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
长公主冷冷的看着他:“武安公听不明白本宫的话吗, 今日只要本宫在, 你们就不能拿这丫头, 若是武安公不服, 现在可以进宫去请旨。”
随即她又扫了一圈武安公带来的侍卫道:“是哪个伤了本宫的驸马?”
一众侍卫在长公主凌厉的目光中缩了缩身子, 谁都没有说话,一旁的叶媚却指着一个侍卫道:“长公主是他。”
那侍卫一愣,恼恨的瞪了叶媚一眼, 仿佛在说你这女子怎么这么不讲道义。
长公主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侍卫走了过去,走到他身边站定,质问道:“是你伤了本宫的驸马?”
那侍卫在长公主的逼视是哆哆嗦嗦的道:“长公主,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
长公主一伸手,突然夺过那侍卫手上的佩刀,那侍卫一惊也不敢躲。
刺啦!
长公主直接一刀砍在了那侍卫的手上,瞬间那侍卫整只手臂从手腕处直接断了。
那侍卫惨叫着倒地,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哀嚎。
“敢伤本宫驸马,本宫就要你一只手,所有的人听着,现在立马退出去,要不然就等着他一样的下场。”
一众侍卫被长公主给镇住了,惊慌的看向武安公。
武安公脸色难看至极,看向冷然逼视自己的长公主。
是他失策了,没想到长公主为了崔驸马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哼,我们走。”武安公冷冷的看了一眼苏宴,率先走出了苏将军府。
一众侍卫见武安公都走了,忙抬起地上受伤的同伴,跟着他后面退出了苏将军府,千机营的侍卫在苏宴的示意下推退开了一条道,让他们出去。
等人都走了,苏宴才对跟过来的谢忻舟道:“谢右校尉,你先带人回千机营,我还有事要忙。”
谢忻舟点头,朝着千机营的弟兄招了招手,临走时还冲着叶媚点了一下头。
叶媚回以微笑。
长公主见武安公走了,周身的气势才降了下来,她走到崔驸马身边查看他的手,担忧的道:“如何了?”她才刚碰上,崔驸马就嘶了一声。
长公主急道:“快,快请太医。”眼神里的担忧与方才气势外放的女子看着完全是两个人。
崔驸马缓和了脸色,和声道:“没事,只是被划了一刀,已经没流血了。”
可长公主还是不放心:“不行,有伤口就一定要包扎的。”
“我真的没事。”只是今日叫她与武安公为敌了,他知道琳琅从来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的。
长公主见崔驸马如此和气的和自己说话,心里隐隐的高兴:“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倒是媚儿你没事吧?”
她没搭理他,苏宴就焦急的走到了她身边,上下查看了一遍:“表妹没事吧?”
叶媚摇头:“我没事,幸好你们来得及时。”
“是长公主派人去通知了我,我才这么快赶来的。”
崔驸马和长公主帮了苏府,再加上崔驸马还为叶媚受了伤,苏府自然不好向往常一样冷待他,请人去正厅里坐了。
叶氏命人拿了公主的玉佩去长公主府请了太医前来给驸马清理伤口,所有的人就在正厅里陪着。
崔驸马体贴的道:“大家不用都陪着,方才恐都吓着了,都去休息吧。”
他话虽然这么说着,可叶氏自然也不好真走了,于是吩咐苏霜带着苏陌下去休息,自己和苏宴,叶媚依旧在正厅陪着。
叶媚实在是尴尬的一批,这人是为了她受伤的,可叫她就这样接纳他,她又确实做不到,直接走好像又不近人情,于是也只能默不作声的在正厅干陪着。
等崔驸马的伤口清理干净,包扎好,长公主才起身告辞道:“本宫就不多打扰了。”
叶氏,苏宴起身相送,崔驸马抬头看了叶媚一眼,叶媚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偏头看向别处,故意错开崔驸马的目光。
崔驸马眼中失落一闪而过,随即又笑了笑:“媚儿有什么事随时来长公主府找我,明日有空我再来。”
叶媚脸僵了僵,还来啊。
苏宴直接将长公主和崔驸马送上了公主府的马车,才返回府中。
到了正厅他才问道:“师傅呢?”
叶氏道:“也是不巧,你师傅今早又出城去祭拜他的妻女了。”
苏宴点了点头:“这几日,我还是待在家中吧。”
叶氏担忧道:“那你的差事怎么办?”
“无事,这聂明远一死,千机营中已经被我掌握,如今有谢忻舟在,我几日不去也无妨。”
叶氏这才放下心来。
“也好,这武安公不知道发什么疯,怀疑媚儿和聂明远的死有关。”
叶媚也是奇怪:“其实那日我确实见过聂明远,可是他抓了陌陌,我是去救陌陌,最后还是谢忻舟救了我们。”
叶氏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你这孩子,那日怎么也不说,还好没事。”
叶媚又道:“可那日我只是将他打了一顿,并没有杀他。”
苏宴宽慰道:“表妹,母亲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事的。”
当日苏将军府的下人护主有功,都得了不少的赏钱。
林风飒回来的时候,才听闻了此事,不禁骂了那武安公几句:“这武安公如今如此张扬跋扈了,一看就是个奸臣。”当年他的案子就是这武安公主审的,若不是永宁公保他,只怕他也会折在他手上。
苏宴将他杀了聂明远的缘由和他说了,林风飒拍手叫好:“该杀,杀得好。”
“师傅,今夜我要去康王府查探一番,麻烦您看顾一下府中。”
林风飒点头:“有我在你放心吧,这老匹夫今日闹了这么一出,只怕晚上也没空再找事情了。”
苏宴疑惑,林风飒轻笑:“昔年就认识这长公主,她可不是个善茬,武安公伤了她驸马,她调动了千机营,她只怕是要先打一耙了。”
林风飒果然没有猜错,当天长公主送了驸马回府,就立马乘着轿子往皇宫去了。
到了皇宫看到龙陵帝就是一阵的哭诉,痛骂武安公如何的仗势欺人,如何不将皇家放在眼里,又让人故意伤了她的驸马,哭完嚷着皇帝给她做主,如果武安公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就一头撞死算了。
她每说一句都是捡着龙陵帝痛处说,看似无意,可句句都是在讲这武安公没把皇家放眼里,没将皇帝放眼里。
龙陵帝本就忌惮武安公,恼恨武安公把持朝政,如今自己这皇姐一哭诉,他是句句都听到心里去了,这武安公确实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武安公本是进宫去请旨捉拿叶媚的,还没进勤政殿远远的就听到长公主哭诉。
他心里一咯噔,顿时恼怒起来,这长公主委实太无耻了,刚刚才在他面前威风了一把,转身就抢在他前头来告御状了。
可偏生他不会放低姿态,永远一副长者的高傲样,龙陵帝是什么人,他可不是以前那个需要靠他武安公谋划,无权无势的二皇子,他如今是万人之上的天子,武安公还那副高傲的姿态,龙陵帝自然就不开心了。
在武安公与长公主之间,他自然而然的就偏向了以他为尊,柔弱哭诉的长公主。
“皇上,确实是有人看到这叶媚出现在城南附近,行为诡异,老夫才前去拿人的,长公主却百般阻挠。”
龙陵帝听着武安公指责的语气,当下就有些恼了,心道,你武安公如今是功高震主了,连朕的皇姐都不放在眼里了,伤了驸马,如今还跑到朕面前说皇姐的不是了,以后是不是就要直接指摘朕的不是了。
“武安公无缉拿公文就冒然去苏府拿人,还伤了驸马,如今是觉得你做的对,要朕处罚皇姐吗?”
武安公眸光微闪,语气缓和了点,可还是道:“皇上,老夫请旨捉拿苏府叶媚。”
这下龙陵帝彻底怒了,将手上的折子直接摔了出去:“武安公这是在逼迫朕吗?要不这旨你来下。”
武安公见龙陵帝是真怒了,这才慌了,忙请罪道:“皇上,臣不敢。”
龙陵帝冷哼,这次倒是称臣了,只是请罪为何不跪。
“不敢就退下,无凭无据切莫再去苏府拿人,伤了驸马,武安公还是亲自去看望的好。”
武安公原本是要去请旨的,如今旨意没请到,还挨了龙陵帝训斥,听龙陵帝的意思还让他亲自去给驸马赔不是。
武安公憋着一股子怒意回了府中,命人备了许多补品送去长公主府,而他自己是决计不会去的,若是他去了,往后还哪里有脸去上朝。
武安公这边的动作,眨眼就被报到了龙陵帝跟前,龙陵帝眼睛眯着,将手中的茶杯给砸了出去。
“这武安公是越发不把朕放眼里了,今日朕的话,他居然如此阳奉阴违。”不若朕的位子让给他坐坐。
这叶媚是暂时不能抓了,武安公烦躁的在书房中走了半刻钟了,府中的人来报,三房聂明远家的又来哭诉了,嚷着他给明远做主,尽快抓住凶手。
“赶出去,都赶出去,这一帮人天天跑老夫府上哭丧,当老夫不想抓住凶手吗?”