银庄兑换银票。
若是陛下派了人来抄家,这些金子就会变成刀子,夺了他全家,甚至全族的性命。
他琢磨着得把这些金砖藏到别处才好。
跟了他多年的小妾,给他出主意:“妾倒是知道一个地方,用来藏这些钱最好不过。”
“哪里?”
“国舅爷的丽漱园。”
“张国舅有这个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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