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间已连续过了十来招。
白涯看得一愣一愣的，瓜子都忘记嗑了，“好、好厉害！”
付衾倒是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两不误。
五分钟后，付衾得出结论：“陈星宇要输了。”
“啊？为什么？”白涯疑惑，“他们现在不是打得有来有往吗？”
付衾手拿瓜子，指着陈星宇的机甲，“你仔细看，陈星宇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了，很快他就会因为挡不住沃特的攻势输掉比赛。”
白涯按照付衾说的努力睁大眼睛去看，还是没发现陈星宇有慢下来的迹象。
“有、吗？”白涯不确定道。
“嗯慢了，”付衾答得肯定，“不过慢的不多，等下你就能看出来了。”
付衾说完没多久，陈星宇就因为反应不够快漏了个破绽，被沃特乘胜追击。
陈星宇只得边退边挡，直接落了下风。
沃特看准时机，一剑封喉，结束了比赛。
见比赛结果真如付衾所说，白涯不敢置信地看向付衾：“老师你是怎么看出来陈星宇速度慢了的？”
“你多练几年机甲，你也能看得出来。”付衾说着，将嗑完的瓜子皮聚拢到一处，倒进垃圾袋中，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了。
“真的吗？”白涯对自己并不自信。
付衾肯定道：“真的。但要多练，拿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去练习。”
付衾的话给了白涯希望，他灰蒙蒙的眼睛像是拨云见日般明亮起来，“好！我会的！”
第十五章
训练场上，对局结束后，陈星宇和沃特从机甲舱内走了出来。一会面，陈星宇就被沃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付衾站在二层听不到沃特骂人的声音，但看陈星宇耷拉下来的表情，想来应该是被骂得很惨。
白涯也看见了，面露憧憬，发出感慨：“真好啊，有老师单人指导。”
付衾看向他：“你也想被人指着鼻子骂？”
“被骂也是因为被赋予了期望吧？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在学生没做好的时候恨铁不成钢。不过是被骂几句，总比默默无闻混在人群里，连名字都不能被老师记住强。”
白涯后面说的是他自己。
他体能B，精神力B，勉勉强强踩着联邦军校的门槛成了机甲作战系的一名学生。
但在这个A等遍地走，时不时有S等的天之骄子横空出世的军校里，白涯不过是最最普通的学生之一。
来到这里，白涯才知道，什么叫天差地别，什么叫天赋鸿沟。
任凭他如何努力追赶，都比不上那些天赋高超的人。
渐渐的，白涯也会怀疑，努力真的有用吗？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
直到刚才，付衾用过来人的口吻告诉他，努力有用。
她的语气坚定，让白涯下意识选择了相信。
“你很想变强吗？”付衾问他。
白涯毫不犹豫：“嗯！”
“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想要变强的理由，付衾过去是为了活下去。
但白涯显然是不一样的，他不需要变强也能活得很好。
“因为……我想成为付衾将军那样的人！”
说这话时白涯的脸有些发烫，似乎不太好意思，但眼里滚烫的向往是藏不住的。
从他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对付衾来说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付衾不由问道：“成为付衾那样的人？然后为国捐躯吗？”
“不不是，我是说，啊不对……”越解释越凌乱，白涯的脸涨得更红了，说话时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我的意思是，我想像付衾将军一样加入军部，为星际联邦而战，保护人民，守卫联邦。如果有需要，我也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
最后那段话他说得铿锵有力，能听出来不是因为一时意气，而是他真实所想。
“是吗？”付衾轻声叹道。
付衾从来不觉得自己像白涯说的那样有奉献精神，以前很多时候不是她想去做什么，而是形势所迫，她必须要去做什么。
都说时势造英雄，但他们也只不过是被历史洪流裹挟前行的普通人罢了。
“如果你真的想变强，我可以帮你。”付衾对白涯说道。
“真的吗？老师！你愿意教我？”白涯瞪大了眼。
“谈不上教，我可以帮你制定一份训练计划。精神力很难后期提升，但体能可以。如果你按照我的计划坚持去做，你的体能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
白涯有种被天上的馅饼砸中的感觉，整个人都被砸晕乎了。
“不用谢我，这个全靠你自觉，你做的完也好，做不完也好，都和我无关。”
白涯立刻反驳，“不是的！老师愿意帮我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我一定会坚持完成的！”
“行，训练计划今天发你。”
两人交换了通讯号，付衾准备回去就先把计划列出来。
付衾现在有两个通讯号。一个是【你们的父亲】，这是付衾曾经使用的账号，目前主要跟老朋友沟通用；另一个是新身份的，也就是作为付慈使用的账号。
白涯加的就是这个新账号。
他看到通讯列表里新增加的【父慈子孝】，悄悄瞄了一眼付衾，有那么一点点想吐槽，但还是忍住了。
名字很离谱，但如果是付衾使用的话，又好像很合理……
等两人加完好友，陈星宇和沃特已经不在训练场上，一层的学生也散的差不多了。
白涯赶着要去上课，和付衾匆匆告别。
白涯走后，二层看台只剩付衾一人。
付衾将垃圾扔进二层垃圾桶中，双手插兜慢慢悠悠下了楼。
她回到办公室，按着记忆，翻出了自己曾经的训练计划。稍作修改后，付衾将计划表发给了白涯。
【父慈子孝：计划表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就按照这个开始训练吧。】
【白小涯要加油：好的老师！我下课就看！】
就在付衾想着要不要去虚拟对战室匹配两局时，她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付衾抬头就看到了某个刚见过的人。
陈星宇站在门外和她打招呼，“嗨～好巧，又碰到了，我可以进来吗？”
付衾随手关闭光脑，“进。”
得到回复，陈星宇这才走进办公室，红色的眼睛好奇地张望四周。
虽然才被沃特一顿骂，但陈星宇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仍是那副活力充沛的样子。
“我以前都没仔细看过宿管办公室，原来是长这样吗？好像和其他办公室没什么区别。”
“因为这就是普通办公室。”付衾答。
“好吧，”陈星宇说完，迅速转了话题，“你现在有空吗？可以切磋吗？”
这是陈星宇第二次问了。
看他的架势，要是付衾拒绝，等会儿他可能还会再问一遍。
对此，付衾很不解：“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切磋？你又打不过我。”
“对，我是打不过你。”陈星宇爽快承认。
“但我想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说着，陈星宇双手合十，“付慈老师，拜托，陪我打一局吧！我这个月都会在军校里，可以给你当牛做马，送外卖取快递，随叫随到。”
这意思就是，我这个月都在，你看着办吧。
付衾：“……”
想到自己很可能会因为拒绝切磋被纠缠一个月，付衾总算是明白了宋停云说的上蹿下跳追着讨教切磋原来不是夸张修辞。
要是现实生活也能屏蔽别人，付衾现在应该已经把陈星宇屏蔽了。
为了避免之后还要被陈星宇骚扰，付衾强调：“先说好，就一局。”
陈星宇立刻狂点头，“好的好的！去哪打？”
付衾看向室外，宿舍楼外有一片空地，方便学生们停放悬浮车。因为是上课时间，目前没什么车辆停泊。
水泥地，很结实，正适合打架。
“就外面吧。”
“好嘞！”陈星宇脱下外套，快速摘掉了手腕和脚腕上的负重装备，“动用精神力对你不公平，我们就纯武力对决吧。”
“都行。”
付衾也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脚后，来到屋外。
没有多余的寒暄，两人直接开打。
陈星宇的实力比起付衾遇到的那几个雇佣兵要强些，看得出来他经历过系统的训练，也有较多的实战经验，各方面基本没什么短板，是个比较全能的战士。
但对付衾来说，还是不够看。
陈星宇的每一次出招，每一个动作，在付衾眼里都能被轻松捕捉，甚至只是一个起势，付衾就能猜到他接下来的行动。
连打了十几个来回后，付衾看准机会，侧身避开陈星宇挥来的拳头，同时抬腿朝他侧腰踢去。
陈星宇一时躲避不及，被付衾一脚踢中，踉跄几步堪堪稳住身形。
他还没站稳，付衾已经又挥出一拳。
陈星宇勉强伸手格挡，连退数步才将付衾拳头里霸道的力量卸去。
付衾没有给他反击的机会，一拳接一拳，把陈星宇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在陈星宇疲于应对时，付衾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甚至出现了残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