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加油。”
付衾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的清晰。
这声鼓励让白涯瞬间打满了鸡血，身上的疲惫似乎也一扫而空。
他语气坚定：“我会的！”
等白涯走后，付衾伸了个懒腰，也准备回去休息了。
刚洗漱完还没来得及躺下，光脑突然响了起来。
是来自周序的视频通话。
付衾一点接通，周序那张因为睡眠不足而眼底发青的脸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给我寄了什么东西？”没有多余的寒暄，周序捏着个快递袋开门见山问道，脸上满是嫌弃。
看到熟悉的快递包装袋，付衾恍然想起，是她寄过去的月季种子。
载运快递的飞船遇到了时空乱流，导致快递延迟送达了。
付衾收到延误消息后就没再留意，原来是今天到的。
“是月季的种子。”付衾说。
周序皱眉，“你给我寄这个干嘛？”
“你不是学生物的吗？帮我看看这种子为什么发不了芽。报酬好说。”付衾回道。
周序闻言就是个白眼：“我是学机甲生物的，不是学植物的。用你那个不发达的小脑好好想想，这一样吗？”
付衾习惯了周序话里带刺，自动屏蔽掉后半段，“不都是生物吗？我，你都能救活，植物种子应该也可以吧？”
“你想多了。准确来说，你并没有被救活。”周序推了推眼镜，否认道。
“我只是做了个躯壳存放你的精神力。虽然外表看上去和普通人完全一致，但仿生材料存在限制，并不会同真人一样成长然后衰老。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你现在更像是一台拥有自主意识的人形机甲。”
“是吗？”
付衾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指随着自己的意识握紧又松开，“但我感觉跟以前没什么差别。”
周序皮笑肉不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付衾难得没反驳，“算是吧，在你的研究领域里，你确实很厉害。”
周序：？
付衾会夸人？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周序才不相信付衾是真的在夸他，“……想让我帮你研究种子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这下轮到付衾迷惑了，“我也没说非你不可，你研究不来我可以找其他人。”
付衾这么一说，周序反倒是杠上了：“谁说我研究不了的？这东西随便找台测活性的仪器就能查。”
要不是因为隔着个网线，周序现在应该已经被付衾一顿胖揍了。
付衾无语：“哦，那你要帮我查吗？”
周序刚想拒绝，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改口道：“帮你查可以，只要你为我做件事，办到了我就抽空查查这种子的情况。”
“什么事？”
周序笑得不怀好意：“帮我踹一脚宋停云的屁股。”
“踹狠点，最好能录个视频。”
作者有话说：
宋停云：？
第十八章
付衾听完，满头问号：“你认真的？”
周序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怎么，舍不得？”
付衾指了指脚下，“我现在在猎风星，宋停云在首都星，你是要我专门坐飞船回去踹他一脚吗？”
周序闻言一愣。
他光顾着想让宋停云出丑，完全忘了距离的问题。
见周序不答，付衾又说道： “说起来，你自己不就在首都星吗？如果想踹他，为什么不自己去？”
周序撇了撇嘴，“废话，我要能踹他，早自己上了。”
付衾恍然：“也对，你太菜了。”
虽然知道付衾是在陈述事实，但周序听起来却格外不爽。
他笑得咬牙切齿：“再菜也活得好好的，比不得你，为国捐躯，小命都造作没了。”
面对周序的挖苦，付衾眼也不眨，显然已经免疫，甚至还很认同：“你说的对。”
看不到对面人跳脚，周序顿感无趣，“反正我的要求就这个，你要是现在踹不了可以先欠着，等哪天碰上了再踹，到时候记得视频发我。”
说着，周序还晃了晃手中的快递袋，“这个我会帮你查的，有消息光脑联系。”
“行吧。”付衾记下了。
挂掉电话后，付衾难得没有立即入睡。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再次伸出了手。
黑暗中，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冷白的皮肤下能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怎么看都只是一只普通的手。
“机甲吗？”
付衾喃喃道。
*
第二天清晨，四点五十八分。
付衾打着哈欠推开门，正准备按时去开宿舍楼大门，就发现门外多了一个阴魂不散的身影。
“早呀～”
满血复活的陈星宇站在门外跟付衾打了声招呼。
一旁等着出门晨练的军校生们见状纷纷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早。”
付衾一边打开宿舍门锁一边应道，随即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好的真快。”
陈星宇听见了，也不生气，“哈哈哈老师说我这是皮实。吃早餐吗？我买了豆浆包子，新鲜热乎。”
说着，他将手里的袋子提到付衾眼前。
热腾腾的雾气正从袋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食物特有的清香也随之溢出。
付衾答得毫不犹豫：“吃。”
眼见两人气氛和谐地进了办公室，在场的军校生俱是一脸疑惑。
……这什么情况？宿管跟陈星宇不是前几天才打了一架吗？这就一块吃上饭了？
他们本以为两人见面至少还会再打一架，都准备好录屏围观了，但事实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几个军校生在门口磨蹭半天，反复确认两人没有再次打架的意图后，这才遗憾离开。
办公室里，等两个包子下肚，付衾想起来问道：“你怎么想到找我吃早饭？”
陈星宇一口咬下半个包子，声音有些含糊，“前几天我不是说过只要你同意和我切磋，就给你当牛做马，送外卖取快递嘛。我说到做到。之前是躺在校医院动不了，现在我好了，后面这个月你的一日三餐我都包了。”
付衾当时只以为他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陈星宇居然来真的。
不过是打了一架，就白赚一个月伙食，这笔买卖划算到付衾看陈星宇都觉得顺眼不少，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把【汽水拌饭天下一绝】从屏蔽列表里放出来。
又一个包子下肚，付衾想到另一个问题：“你真要在这儿待一个月？”
“对呀，”陈星宇喝了口豆浆，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我前段时间在星网上遇到了一个操作初始机甲很厉害的人，她给了我一些新的启发。趁着休年假，我想回来重新开始初始机甲的学习。”
“不过——”陈星宇看向付衾，“跟你打完后我觉得我的真人搏击也该再练练了。”
付衾有些惊讶：“所以你是回来上课的？”
“嗯哼，”陈星宇并不觉得毕业多年还要滚回来上课丢人，坦然承认，“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我还等着赢回去呢。”
“想法很好。”
付衾夸完，又泼了盆凉水：“但你还是放弃吧，你赢不了我。”
陈星宇只以为她说的是真人搏击，并不气馁：“我没想现在能赢你，但总有一天我会胜过你的。”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一大袋包子很快被两人解决。
付衾喝完豆浆，将杯子空投扔进垃圾桶，心满意足窝在椅子里，思考着要不要出去散个步消消食。
这时，陈星宇问道：“午饭想吃什么？”
付衾眯眼想了想，脑子里转过五花八门的美食清单，“烧烤？”
“行啊，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错的烧烤店，但打包回来可能会凉，要不等下一起出去吃？”
付衾想想也是，点头同意了。
“那加个通讯号吧，我等下有课，光脑沟通方便点。”说着，陈星宇动作自然地解锁光脑，其上显示的正是加好友的页面。
这一番流畅的操作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早有准备。
付衾狐疑看他。
陈星宇见状还把光屏又往付衾面前推了推，血红的眼睛眨了眨，满脸无辜。
付衾最后还是用付慈的账号加了陈星宇好友。
陈星宇看着列表里多出来的【父慈子孝】，惊道：“咦？你的名字跟我认识的另一个人感觉好像。”
说着，他还下拉列表，指着其中一位好友说道：“喏，就是她。”
付衾一眼扫去，就看到了【你们的父亲】五个大字，顿感无语。
就是同一个人取的名，能不像吗？
陈星宇没注意到付衾的表情，他打开【你们的父亲】账号详情，翻到虚拟对战，“这就是我说的用初始机甲打败我的人，让我看看她现在排名第几了。”
陈星宇琢磨着几天过去了，对方的排名怎么着也该往前窜一窜了，说不定下次等他上线就能匹配到一块了。
结果他一打开页面，就见系统提示对方已将他屏蔽，暂时无法查看数据的消息。
“？”
陈星宇不信邪，又回到聊天界面，随手发了个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